《卿本鸾凤之绝世帝姬》第一卷乌孙第七十二章故人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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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繁星似尘,就在这安静的夜里,谁也没注意到,一只通体玄青的飞鸟自王宫而出,横渡赤谷,辗转落入了一户人家的院落。
    一只仿佛凝结了皑皑霜雪的纤纤素手,好巧不巧伸出窗外,任由鸟儿合拢了羽翅停在了她的指尖。
    月又蓝轻轻取下信鸟足间信筒,随即放飞了鸟儿。
    从下至上徐徐展开,几个歪歪扭扭不成章法的几个字首先便映入眼帘,青鸟传书,本该是极其情意缱绻的一举,谁知仔细一看,反叫人哭笑不得起来,原来这纸片上记录着既不是饱含相思的殷切之辞,又非言辞恳切的嘘寒问暖的问候,一字一句记录地却是近日宫中发生的大小事宜,上至太子爷又发脾气打翻了几坛子寒潭香,下到宫里的桃树抽苞了,一一事无巨细得记录在案,使得月又蓝恍然生出两人其实是在暗通款曲,传递情报的错觉来。直到读到最后一行,心弦才微微一动,因为落款上写着的是,“吾妻”。
    吾妻,吾妻。她一遍遍咀嚼着这两个字,不由心河滚烫,漾起重重甜蜜来。
    思绪回到半余月前,就在他们拿到神木雕塑回赤谷途中,她拢着衣袖一脸羞怯地骑在马上,听着马下的英武精壮的男子别别扭扭地向自己剖明心迹。
    “月…蓝儿,此次我先送你回家,你且先耐心等上一段时间,等我将身上的担子统统卸干净了,我就找个合适的时机来跟月督尉提亲可好?”
    “好,我等。你放心去就是了。”
    思及于此,暖心之余,一缕愁绪也随之紧挂眉梢,问枫她自是信得过的,只是父亲这边呢?他会同意自己私下定的这门姻缘吗?
    罢了罢了,不想这么多了,月又蓝打定了主意,既然她的身子和心都已经给了那个人,那么就断断没有后退的道理了,即使未来的路上有再多艰难险阻,她也无所畏惧。
    “大姐,这么晚了还没歇下啊?”
    就在这时,一道尖峭的女声,将月又蓝猛地拉回现实,她下意识便将手中字条不着痕迹收回了袖中,随即转身,面上迅速归于清冷。
    “千青,你回来了,今日一行可有收获?”
    月千青今日打扮得甚是艳丽,一袭鲜亮打眼的紫罗兰满绣罗裙,束以包银边缎制腰带,显得整个人颇具张扬之美。她也已过了十五到了嫁人的年龄了,因此在敏罕氏的张罗下,这段时日也没闲着,一直在王城各大名媛贵子圈儿转悠着,就等着钓个金龟婿光耀门楣呢。
    可不知是什么原因此刻月千青的脸色却并不太好看,她随意拨弄了把腕上的珊瑚手钏,撇撇嘴道,“就这样吧,净是群不入流的纨绔,也配得上我,亏得媒人吹嘘成那样!”
    三姐妹里头数老二心气儿最高,即便月氏败落,一国骄女一朝跌入谷底,她月千青曾经身为王姬的骄矜自傲却是依旧半点不变的,要她委身下嫁,妥协现实,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月又蓝自是熟知她的心性,也是无可奈何,只得拿出长女的气度,试着劝慰道,“千青,你不要这样想,现在不比以往,而且我们一家子能平平安安地从蓝城逃了出来已是大幸,至于那些旁的都只是身外之物罢了,就只当它是一场旧梦烟消雾散也就是了,况且你模样好,母亲又得力,即便少了那重身份的加持,也定会于民间帮你寻得一位如意郎君的,我们女儿家不比男子,非要建功立业,只安安心心嫁得一心人,相夫教子,一辈子无病无灾的,就已经是莫大的福分了。”
    “我才不要,我月千青要么不嫁,要嫁就得嫁这世上最尊贵的男儿,要我守着匹夫草莽碌碌一生,我情愿…出家当道姑得了,省得丢人现脸,况且,今时不同往日了啊,大姐—”月千青话锋突然一转,一抹得色自眸中划过。
    “什么?”月又蓝一时未能会意。
    月千青这才将她这几日的所见所闻一一道来。
    原来前些时日闹得人心惶惶的蛟达之疫得已平定,御马监督尉月隈垚亦是功臣之一,得亏他于金殿之上当众献出的锦囊妙计—“蛟达瘟毒虽猛,然弃之可惜,是以火烧烟熏除之,再遣专人培以新马投放,将其顺势收归国有,岂不美哉。”昆莫当即欣然采纳,如今大功告成,自然要论功行赏,好好犒劳功臣了。
    “明日便是庆功宴,彼时阿爹加官进爵,水涨船高之下,咱们姐妹的身价自然随之暴涨,所以我便央求了阿爹明日赴宫宴之时带上我们姐妹,到时几乎整座天乌宫的青年才俊都会出席,凭我们姐妹俩的姿色还不是放开了随我们挑?”
    “火烧,蛟达?”月千青说了这么多,唯有这几个字令月又蓝心神一震。
    “是啊。”
    “如此,原来如此……”月又蓝喃喃道。
    月千青这些时日一直忙于选婿,鲜少在家自是不知其中关联,一时便口无遮拦起来,“说起来,还得感谢蛟达出了这档子事儿,不然如何这么快就有了我们月家出头之日呢。大姐,可莫说妹妹我不念着你,我连咱们明日赴宴的衣裳都替你准备好了,是件顶好看的翠玉罗裳呢,开春穿最是好看,还有……”
    “不用了,”月又蓝秀眉拧起,登时变了脸色,“我不会去的,这踩着无数人尸骨的庆功宴,我即便是勉强去了,也是食不下咽。”
    说罢便拂袖而去了,月千青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亦是俏脸一绿,向地上狠狠啐了一口。
    “哼,真是不识好人心,你不去,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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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天乌宫果然大摆筵席,邀请了一众名流前来观礼,热闹非凡。
    月浅心也是早早地来到了这宴席上,并直接跟随王后入了最上席,说来也怪,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使得一向慵懒的王后起得那样早更衣梳妆,还破天荒叫了她一同前来赴宴,当真是受宠若惊。
    百无聊赖之余,月浅心便开始观察起身旁的帛元欢起来,许是因为出席的场面盛大,帛元欢今日梳的是牡丹芙蓉髻,戴的是朝阳五凤璎珞圈,一颗晶盈剔透的水滴状宝石正坠于光洁前额,眉飞入鬓,更显气场,使得整个人庄重不失美艳,颇具国母风范。
    “浅心啊,”此刻王后正斜倚在长纱幕帘后,美眸流转,一汪狭长深遂的碧眼直直探了过来。
    “臣女在。”月浅心不敢直视,低眉垂首连声应道。
    “这么拘谨作甚?”王后倏然笑出声,风华尽展唇齿,“本宫让你过来,可不是为着拿你当奴婢使唤的,你要是待着无趣,可以自行下去玩乐游戏,本宫有白竹陪着就是了。”
    白竹一直安静伫立一旁为王后剥着新出的葡萄,听到这里手上顿了一顿,并没应声。
    “多谢娘娘厚爱,只是臣女并不觉得无趣,臣女愿意陪着娘娘。”
    月浅心觉得无聊不假,任哪个年纪轻轻的少年人都不会喜欢这种场合的,规矩繁多玩不尽兴,她自然也不例外,只是相比于这可有可无的一丁点自由,她更需要的是一份安定与稳妥,毕竟她又不是小孩子了,实在犯不着冒着触怒王后的风险去贪图那么一会儿安逸,一顿饱和顿顿饱她还是分得清的,更何况这帛元欢虽然看似温和好相与,但月浅心总觉得此人有些深不可测的意味在里头,她可不相信能从众多宫嫔中脱颖而出且屹立不倒多年的女子会是什么与世无争的善茬,万一一时会错了意岂不尴尬?
    “好了,跟本宫客套什么,都是自家人呢,就算你不无心于此,可也不能让太子等得太辛苦不是?”没想到王后再度发话,竟是如此“赤裸裸”的暗示了。
    自家人?月浅心反应过来脸已经红了大半了,她这才意识到王后将自己接来宫中的缘由了,她早该想到的,自己一介质女,无权无势,无依无靠的,除了与浮丘岙有点关联之外,又有什么特别之处值得高高在上的王后频频关注了,想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
    只是她说这话又是何意呢,难不成真想撮合自己与她儿子,留自己在身边也只是为浮丘岙把把关?
    “乖孩子,去吧!”王后冲她轻轻挥挥手,极尽温柔,倒真像一位慈爱的母亲。
    月浅心见状也不再推脱,恭恭敬敬又向王后施了一礼便悄悄下了场。
    此次宴席是在户外举办的,眼下正是春和景明的初春时节,最适合坐在暖暖的日头底下晒晒太阳品品香茗了,因此会场布置得格外诗情画意。移植过来的树树桃花已然抽苞,尽显含苞欲放之美态,正中央留出大片空隙铺以大片红毯,而美酒香茗瓜果甜点则早早摆放四周,是供来客直接取用。
    然而月浅心却暂时没有胃口去碰那些,她环顾了一圈似乎是在找什么人,然而往来宾客虽多却都不是她要找的。
    正当她垂头沮丧之际,只听人群末端一阵骚动,一行人浩浩荡荡便向她这边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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