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上神霄》第二卷绝代双骄第三十九章建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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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斗满天，无数无量不可计算，散发着清冷幽远的光芒；银河漫卷，如玉带横陈，瑰丽灿烂，点缀浩瀚深邃的无垠宙宇。
    苍茫夜色下，是一汪洋大海，只见那海水：
    烟波荡荡，巨浪悠悠。烟波荡荡接天河，巨浪悠悠通地脉。潮来汹涌，水浸湾环。潮来汹涌，犹如霹雳吼三春，水浸湾环，却似狂风吹九夏。浪卷千堆雪，风生万重雾。野禽凭出没，沙鸟任沉浮。海底游鱼乐，天边过雁愁。
    无边波涛之中，有岛屿一座，形如五瓣莲花，时隐时现，忽大忽小，就像是传说的仙山一般。
    忽然虚空震动，激起涟漪点点，旋即裂开一线，现出一人。
    青衣如雾，容颜如画，不是陈北落又是谁。
    陈北落神情淡淡，真力灌注在袖袍上，袖袍迎风舒展翩然，带着他悠悠往海岛上落去。
    不知哪来的一只飞鸟，突然自他身旁灵巧闪过，陈北落探手去抓，却只触摸到它掀起的层层气流。
    陈北落微微摇头，哑然失笑。
    同时鼓动真力，加快了下降的速度。
    嗯？
    陈北落神色微讶，降临此方世界以来一直压制他元神的无名伟力竟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看了看越来越靠近的神秘岛屿，若有所思。
    嗖！
    脚尖还未触及地面，陈北落已身影一闪，掠过了姹紫嫣红的万花园圃，来到一片密林前方。
    但听“咻！”的一声，花丛里突然弹出一道巨大的黑影，射上千丈高空，然后闪电缩回。
    陈北落瞧得分明，那竟是一条舌头！
    仅仅是舌头就庞大如斯，潜藏在花丛底下的未知怪物，其体型可想而知。
    陈北落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唯有在苍莽雄浑、瑰丽玄奇的上古神话中，才能有幸得以窥见它们的只鳞片羽。
    云光明霁，清风浩然，且见十亿花海，迎风招展，摇曳生姿，清香扑鼻，芬芳怡人。
    又是他前所未见之胜景。
    陈北落眉头微皱，这岛屿端的是不可思议，他还未上岛时已用神念扫描过了，明明不过方圆千里大小的一个海岛，等他到了岛上竟变得广袤无边。
    要知道，以他地仙级别的神念，覆盖地球那般大小的星球都绰绰有余了。
    更神奇的是，天上竟然流光耀火，光明如炽。
    但见渺渺茫茫，火云无边，有一金色日轮，徐徐转动，浮跃云中，旋放无量神光宝焰，日里隐隐有三足凤鸟之形，若隐若现，似有似无，栩栩如生。
    莫非这岛屿被人施加了类如壶中日月的神通？
    陈北落心中想道。
    与此同时，他脚下不停，走进了密林。
    比起别处来，这里的树木长得特别的高大，动不动就要百人环抱，上千丈之高。
    陈北落心下微凛，当即运起上清神光，封锁住全身的气息，不让一丝一毫泄露出去。
    因为就在这片森林中，也不知栖息有多少实力强大到恐怖的未知异兽。
    他甚至还看到了传说中的麒麟！
    穿过无尽之森，陈北落也不微微禁松了口气，旋即全力施展遁光，瞬息千里。
    忽闻水声隐隐，陈北落降下遁光，眼前现出峭壁千仞，上边青萝藤蔓交织，爬满了七色花叶，宛若一面巨大的彩屏，在日光照耀下熠熠生辉。
    陈北落东一转，西一晃，不过百十来丈，水声便渐渐大了起来。
    只见依着绵绵青山，却是一片万亩余大的水潭，潭中生有青莲花，铺满了大半个水面。
    一记白瀑高悬，如玉龙般自山崖顶端奔流而下，涛声滚滚，直击得水潭中浪花翻飞，泡沫纷涌，袅袅水汽蒸腾而上，映着天边丽日昭昭，变幻出无穷无尽的七彩光芒。
    水潭边有巨木一株，苍青玉挺，巍峨雄峻，直上十万丈，枝叶繁盛，郁郁葱葱，周回百里。
    风吹树声皆作洞章，碧落空歌，灿烂朗彻太虚，但见枝丫摇曳间，露出鲜艳欲滴的果实，散千万道七十二色明光，遍照十方无极，每一缕毫光中竟似有无穷星河世界流转，旋生旋灭。
    青色的帝钟，飞扬在枝头树梢，奏响清音悠远，飘渺轻逸，绵绵若存，一片片，一缕缕，化入天地万物中去，随风飘荡，萦绕心间。
    更有白、青、黑、赤、黄五色神龙，或悬挂枝头，巨口大张，垂下青涛如瀑；或出没太空，长尾摆动，拨撩漫天光气；或闭目而暝，鳞甲张合，烈烈赤焰喷涌；或神眸澄澈，辉焕琉璃，倒映出世间种种奇异光景，森罗万象。
    陈北落霎时间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好久不见。”
    陈北落眨了眨眼睛，这才发现树下竟站有一人，淄衣散发，面如冠玉，正是玄诚真人。
    “好久不见。”
    陈北落走到真人身边，又看了看眼前神话般的巨大古木，疑惑道：“真人，这……这是？”
    玄诚真人微微一笑，道：“你熟读百家经典，应该对先秦古籍《山海经》不陌生吧？”
    陈北落点了点头。
    玄诚真人道：“西南黑水之间，有都广之野，后稷葬焉。爰有膏菽、膏稻、膏黍、膏稷，百谷自生，冬夏播琴。鸾鸟自歌，凤鸟自儛，灵寿实华，草木所聚。爰有百兽，相群爰处。此草也，冬夏不死。”
    陈北落接道：“南海之外，黑水青水之间，有木名曰若木，若水出焉。有禺中之国。有列襄之国。有灵山，有赤蛇在木上，名曰蝡蛇，木食。有盐长之国。有人焉鸟首，名曰鸟氏。”
    玄诚真人又道：“有九丘，以水络之：名曰陶唐之丘、有叔得之丘、孟盈之丘、昆吾之丘、黑白之丘、赤望之丘、参卫之丘、武夫之丘、神民之丘。有木，青叶紫茎，玄华黄实，百仞无枝，有九欘，下有九枸，其实如麻，其叶如芒。大皞爰过，黄帝所为。”
    陈北落恍然道：“原来是建木！”
    玄诚真人道：“没错，这就是传说中沟通人神两界的圣树，古老相传，伏羲、黄帝等众帝都是通过这一神圣的梯子上下往来于人间天庭的。”
    陈北落叹道：“这可比山海经中记载的壮观多了。”
    玄诚真人微笑道：“毕竟是凡人所著，哪能知晓仙家神物的真面目。”
    陈北落亦笑了笑，深以为然。
    “不过，传说中建木生长在都广之野，难道说这里就是都广之野？”
    玄诚真人摇摇头，道：“天地宇宙间的建木并非只有一株，而这里也不是都广之野。”
    陈北落道：“哦？”
    玄诚真人沉声说道：“自开天辟地以降，茫茫宇宙之中便有无穷神魔，嚣然混战，都要争为天地之主，是以劫火扳荡，烟尘滚滚，燃遍三界。”
    “洪荒大地虽坚固无比，但哪禁得起如此折腾，遂裂为四洲，四帝共之，更有数以百千万亿计的细小碎片散入太虚宇宙，不知去向。”
    “我们脚下的这座沧浪岛便是其中之一。”
    真人仰首向天，神思悠悠。
    陈北落静静地坐在玄诚真人身旁，静静倾听。
    “这岛的位置并非固定不变，它一直游走于诸天万界之中，从未停下过脚步。”
    “我刚发现它时，还是在星海的那一边，那时候这建木只是小小的幼苗一株。”
    “等我降临此方世界，却已是如今这般模样。”
    彼时白云如羽，青天如水，水中有一尾数丈长的长须金鳞鳌鱼，摆尾来回游动；又有一只铜绿色小龟，浮在水面浮萍间，将口张开，微微呼吸。
    玄诚真人忽然道：“看见潭心那朵千叶莲华了吗？”
    “嗯？”
    陈北落不明所以。
    玄诚真人道：“难得咱们再次相聚，就送你一个小礼物吧。”语声未落，他已跌足而起，玄光如电，往水潭深处去了。
    陈北落阻之不及，只得任他施为。
    无移时，玄诚真人已到了潭心，见中央一朵微妙绀青色千叶莲华亭亭秀拔，旋放无数无量五色光明琉璃神光、宝云，照耀虚空。
    玄诚真人微微一笑，伸手便摘，焉知这莲华看着近在眼前，却是无论如何也够不到。
    他试了几次，竟如同水中捞月一般，摇摇滉漾，始终挨不着那莲华的边儿，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恼怒，喝一声：“咄！”使了个大乾坤擒拿手的神通，两臂探出有千万丈长，急速合抱拢来。
    忽闻喀喇喇连声巨响，虚空崩塌也似破碎开来，倾折碰撞，星落如火，遍青天中有百千万亿道紫电青雷同时狂涌而出，一齐炸响。
    玄诚真人微微吃了一惊，顿时收了神通，搜寻千叶莲华的踪影，却见前方苍茫太虚空中，无穷电光火焰里，一头金色的鳌鱼浮空摆尾而来。
    噫，好大身躯！
    但见那鳌鱼竟足足有千万里长短，眼如日月，齿如雪山，苍须条条，倒挂九天，随风乱舞，张着一张黑洞也似的血盆阔口便向玄诚真人吞来。
    真人心中恍然：这货原来是看守这莲华的，只是不知何时竟变得这般大了。
    同时屈指一弹，正中金鳌巨首。
    砰！
    无穷大力爆发，金鳌承受不住，翻滚着向后飞去。
    嗥！
    金鳌怒极，昂首长吟，仿佛百千万亿神龙同时怒吼狂啸，大口一张一吸，神光狂风倒卷如刀，所有的时光物质皆向它嘴里塌落下去。
    玄诚真人心念一动，正要有所动作，虚空里忽然探出一只铜绿色的擎天巨柱，迫开无穷雷光火雨，朝金鳌当头狠狠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