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笏剑曲》正文第一零九回唐海宣旨诛唐海盗跖举剑斩盗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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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言天下尚未太平,唐海还死不得,我这破邪剑还要为天下苍生破邪立正呢。”
    众卫士也跃上马,有的一人一骑,有的两人一骑,唐海说完,带着众人挥鞭扬尘而去,白旺气得咬牙切齿,脸色铁青。
    跑了一阵,人马俱累,只得停下来歇息。
    密旨中的第七恶,乃是“聚兄弟十七,谋十八子谶,图天下神器,”如此看来,李自成定然是对枭龙、段七、阿拉太、柳甲等十六个兄弟下毒手了,想到这里,唐海心如刀绞,泪如涌泉,默默地任他流淌。
    “将军,我们深陷险境,你尚且谈笑自如,戏得那白旺灰头灰脸的,现在既已脱险,应当开心才是,为何反倒悲伤起来?”
    唐海见黄依、王化等人围过来问话,拭了泪道:“我们脱险了,可留在义军中的十六个兄弟难逃一劫,他们现在生死未卜,世安兄弟又没有音讯,让我如何开心?”
    黄依道:“将军离京,引得李自成疑心,他们十六个留在军中听候调遣,想必不会有事,再说既然吴三桂反了,战事尚未平息,大顺朝也需要战将。”
    唐海忧道:“只怕人家不这么想。”
    正说着,忽听一卫士喊道:“他们追来了!”大家抬头一看,后面果然尘烟四起,远远望去,一队人马风驰电闪般赴来。
    唐海大惊失色道:“怪哉,白旺、王体中他们没了坐骑,徒步回磁州城少说也得一个时辰,再等他调兵遣将来追,无论如何也追不上我们,怎么会这么快?”
    唐海四周看了看,见前面四五里远处有一小山丘,山丘上林木森森,遂令道:“速到前面林子里埋伏。”
    人、马虽已疲敝不堪,但情况紧急,容不得丝毫懈怠,大家只得翻身上马,举鞭猛抽,拍马狂奔,不一会到了小山丘下,众人下马,急急地牵着马窜入林中隐伏。
    后面的那队人马也远远地看见前面的人遁入林中隐匿起来了,到了山丘下,这帮人各自抽出刀、剑、长枪等兵器,跳下马,匆匆钻入林中追击。
    “放箭!”唐海透过密林隐隐看见追兵越来越近,眼看他们已经进入射程,果断地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一时飞箭如雨。
    那帮人似也手段不凡,一个个用手中的兵器当掉了射去的利箭,并冒死向前追来,边追边喊。
    这么不怕死,唐海暗暗惊叹:“白旺、王体中真勇将也。”
    倾耳细听,追兵却在呼唤着什么“白旺,快放了我大哥……”
    好熟悉的声音。
    唐海伸出脖子细看,心中大喜,猛地站起来,高呼道:“众兄弟,唐海在此!”
    喊这话时,已是泪如雨下。
    原来追来的不是什么追兵,而是枭龙、段七、山勇、阿拉太、柳甲、洪世安等十七人。
    十八兄弟散而复聚,个个喜极而泣。
    “你们怎么来了?”
    “大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百旺想算计我,他还嫩了点,对了,李自成没有为难你们?”唐海大惑不解。
    枭龙道:“岂止为难,对于我们,他是欲杀之而后快。”
    段七道:“吴三桂降而复反,李自成亲率大军讨伐,我十六人除了我、狼霸、王风、王雨、柳甲外,其他十一兄弟也都随军出征,不想那吴三桂狗急跳墙,投靠满清,他们两军合击,将大顺军打得大败。”
    枭龙道:“我们逃回北京后,留守北京的李岩将世安兄弟送来的信交给李自成,李自成看了大哥的阴阳二计,捶胸顿足,懊悔不已,他对众将说:‘早得阴阳二计,必不会落得如此狼狈。’”
    阿拉太道:“哼,他是活该。”
    段七道:“吴三桂和清兵一路追来,我们只好撤离北京,一路上众军拖金带银,连吃败仗。到了定州,又败两阵,又听说河南骚乱,许多地主大户勾结残明官军起哄闹事,甚至举兵攻打大顺官府,李岩将军请求带两万精兵平乱,巩固阵地,日后也好抵抗清、吴联军,岂料牛金星谗言李岩此举意图谋反,还说什么‘十八子主神器’中的十八子是李的意思,李自成姓李,李岩亦姓李,李自成误听谗言,竟下令杀了李岩将军,搞得人心惶惶。”
    柳甲道:“更可恨地是,军中还有流言,说十八子也有可能暗合我们十八兄弟。”
    阿拉太道:“偏偏这个时候,白旺传来密信,说大哥在磁州城散播什么‘百姓还是那个百姓,我们已不是那个我们,我们自己变了,怎能强求百姓不变?’的大逆之言。”
    金子道:“我还听说,牛金星进谗言,诬陷大哥行至磁州不动,就是为了等李岩率军南下,要与李岩合兵自立。”
    柳甲道:“所以,七姐暗中通知大家趁乱溜了出来,又派人去泽州、高平、潞州招来狼霸和王风、鲁奇,大家在行唐县集合,由世安兄弟带着来磁州与大哥相会。”
    枭龙道:“不料来到驿馆,听韦鑫说李自成已传来密旨要杀大哥和巴山兄弟,又说你去了将军府找白旺,我们赶去将军府,听说大哥随他往贺兰山狩猎了,众兄弟猜测此贼定然是要加害你,我们一时着急,匆忙出城,一路疾驰赶来。”
    听了众人地述说,唐海惊骇得脸色苍白,自己做梦也想不到李自成竟然英雄一世,糊涂一时,做出这许多荒唐事来。更为可悲的是,因他的荒唐,竟然引狼入室,招来外族蹂躏我中华百姓。
    “他在北京拥兵三十万,麾下大小将领数以百计,追赃助饷得金银无数,又向百姓征集粮草几万石,可谓兵精粮足。满清屡次劫掠中原,百姓向来痛恨,我大顺均田免粮,一直深得民心,从人心、粮饷、兵将上来看,我大顺都占据优势。如此这般,为何就抵挡不住多尔衮、吴三桂区区十余万人?”唐海道:“须知满清凶胜虎狼,他们一旦在中国立足,我华夏百姓将永无宁日。”
    段七道:“大哥,李自成虽是英雄,却不是雄主,以我度之,他必败无疑。”
    唐海惊道:“怎讲?”
    段七道:“大顺虽有精兵数十万,但溃败之兆已现,攻入北京时,明廷阿谀逢迎者纷纷来降,大顺军山海关战败的消息传来,他们又一个个地或逃走、或反叛,李自成离开北京当日,清点人数时,何瑞徽、韩四维、党崇雅、薛所蕴四贼不知去向。”
    章船道:“攻打北京时,那个为了谄媚大顺军而火烧明朝太庙的谄臣杨观光,后来被李自成封为礼部尚书,我们退出北京后不久,这厮鬼鬼祟祟地想跑,被我一刀给宰了。”
    金子道:“明廷的兵科给事中龚鼎孳被李自成封为直指使,他也带着几十亲兵不知去向。”
    阿拉太道:“岂止他们几个,据我所知,明廷副将南一魁、锦衣卫左都督骆养性、翰林院蔗吉士梁清标、翰林院蔗吉士张瑞和他的老父张忻,这帮人听说吴三桂勾结清兵打来了,个个喜不自胜,都偷偷的带着兵马投奔满清去了。”
    柳甲道:“明廷的户科给事中陈名夏,先降大顺,我们撤离北京后,他杀了三个军士,直奔吴三桂军营而去。”
    林源道:“明朝的给事中没有一个好东西,刑科给事中孙承泽投降后,李自成封他为防御使,对他可算器重了,还不也反了。”
    叶阳道:“对了大哥,那个在灵武投降咱们的陈之龙,听说也起兵攻打大顺军,还杀了好多大顺官员呢。”
    斯仁道:“别说这些明朝的降官降将了,就连大顺国自己的将士,还不也是逃亡了许多,我看呀,他李自成就是个草莽英雄,非真龙天子,咱们一开始就跟错人了。”
    唐海听了众人之言,顿时怅然若失,“如此说来,我唐海成了千古罪人,”说完仰天长吁,神情极度哀伤。
    阿拉太见唐海悲痛欲绝,劝慰道:“大哥休要自责,满人虎视中原多年,即便我们不攻破北京,崇祯皇帝不死,他们入侵也是迟早的事,阿拉太以为,要赶走满清,消灭江南明廷,别人都靠不住,唯有我们自己。”
    唐海眼睛一亮,顿时来了精神,殷切地注视着众兄弟。
    柳甲道:“对,破邪剑乃义军信物,自王嘉胤始,数易其主,如今既在大哥手上,分明是教大哥举义,我们为何反寄他人篱下?”
    叶阳道:“柳甲兄弟说得太好了,大哥,咱自己干吧。”
    “大哥犹豫什么,他李自成、张献忠能搞得轰轰烈烈,偏我们就不行!”斯仁亦赞成。
    段七道:“黄河以北已经大乱,不宜起兵,长江以北危在旦夕,也不是举义之地,依我看,清兵、大顺军在河北、河南、山西定有一番死战,少说也需一年半载才见胜负,我们可利用这一年半载的时间,再去大巴山招兵买马,往南经营四川、贵州、云南,做长久之计。”
    唐海默思许久,缓缓摇头道:“我带巴山一万八千兄弟下山,如今只有五十八人回来,唐海哪有脸再受巴山父老的资助?”
    段七道:“大哥不愿再拖累大巴山乡亲,我们就去四川。前些年,明朝廷和张献忠在那儿横征暴敛,又加去、今两年天灾频繁,百姓饿死的不在少数,我们高举破邪剑,饥民必蜂拥而至。且我听说,奎东一带尚有十三家小股义军,义薄云天却群龙无首,凭大哥在江湖上的威名和手中的破邪剑,定可携领群雄再猎乾坤。”
    柳甲道:“七姐此计甚妙,大哥休要迟疑,以我看,满清、大顺、张献忠、江南明朝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还是自己打江山,自己坐江山的自在。”
    山勇道:“对,我谁都不服,只服大哥一人。”
    段七深知唐海愧对大巴山乡亲,见他还在踌躇,诱道:“大哥只有自己打下江山,日后方能好好地报答巴山父老。”
    唐海听了,为之一振,抽出破邪宝剑,细细地看,用心地擦,阿拉太亦不失时机地劝道:“雄鹰四十,脱喙,褪甲,扯肉,拔毛,涅槃重新,再翱长空,大哥,如我所记不差,你今年亦是四十了吧?”
    唐海猛然一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阿拉太,阿拉太点点头:“大哥行走江湖二十余年,几多难题都被解了,今我十八兄弟同心同德,还愁没有前途么?”
    唐海道:“即便要起兵,也需先将仅剩的五十八名巴山兄弟一个不少地送回家去,如此,唐海方才稍得慰藉。”
    段七、阿拉太异口同声:“就依大哥之意。”众人大喜,齐道:“只要大哥愿意再举义旗,我们什么都依大哥。”
    此时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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