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灵封妖》第四十四章：舔狗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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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云城中，光幕巨震过后，光幕开始迅速向青云山脚缩小。青云城外围，无数人反应不及，裸露在光幕外，瞬间被黑龙的威压碾成一滩肉沫和血水，刚刚修复好的建筑，像被风化般成为一堆粉末沙尘。
    “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黑云上流浪汉见到这一幕疯狂狞笑，他枯骨的身体剧烈晃动，深陷的眼眶涌出一滴滴血泪，如地狱恶鬼般。
    光幕中，看着光幕越来越近，看着光幕所过之外无声的毁灭，听着高空流浪汉似悲痛，似畅快，似解脱般的狞笑。城中活下来的人猛然惊醒，他们开始疯狂的向青云山脚跑去。
    一个个如同赛跑竞速，各凭本事，极速狼狈奔逃。而有些受伤的，有些自知跑不掉的。他们看着光幕快速靠近，眼中瞬间变得安宁，似乎接受了这样毁灭的安排。
    光幕所过万物化为粉尘，一点残骸都没留下。光幕外，像一片荒凉的沙漠，只是沙尘是灰白色，是黑红色。
    青云城的人疯狂涌向山脚，他们背贴青云山避，惊恐无比的看着光幕外的场景。其中有人抱头痛哭，有人疯狂拥挤里面的人群，有人眼中狰狞。
    “为什么？你和青云宗有仇，为什么要祸及我们？”
    “我们是无辜的，凭什么？”
    “冤有头债有主，你这个恶鬼！”
    “天道不公，你这种恶鬼就应该受到天罚！”
    “老天求你了，请带走这个人间恶魔，还我青云城一个朗朗乾坤。”
    山脚下，人山人海，青云城活着的人全部汇聚在此。他们身处绝境，无处可逃，他们开始疯狂、狰狞、埋怨...向黑云上的流浪汉咆哮。
    黑云上流浪汉突然僵住，他俯视山脚下，怨天尤人，诅咒谩骂他的人海。流浪汉静静听完，眼睛中一抹怒火熊熊燃烧。
    “嘎嘎嘎嘎...因为你们都该死...是不是想不明白？是不是天道不公？是不是憋屈愤怒？是不是怨天尤人？是不是我罪该万死？是不是我为祸众生？是不是认为自己很无辜？嘎嘎嘎...这就是你们该死的原因...你们才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这是你们应该承受的毁灭...你们就是一群垃圾...该消失的垃圾...”
    黑云上，流浪汉对着下方更加狰狞，更加声嘶力竭的咆哮着。他一口气咆哮完，转头看向身后躺着奄奄一息的柳白。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信仰的青云宗！你供奉的青云山！”
    流浪汉眼睛幽幽盯着柳白，柳白眼睛光华尽去，漫无目的的盯着天空黑雾云海。柳白听闻不屑一笑，嘴角干瘪的皮肤轻轻扯动。
    “我从来没有信仰过，我只信我自己！”
    流浪汉一怔，随即他眼中熠熠生辉，突然感觉柳白与自己是同道中人，一抹惺惺相惜藏在幽灵般眼瞳中。
    “嘎嘎嘎...你很特别，我终于明白你为何这般下场...嘎嘎嘎...既然我们都是受害者，那就让我们一起欣赏青云宗的毁灭吧！”
    流浪汉对柳白的语气瞬间变化，由仇恨转为怜悯。柳白没有接话，他身体只靠丹药和执念在吊着一口气。死不了，也动不得。
    流浪汉见到柳白不搭话，貌似他的提议与柳白没有任何关系。流浪汉胡远顿了一下，似乎能明白柳白无喜无悲的心态。胡远转过头，眼睛猛然无比狰狞。
    青云城山脚此刻喧闹一片，一阵阵谩骂，诅咒，祈求，无助哭嚎声响起，如海浪奔腾拍岸。
    “嘎嘎嘎...你们是不是很不服？那我让你们死个明白！”
    青云城瞬间安静，一个个瞪眼注视着黑云上的胡远。他们咬牙切齿，双眼通红，似要将胡远生吃活剥。胡远对视他们眼神也不回避，视若无物继续道。
    “你们就是青云宗猪圈里的猪，被放养的牛羊，鱼塘里的鱼。你们就是青云宗立于不到的养分，是你们一步步将青云宗推到了云端之上，是你们跪求青云宗将他们捧到无法无天，嚣张跋扈的地步。现在你们受得惩罚是你们活该，因为你们是青云宗的舔狗。你们认为是我毁灭了青云城？不！是你们，你们才是毁灭的根源。即使没有我，也会有另一个我，总有一天被你们畸形喂养的青云宗会被夷为平地。”
    胡远平静说完，如同陈述一个事实。随即他突然面色一变，张开大嘴咆哮道。
    “规矩？青云宗统治你们的规矩？你们认为的规矩？那是就是套在你们脖子上的狗链，你们就是舔狗，青云宗高高在上，为所欲所的根源。是你们畸形的赋予了他们惩罚你们的能力，是你们跪着、舔着、求着让他们临驾众生之上，而你们却不自知。你们活该，毁灭就是你们这群舔狗的归宿。不是我毁灭了你们，而是你们的愚昧一点点毁灭了你们。所以这是你们自作自受，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青云城山脚，突然安静针落可闻。他们惊恐，他们颤抖，这种极端的理论冲击着他们的大脑。心智成熟者，叹气哀鸣。心智不成熟者，内心开始动摇，他们的世界观，人生观，开始崩塌毁灭。
    有的人眼中无声默哀，有的人眼睛剧烈挣扎，有的人依然瞪着黑云上的胡远。有的人低头，有的人依然谩骂，有的人看向了青云山顶，有的人盯着极速缩小的光幕，有的人看着光幕外末日粉尘无声惨笑。
    众生百媚应有尽有，很多人明白青云城是座囚牢，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很多人也知道青云宗的嚣张跋扈，无视众生。很多人也知道这样畸形的现象，是他们一步一步建立的，他们是这座囚牢的基石。
    “当初我痛失爱子，欲要报仇。这本是个人恩怨，可在你们营造的畸形秩序下，我失去了所有。当我心有不忿时，只是随口抱怨一句。你们供奉的青云宗，却威胁我，连我发言的权力都要剥夺。我恨，我恨凶手，我恨青云宗，我更恨你们这群脑残的舔狗。你们看看我，你们再看看柳白！如果我错了，那柳白为何这般模样？如果规矩有用，害柳白的人在哪里？青云宗的凶手为何没有受到惩罚？这都是因为你们，你们这群迂腐而不自知的人。”
    胡远突然跪在黑云上，他眼中一滴滴血泪低落，他痛苦，他伤感，他像个犯错的孩子，他无助，他恐惧，他像飘摇无根的浮萍。
    “是你们逼我的，我走到今天都是你们逼我的。我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这里是我出生的地方，这里是我的根，所以你们跟我一起毁灭吧！罪人犹可恕，舔狗不可活！罪人只是犯错，而你们是非不分，是你们造就了我和柳白的凄惨，你们被蒙蔽了双眼，却在推波助澜这样的事情继续发生，你们才是场毁灭的根源。如果你们当中有人能看清这一切的本质，并及时阻止这一切，我也不会走到这一步。而你们眼瞎，你以为你看到的都是你看到的？那不过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而你们却因为眼见，就信以为真，开始如狗一般，恶犬护院。所以我们一起毁灭吧，被蒙住眼睛的恶犬们，让这个世界安静吧！你们很可悲，被别人圈养却不自知。你们得不到苍天的救赎，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们眼瞎而已，不知自己的可悲，可恨！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你们已经冥顽不灵，无药可救...唉！也许是我对这个世界还充满着期望吧...”
    胡远最后悲伤说完，踉踉跄跄站起身，踏前一步，脚下踏空，纵身跳下。他似流星划过天空，他从高空黑云上迅速坠落，身如炮弹般砸在光幕外风尘中，烟尘滚滚，消失不见。
    胡远自知生命无多，他不想再苟延残喘，他最后的夙愿是与这个生他，养他，有无数美好记忆的青云城一起毁灭。
    青云山脚光幕内，所有人看着胡远高空坠落，身死道消悲壮的一幕。他们口中的谩骂，诅咒突然安静了。
    天空黑龙进攻的庞大身影突然一停，眼睛遥遥望向胡远摔下的粉尘中。它似有千言万语，似有悲怜，似有认可，似有坚定。
    “唉！吾尊重你的选择，你的遗愿吾会帮你实现，你让吾刮目相看。”
    天空上，雾海黑云中，一道幽幽叹息上传来，似悲伤，似感慨。雾海突然涌动，一条如群山连绵的巨龙从黑雾中向光幕冲来。它庞大的身躯盘旋而上，将光幕紧紧锁住。身体如同锁链将光幕一圈圈缠绕。大山般的黑龙头俯视着云端青云广场，身下巨尾摇摆拍打着青云山山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