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灵封妖》第四十五章：开天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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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云上，柳白侧头躺在那，看着胡远消失的地方。柳白身体一颤，一股兔死狐悲的气息从他体内溢出。
    “众生愚昧，你又何必以死问道？你变不了什么的。人最大的囚牢是自己，即使你毁了青云城，还有虚灵大陆，还有无尽宇宙。人除非自渡，你叫不醒他们的。你不过昙花一现，又能溅起多少浪花？”
    柳白处境生情，他以为胡远以死明志，却不知胡远生命已经到了尽头。黑龙王亦是如此，只见黑龙王攻击更加疯狂的，四肢利爪疯狂的拍在光幕上，身如巨蟒盘根。
    胡氏子孙不愿意救黑龙王的原因，就是因为那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可黑龙王却不知，之前他有多猜疑，现在他就有多愤怒！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光幕巨颤，青云广场上不断有弟子惨死，在这凶猛的动荡中，他们七孔流血，力竭而死。
    青云宗广场上横尸遍野，鲜血将广场染的通红一片，鲜红的血水从山顶边缘，如流水般浸红了半截青云山。
    青云山剧烈晃动，碎石掉落空中，又被光幕尽数复原。整座青云山布满了裂痕，似乎随后都会崩溃瓦解。光幕在如山脉般黑龙的缠绕下不断缩减。眼看光幕与山脚幸存者们近在咫尺。
    “住手！”
    九玄天上，一声清脆的历喝传来，接着一道剑光应声而下。剑光将黑雾云海劈成两半，似开天劈地般光速向黑龙斩来。
    “轰隆隆！”
    黑云雾海被劈开，一缕阳光尾随剑光倾斜而下。雾海下压抑的气氛瞬间被斩破，那道剑光宛如破晓黎明，将一切黑暗压抑驱逐。
    柳白躺在黑云上，仰望着那如开天辟地般的剑口，阳光洒在他的脸上，他眼睛一眯，双眼刺疼。七年昏暗无光的地狱折磨，让柳白已经无法适应阳光普照。
    青云城青云山脚，人们仰望天空，沐浴着那道如春风的阳光，他们一脸劫后余生的喜悦激动。
    黑龙王身体一顿，它身上一道剑伤触目惊心，它停止了进攻，两只巨目冷冷遥望九玄天上。注目片刻，它巨大身体一晃，神龙摆尾间，穿过被剑光斩破的雾海奔腾而上。
    “嗷...”
    一声龙吟震响天地，刹那间，黑龙王腾飞向九玄天上，消失不见。九玄天上似有灭世大战，轰隆隆声如同平地惊雷，连绵不绝。
    青云宗广场，所有人靡委不振，一个个吊着一口气，仰望高空。听着九玄天上毁天灭地的打斗声，他们又哭又笑，泪流满面。
    “终于熬过去了！我们终于熬过去了！”
    “绝世大佬终于出手了！”
    “我们有救了，咳咳！咳咳！”
    青云高层依次从虚空阵眼中走出，他们面无血色，胸襟血迹斑斑，仰头看天，一个个激动无比。
    青云山外，光幕散去，阳光普照下，山脚幸存者一大片人影跪倒在地感恩膜拜。而赵宝儿、关小婉则瘫坐在地，仰望天空上那朵孤零零的黑云。
    “柳白！”
    “柳白！”
    两人劫后余生，眼中却没有兴奋和喜悦，一脸悲伤苦楚，热泪夺眶而出。她们刚才听到胡远咆哮时，她们内心震撼无比，她们深受其影响。她们对这场毁灭毫无畏惧，她们活下来后，竟然对这种结果有点惋惜和不甘。
    赵宝儿两人是如此，更多的人亦是如此。青云山脚此刻分为了几队人，一队膜拜感恩，一队面无表情，一队甚至眼中升起幽幽仇恨。
    众人各有心思，眼睛都向九玄天上望去。赵宝儿她们不归属任何一队，她们现在只担心柳白，想要飞到黑云上将柳白护在怀中，奈何修为不够。
    不是每一分好意和善良都会得到感激，它得到的可能是无视，可能是仇恨，可能是虚伪，可能是冷漠...
    人性就是如此，青云山脚、青云山顶此刻表现的淋淋尽致。他们之前怨恨大佬坐观不理，现在则是认为理所当然，跪拜感谢也许只是一种仪式，又有几人真心实意？没人知道，也不可能知道。人的内心太深奥，如缥缈宇宙。
    赵宝儿二人看着周围众生的千姿百态，她们很厌烦，尽量仰着头，不让目光被这些丑陋的人性污染。
    “也许胡远没有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们只是被他们的表面所迷惑！也许他们真的该死，不知道他们又会间接害了多少无辜！我终于明白，柳白为何一直都是独居一人...原来这个世界如此模样！”
    这是这瞬间她们二人的心声，她们没有感谢，没有劫后余生，没有虚与委蛇，没有怨天恨地。她们很平静，似乎心如止水。她们似觉醒般，终于认识到了人性的悲凉！她们有种身沉海底般感觉，她们很窒息！
    “臭狐狸你给本尊等着，本尊会找你们复仇的！”
    九玄天上，黑龙王一声怒吼传来，怒吼震天动地。接着一道黑光似陨石坠落般，直奔黑云上的柳白而去。
    黑光瞬间没入柳白体内，柳白身下黑云刹那消散，柳白身影直坠而下，极速降落中，突然半空一转，飞快的向东方遁入。
    青云山脚众人只感觉眼前一花，那道黑光已经消失在东方遥远的天际。
    “柳白！”
    “柳白！”
    赵宝儿、关小婉瞬间起身，两声清脆悠远的呼唤后，她们扒开人群，跌跌撞撞向东方追去。
    半空中极速远遁倒飞的柳白，沟壑的眼睛猛然一道精光闪出，他遥遥看见两道身影向他追来。画面一闪而过，他的速度太快，以至于没有看清她们的容貌。
    赵宝儿一边哭，一边拔腿狂追，她身后关小婉紧紧跟随。两人不知道跑了多远，不知道跑了多久。她们离开了青云城，一路向东前行，跑累了就走，走累了就爬，终于力竭的趴在一片草地上。
    “柳白！呜呜呜...”
    “你回来...你不要走！对不起！”
    赵宝儿握拳砸地，哽咽痛哭。关小婉瘫坐在她身旁，遥望一望无际的天际，眼泪无声滑落。
    青云城自黑龙带着柳白遁走后，天空黑雾渐渐被阳光穿透。不一会，阳光明媚，天空万里无云。
    青云城终于拨云见日，一片安详，只是四周万里荒漠依然触目心惊，幸存者看着荒漠思绪百转。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傍晚，夕阳下！青云山裂纹密布，似用胶水粘起来的擎天柱般。青云山顶缥缈萦绕的云雾也一哄而散，整个青云山光秃秃的立于天地，貌似失去了神韵。
    青云城三面环山，西面，南北。山林中无数妖兽做势以待，它们遥遥观望青云山脚，一双双嗜血的巨瞳，似乎正在紧盯猎物。
    黄昏，夕阳落山，青云城外，万兽齐鸣，一阵阵地动山摇的奔腾声，向遥远处青云山脚幸存者们冲去。
    黑夜下，数万兽潮争先恐后。青云山顶，千百剑雨飞驰而下。厮杀声，打斗声将整个黑夜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