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沫若自传第四卷,洪波曲》苏联纪行日记[20]

郭沫若自传第四卷,洪波曲最新章节目录
   三,基德罗夫博士(Kid
    )的《由理论方面综合化学的成绩》。关于美术哲学部,这一部的主任便是对外文化协会的凯缅诺夫会长,在编制中的著作有:
    一,《十九世纪俄国美术史》。
    二,《马克思主义与美术》。
    关于心理学部,研究的范围为:一,一般心理学的理论问题;二,人的心理;三,动物的心理(作为人类思想的来源或为实用);四,心理学史。在编制中的著作,有:
    一,奥罗伊希清(O
    )的《心理学基本问题》(修正再版)。二,基德罗夫博士的《心理学教科书》。
    所长很详细地把这些工作情形告诉了我,我感觉着苏联的哲学工作者们有几个值得注意的倾向,便是在辩证唯物论与历史唯物论之外,特别注重历史,而并不看轻各种基本的学术,如逻辑和心理学等。这似乎是值得做我们的参考的。
    谈话告了一个段落,被所长领导着去参观各个研究室。规模不很大,有点像讲堂的形式,一个研究员一个座位。因为在暑期休假中,研究员大都到别处过休假去了,剩下的只有三五个人。
    七时顷回寓,路过莫斯科大学时,杨新松把招生牌示中有“原子核物理”一项指示给我看。他对我说,苏联的理化科学家正集中精力研究原子能,要用很大的力量来把原子核冲破,因而也谈到了宇宙线的问题。我请杨君在夜间再到寓里来详谈,在九点钟左右,他果然到了。
    地球上有放射性的物质如镭铀等被发现后,放射能的测验便成为科学界所普遍热衷的问题。地上的放射能离开地面一定的高度之后是要由逐渐减衰而至消失的,然而经过高空测验的结果,却有相反的现象出现,便是有更强大的放射能存在着,它无分昼夜,一样的强大。它的力量超过了目前科学界所已经知道的任何的东西。例如X光线虽然有强大的穿透能力,但用一英寸厚的铅板便可以抵挡着它,而这项高空中的放射能却可以穿透十八英尺厚的铅板,九百英尺深的水,一千六百英尺厚的岩石。这断然不是地上所有的东西,因而被命名为“宇宙线”(Co**)。它的本质不明,不知是从宇宙中的什么地方射来。这项强大的宇宙线,假使利用来冲击原子,那么原子核便容易被击破而放射出原子能。苏联的科学家们也正集中精力从事于宇宙线的研究,就是在战争最激烈的时期都不曾停止过。
    接着又谈到医学上和农业上的新奇的发明。
    关于医学,眼角膜的移植我是知道的。心脏的移植据说在蛙的实验上已经成功了。癌肿也得到了根本治疗的办法。
    关于农业,西伯利亚已经有多年生的小麦,寒带果树已经发明了数百种。这些工作是由齐清博士在领导,他耐心地做着种种的交配实验,结果是成功了。寒带果树,耐寒早熟,卧植以防风患。就这样,靠着种子的改良,使从前不宜于种植的地方也有了方法可以利用了。
    此外如像靠着化学肥料和蓄水池的设备也使中央亚细亚的广大不毛之地化成了沃野。关于这情形我在塔什干是亲眼见到过的,但据说在哈萨克共和国的巴尔哈胥湖一带,这个现象尤为显著。农场有苏维埃农场与集体农场两种。苏维埃农场是国营,规模宏大,机械化、电气化的程度甚高,一切设备如城市。集体农场是民营,向国家租借土地和机器做集体耕种。收获所得以百分之若干献纳**作为地税与机器消耗费,以百分之若干作为农场公益金及储蓄,余由农场成员依工作单位而分配。农民甚富,每每个人捐献飞机,飞机损失又再行补献。
    机械化现状,用拖拉机耕地,用康拜因机收获,用飞机播种、施肥、散药杀虫等。有汽车澡堂以供工作者沐浴。
    八月三日
    九时顷往参观电车工人幼稚园。有一位市教育局的女士一同前往。
    园系一九四二年战争中所建立,共有园生一百二十人,七十人寄宿,余者不寄宿。教职员共二十二人。分三组管育,第一组四岁至五岁,第二组五岁至六岁,第三组七岁(本组在本年九月即升入小学)。
    园舍甚整洁,一切设备也很周到。有课堂,有寝室,有食堂,还有病孩卧室。这病孩卧室,据说冬天不烧火炉,用毛口袋取暖。每天九、一、四、七等时进食,四时系茶点,午睡二小时。晨午各沐浴一次,夜洗脚。水由暖而凉。食时每日二人轮流服役,年少者免役。
    学费每人每月二十九至五十五卢布,但实际用费每人实需一百六十卢布,故取费最多者亦只实际用费的百分之三十。军人及儿女多者取费少。有病时全由公家疗养。
    在课堂中全部男女园生都是裸体,我很惊异。因为莫斯科天气很凉,我自己身上穿的是冬服。我怕他们会伤风,但据辅导员告诉我,这样已经养成了习惯。在室外游戏时,由辅导员执有环边鼓一面以作指挥,可任意做种种姿态,或步方木。菜圃、花圃均由园生自行栽种。课堂中也有木盆种植花草,于网栏内养畜天竺鼠之类的小型动物。
    在第一组的课堂中看到演纸人戏。有小型舞台,舞台面系厚纸剪成。台前有小椅排成座位。园生入场时,有人收票。拍收票者手掌三下,表示卢布三枚,换票一张,所演者为鸡狼犬的故事。出场动物也都是厚纸剪成。鸡被狼诱,犬往救之,如此者反复三次。一辅导员在幔后操作发声,一辅导员坐台侧朗诵剧本。演毕,拍掌。辅导员复将鸡、犬、狼持出,向观众致谢。一切步骤如正式舞台。
    看见辅导员为园生们一个个做午浴,之后便进食堂吃午饭。
    园生均着工作衣。各生先就座,服役者二人运送盘餐。每人黑面包二枚,汤一盘,汤中有肉,但无黄油。盘餐分量系由辅导员分配。
    园生们看见我这个外国人都很高兴,送了我很多他们自己所画的画。还有一位小朋友把他头上从郊外所采来的花圈也送了给我。我感受着很大的光荣,连忙拏来顶在了我自己的头上。
    我也看见园生们午睡,小小的寝台上铺着柔软而整洁的寝具。一转瞬间全体园生都在床上睡熟了。那些姿态,真是令人怜爱。我也受了午饭的招待,吃的比园生们的常食丰富无比。食后饮茶。市教育局的女士又细细向我谈到莫斯科市的一般幼稚园的情形。
    据说莫斯科共有幼稚园七一四座,暑间有五百座已临时移下乡间。今年园生共四万六千人。经费战前每月约六百八十万卢布,战时迄现在是六百九十万。在夏季中用费特别大,莫斯科于冬季缺乏阳光,故须于暑间运送儿童至乡下或南方,多做日光浴。战时有未疏散的儿童也有幼稚园的设备,系在地下室中。
    我受着了很恳切的招待,得到了很多宝贵的知识之后,便向园内的各位辅导员告别。临行时还送了我一大簇鲜花,这都是小朋友们在花园中所自己栽种的。
    三时顷回寓。今晚当在对外文化协会做历史报告,将前次在历史研究所中所做报告略略加了一些补充。五时顷齐赫文同志来,旋即同乘汽车往协会。
    报告时系由司徒鲁卫主席,他是从列宁格勒远来的。听讲者五十人左右,威丁斯基博士、费辛科博士等均在座。历一小时完毕,有种种质问,均为之做答。之后,在地下室中有电影招待,系战时消息片的剪辑。
    归寓已十一时,晚餐时间己过,因未进食,肚饿,甚为难耐。但饥饿亦甚有味,初出国时因饮食改变,每每终日不知饥饿。今知有饥饿,自是愉快事。
    八月四日
    上午十时顷往波德钦病院访托鲁特涅甫博士(
    )。博士是苏联有数的耳科专家,我请他为我检查。
    我把我的病历告诉了他。十七岁时(一九〇八年)曾患重症伤寒,愈后,两耳即重听。一九二七年年底在上海又患一次斑疹伤寒,很沉重,愈后,两耳更加重听,直到如今。
    托博士把外部检查了一遍,验明没有其他的病患,又让我进一间密闭的验音室里检查听力。室甚小,不足一立方丈。四壁完全密闭,不与外部通声息。自邻室发音由电线导入,由强而弱,以验取听阈的界线。有音即按铃为号,以至不能听取为止。这种设备,在二十年前,我在日本学医时还不曾看见过。
    检验完毕,约定于下星期一(六号)的上午十时至十一时之间再往听取检验的结果。
    十二时顷回寓,在楼下账房处遇秦涤清,言柏林会议结束,昨日已有公报发表,斯大林委员长似已回到莫斯科。又言中国使节团六日动身来苏,他来预订房间。
    今晚原定乘夜车往托尔斯泰的家乡雅斯拏雅·坡里雅拏,但因天雨,乃约定改期。
    八月五日
    今天是星期。上午十时顷胡济邦与一老女画家同来,言在地下车中相遇。胡济邦也在学画。她们谈得投机,便一同到我寓里来了。
    老女画家说要给胡济邦画一张油画像,也打算替我画一张。我提到不久要到雅斯拏雅·坡里雅拏去,回来之后可能要做回国准备了,作油画是来不及的。
    济邦问我:为什么不多留?来一次不容易,而且也应该顺道往英、美去看看。
    其实我也是这样作想的。但在苏联是做客,主人正是多忙的时候,我丝毫也不能帮忙,在情理上也不便久留。上月四号,凯缅诺夫会长允许为我订一个月的游览计划,今天刚好满一个月。我已经得到了消化不完的收获,尽可以满载而归了。回到国内去多少总可以有一些能够做的事情。说到往英、美去观光呢,可惜我是不能够去观光的。
    不一会儿苏太太也来了。她告诉我:车票已经买好,今晚一点钟乘夜车往雅斯拏雅·坡里雅拏,由邵鲁诺夫做伴。老女画家取出铅笔和纸来替胡济邦画了一张素描,但不大像。提到了我的年龄,她竟说我顶多只有三十八岁。
    ——赶快打电报回去告诉太太吧,胡济邦取笑着,太太会开心的。
    ——假使我真显得这样年轻,太太倒会不放心了。
    大家笑了一会儿,各自走开了。
    晚间胡济邦又来过一次。送来两本关于雅斯拏雅·坡里雅拏的向导书,一本是英文的,一本是俄文的,都有一些插图。我把英文的一本立刻看了一遍,算得到了一番准备知识。
    听说大使馆方面已经接到了对外文化协会的请柬,订于九日中午正式招待我,有中苏两国大使做陪。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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