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你命中带煞》上册一百八十二、你是不是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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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当离随军挂旗出征的时候,金陵满城相送。
    不同去来大军得胜班师回朝的鲜花盈果夹道相逢而送,反倒是庄严冷潇之感,还有对于将领身上所寄托得希望。只能观赏不能用的一类皆是给之换成了可以裹腹的干粮或是银钱一类。
    若是大军挡不住那群来势汹汹,形如土匪烧杀抢掠的匈奴之蛮,那么即使身上有再多财物也是空的。谁不知那群人完全就是未进化成功的原始野蛮人,生食人/肉喝人血,甚至还做下了屠城此等天怒人怨之事。
    何当离一身银白月光铠甲,面覆狰狞青铜面具,使人难以得窥一真容,其中更有不少当初大骂特骂兔儿爷不要脸,靠屁股上位的人滚下去之人此刻皆是襟了声,就连视线都心虚得不敢与之对上。
    毕竟人的脸皮在如何厚,国难当头之前若是还扬声前去侮辱出征的将军,恐是还没等他出声,就先被其他人给活生生打死。
    城门酒厮处依旧挂着初回金陵时挂着的那帆朱红鱼旗随风而扬,几株纤细柔软的嫩黄小花生于乌黑瓦片之上,细小的根茎却牢牢抓靠着那仅有的一小方寸之地,彰显出它的生命力之顽强。
    城北买芝麻烧饼的大娘头上包着一块迎春花花色碎花头巾,正奋力的挤在人群中,一双手还高高托举着她最为在她那里常卖之食。
    “将军,我给你做了你最喜欢在我这里买的烧饼,你拿着带在路上吃。”可惜的是这道声音很快便随之淹没与人潮中,难以在寻。
    好像即使隔了那么远的距离,她都依旧能闻到从盖着白布的竹篮子里闻到那丝丝脆香咸辣之味。
    只是如今早已物是人非事事休,何当离攥紧身下马绳半眯了眼儿眺望远处。正见二楼隔楼上一大腹便便的女子,身旁则是簇拥她入怀的白面书生。
    郎才女貌活脱脱一对碧人,而他们会很幸福的马上拥有一个三口之家,当真是,说不出的令人羡慕。
    樊凡见她看了过来,冲其展颜一笑,只是这笑中满是浓浓的苦涩之意,甚至还有着说不出的惶惶担忧之色。若非他的妻子还有不久就要临盆,离不得人来,他恐是早已随他们一同出征才好。
    毕竟他实在是有太多,太多不放心的人,物或事,其中最为放心不下的还当属那人。只因直觉告诉他,若是这一次没有看好她,恐是人会真的丢了,再也寻不回了。
    临出城门口时,何当离对他开口做了一个无言口语。而后转身出城,再见,只剩下一个马屁股了与那滚滚烟尘而扬。
    樊凡眼间的笑意不但不减少分毫,反倒是那股子担忧之色更浓。人闪身来到窗棂边,双手死死紧握住那栏杆不放,试图想要从她那句话里分辩出其他意思,而不是那个他最不希望成真的可能。
    只因她说的那句是;“你一定要幸福哦。”这不像是她会说出的话,反倒更像是离别之言。
    “相公。”一身翡翠烟罗绮云裙,三千如墨青丝斜斜挽成一个妇女鬓,头面上只素净的带了一只白玉玉兰花的女子轻拉了拉他的袖子出声道。
    她自然明白他到底是因何之故,心里倒是没有多少嫉妒。毕竟此姻缘还是她使出了万般手段才求来的,在此之前相处的蛛丝马迹中更是得知这个男人心中早已有人。
    还是那位有着色若春花,桃梨之艳的虎威将军,心里说不嫉妒是不可能的,可更多的是蔓延在心里而出的苦涩之意。目光在一次随着男人凝视的方向看过去,柔软的素白小手则轻轻地放在早已涨成个皮球大小的肚子上。
    还好,再过不久属于他们二人的羁绊马上就会降临。到时候她相信自己能有把握令这个以前就以浪子花名在外的男人彻底喜欢上她,甚至是忘记了那人。
    屋檐上的几只灰扑扑麻雀随意乱窜着,西家停一只。东家飞一只,南面在三三两两集结着不少,叽叽喳喳的吵闹得脑壳子发疼。
    大军已经离去,那人的身影在难以用肉眼追随。樊凡觉得自己心里难受的就像是被人剜走了一块,虽不至于鲜血淋淋,却也非好受二字。
    恍惚间想起,这好像是他第一次不曾同阿离出行过,也是他第一次眼睁睁的站在她不远处的地方亲眼看着她离去,直到消失于视线中。
    虽知阿离经历过的战役不下数百,若是没有一点自己的谋划,才智又岂能在那么短短三四年中爬上如此高位。
    他在,不过是锦上添花。可哪怕是那锦上添花,他亦甘愿。
    毕竟他也是从对方少年时期看到成年之人,何况他知,阿离这一去,恐是此生在难以相见了。而他们,不日也得启身离开金陵。
    可是他却是那么的不甘心,可纵然不甘心又如何,他已有家室,甚至在过不久他的妻子就要临盆而生了。
    而他那未曾鼓起勇气说出口的感情彻底没了在说出口的机会,只能永远,深深的埋藏在内心最深处。
    “相公,你可是在看那位虎威将军。”当初的如玉公主,现在的樊夫人随着他的视线看去,随即又很快收回了眼。脸上原先挂着的温柔笑意此刻竟是有些难以维持,只剩下了一个略显僵硬的孤度。
    “嗯。”樊凡笑着点了点,继而道;“毕竟阿离是我最好的兄弟,以前我从未想过我们会有分开的一日。我是她的军师,往日出征都会随之左右给其出谋划策,可是现在我只能眼睁睁的送她离开。”
    男人伸出手往窗外张开,似要抓住什么不曾松手之物。
    可是他抓住的只有一团虚无缥缈的空气,甚至是感受着他们在掌心中流窜而离。
    “我以为我们不会分开,可是那只是我以为,人有时候往往都斗不过天命,你看,就像现在一样。”唇角蔓延着难以掩饰的苦涩之笑。
    他和阿离走向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若是相公不放心虎威将军,何不随着一同出阵。何况我身边也有其他人伺候,相公无需担忧我。”妲艽唇瓣微抿了抿,神色有些复杂。紧握的手心收紧又松开,反反复复连她都不知前面是怎的能说出如此违心直话。
    “不了,她身边现在有了另一人,我若是在过去岂不是碍了那人的眼。何况我相信那人会保护好阿离,说来那人比起我来不知道要勇敢多少。”樊凡想到前几日,那个自称是阿离丈夫的男人找到了自己,原先他本就嫉妒上了心头想着要将人从头到脚冷嘲热讽一番才肯甘心。
    可是等他说明来意后,他倒是收起了前面轻视的目光与阴阳怪气的冷嘲热讽,甚至是细细端详起了他来。无疑那张脸生得极为出色,同他一比更是胜在了年轻。
    还有阿离对她明显倾斜的情意,而对他,不过是好友兄弟与手足之情。
    大军的尾巴已经浩浩荡荡出了城门口,浩浩荡荡的往外远去,纵然他心里早有如何多的不舍与不放心。也只能这样了,只希望那人能好生保护阿离才好,最起码不要让她受伤过于严重。
    “走了,人已经走了,也在没有什么好看的。”乌泱泱的大军离去后,连带着原先沉积几分的金陵街道都再次热闹了起来。这次反倒少了辱骂那位以色侍人,不知廉耻的帝王禁脔,反倒是一致的夸赞起了当初回京时如何意气风发的玉面将军。
    说来还真是令人讽刺不已。
    “相公,你是不是喜欢那位虎威将军。”临下楼时,拉了拉欲走在前面之人袖角的妲艽终是忍不住将心里藏了许久的话问了出来。即使明知等下会听到不少令她难受得心慌的回答,她亦不后悔。
    有些事你要是不问恐怕就会永远演变成你心中的那根刺,无论对方对你再好你都总会想起那根刺来。甚至是日日折磨着你,而后一步步变得猜疑,多虑,直到最后彻底走向毁灭。
    只因如果是她,应当也会喜欢上那么温柔,漂亮,甚至是美好的人。哪里同她一样,为了想要彻底抓住一个人还使出了如此下作的手段不说,甚至做出与虎谋皮之事,好在她后面成功了,只要这件事她永远埋藏在心里,便是一个谁都发现不了的秘密。
    前面问出口后,许久不曾得到回应的妲艽整个人突然慌张不已。就连原先对视的目光都半垂而下,糯糯着娇柔的嗓音,再次出声道;“我只是想知道而已,我不会生气的。所以还请相公不要说谎话骗我才好,你知道的,我的性子一向不喜欢有人欺骗我。”
    “我不喜欢我们之间有秘密,我更不想因着这胡乱的猜测而同相公置了气。”
    “无论相公你说了什么我都不会胡思乱想,只因我现在是你的夫人我更知道你终有一日会喜欢我的。”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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