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谋之君还记最新章节目录
出了永甘殿陆珏就直接去了大理寺,一直忙到天色全暗才将大理寺的事宜交接完毕,他走出大门望望只点缀几颗繁星的夜空,又望望空无一人的大街,来接他的人还不见踪影。他便静静的站在大理寺门口,凝视门内的一切,思绪也飘的越来越远,远到入京之处,远到高中之后初次登门拜谢恩师,远到他第一次登入这个大门,回头看向这里一切恍如隔世。里外一天一地,外面的荣世繁华、欣欣向荣,里面却揭露了罪恶丑陋,让他恍如一梦弄不清哪里是真哪里是假。
随他一起出来的姜焕,看他如此模样竟有了莫名的心酸,叹了一口气道:“太子殿下有心事?”
听到姜焕的声音,陆珏回过神了,回头装出一脸轻松道:“还好。”
“下官明白殿下的苦恼,王爷临走之前,也曾与下官谈过,也与下官做过交代,要下官务必说与太子殿下听。可王爷也说了,若殿下仍因反叛之事反感于他,那么这话也就没有与殿下讲的必要,就让这些话烂在下官的肚子里,让下官拼尽一切也要护着太子殿下!”说到这姜焕适可而止,静静看着陆珏。
“看来,他早就知道自己回不来了!”垂下头凄凉一笑道:“他处处为我着想,我却做了这么忘恩负义之事,我是不是该放他一条生路。”
姜焕往前走了两步,扶住他的肩头道:“何必呢,你好好的活着,就是对王爷最大的慰藉。”
陆珏没有问他完颜烈让他传何话,而是问了些其他的:“你跟了他多少年?”
姜焕虽然疑惑他为何问这些,但也没有隐瞒,直接回答:“十五年,十五年前他寻到你的下落,曾有意接你回京,可由于你的身体不宜舟车劳顿,便安排我在苏州做了十一年的知州,就连我的府邸,也只与你家一墙之隔,每半年王爷便会在那住上几日,听听你的近况!”
他这些话说的极为平淡,陆珏听的却微润了眼眶,长长吐出一口气,心情极其沉重道:“他说了什么?”
姜焕道:“王爷让太子殿下注意两点,一:洛王已倒,朝堂之上陛下少了一个心腹之患,其他几派也少了牵制,而太子殿下却缺少了保障,你要特别小心这几个人,杨为、韦高、朱禅,二;如今实力最庞大的便是韦氏,不管是皇帝陛下还是太子殿下,他便是第二个要除掉的,但这个名声该落在谁的身上,就要靠太子殿下的智慧了!”
这一切陆珏如何没有想到,走到如今这一步,自己多少的路都是被人算计好了的。要说刚刚他还会有少许内疚,如今听了姜焕这些话,也就淡然无存了,冷下一张脸道:“那么到了他的忌日,你替我多上两柱香好了。”提起袍子,踏下了台阶。
如此姜焕被弄得一头雾水,连忙追下去道:“接殿下的人还未到,下官送送太子殿下。”
陆珏冷淡的哼了一声道:“不必了!”
“王爷没了,我又是一介文官,帮不了你什么,唯一可做的就是保护你的安全。虽然云沁有特权,毕竟也是个女人,她失去了太多亲人,为了她,你也得好好活着!”不知从何时起姜焕开始十分在意陆珏的安全,不是为了报效什么人的人情,而是单纯的关怀这个身患顽疾命运多舛的年轻人,更是为了那一份已经萌生起情愫。
“云沁。”陆珏微微侧头,眼中不知是何种目光的看着姜焕,道:“你与姐姐何时如此亲密了?”
姜焕忙解释道:“太子殿下千万别误会,下官只是帮了长公主一些小忙,长公主嫌客套太多,才允许下官如此称呼。”
就在这时杨为带着人来了,他上前行礼道:“奴才参见太子殿下。”
陆珏回头看了他一眼,回过头拍了拍姜焕的肩膀,沉默了一下道:“大理寺交给你了。”转身走到轿旁弯身角下进入轿内。
姜焕微微一愣,忙行礼道:“恭送太子殿下。”一直目送陆珏一行人不见了踪影,姜焕还是没弄明白陆珏拍拍自己究竟是什么意思。
将大理寺的事宜安排回禀与中宗,陆珏这才算是结束一天的事打道回府。外面寒风凌冽轿内不仅温暖还伴着淡淡清香,这香味极淡让人闻了身心舒畅,让心中一片烦乱身心疲惫的陆珏渐渐有了困意。可就在他睡意渐浓时轿子停了下了,轿子刚一落地陆珏就醒转过来,正在疑惑为何到了地方没有人提醒,却听到轿外传来两人的对话,他收回要挑轿帘的手细细听着。
先是杨为的声音:“咱家当是谁呢,这不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富顺吗,你有何事要如此大胆拦住太子爷的轿子!”
富顺回道:“回公公,皇后娘娘有要事要见太子爷,差奴才来请太子移驾前去,劳烦公公,请太子爷移驾出来吧!”
听了二人谈话陆珏这才明白,根本没有到地方,而是自己的路被人拦住了,本来是没有什么的小事,可听到杨为说的名字他就开始多想了,夜深人静皇后娘娘派人拦轿,他觉得应该与中午那场谈话有些关系。是福不是祸,还是会上一会吧,想着就伸手挑开了轿帘。
“好,你先在这候着,咱家前去问问。”杨为说完话还未转过身来,陆珏已经挑起轿帘出来了,忙行了一礼刚要讲话,没想到被富顺抢先一步。
富顺先上前一步,向陆珏行礼道:“奴才富顺见过太子殿下,皇后娘娘在御花园等着太子呢。”
陆珏没有说话向他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而后转身吩咐道:“天这么晚了,杨公公就回去伺候陛下吧!太子宫我知道在哪,见过皇后娘娘,我自己一人回去好了。”
杨为并没有大义的说一堆谨慎小心的话,而是恭敬道:“是。”
陆珏向富顺摆了一下手示意道:“有劳公公带路。”
“太子爷请随奴才来,夜深天黑注意脚下。”富顺先行一步忙为陆珏照亮脚下的路。
目送二人离开,杨为招呼来几名禁军吩咐道:“你们几个小心跟上,一定要护好太子安全。”
“是”几人领命就悄悄跟了上去。
陆珏随着富顺走过长长的走廊,又穿过一条曲径小桥,来到御花园的湖畔,在湖畔有一座假山,在假山上有一座凉亭,也许因为到了冬季凉亭上也挂上了厚厚的苏绣棉帘。
凉亭上方挂一牌匾名曰离思,左右两边直接将两句诗作为上下联: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而这个亭子陆珏不止来过一次,每每单独与中宗议事都会选此地,以前不知未有感慨,此时夜间无人竟莫名心酸!他伸手抚着牌子上的字,莫感讥讽。
就在此时棉帘被挑开了,由里面出来一个人,而这个人并不是皇后韦氏,而是六皇子孝王朱禅。
“孝贤皇后虽已过世,但是还可接受年年朝拜,还可得到父皇与子女的纪念,不像我虽居王爷之位,但连生母应得的都奢求不来。”
听了他这句话,陆珏先是微微皱眉,后又品他这句话里的意思,片刻后扭头装作糊涂问道:“不是皇后娘娘约在下来此吗,怎么会是王爷?”
发了半天感慨人家好像都没听明白,不管他是真是假此话只可意会不可再说第二次。朱禅紧皱着眉头轻轻一声叹息道:“你我身份有别,为免他人误会,我只有借母后的名义约太子来此见面。”侧侧身伸手邀请:“太子可愿入内一叙。”
“请”陆珏并未多猜他有何企图,只说了一个字就先一步进去了,而朱禅在外立了片刻才随后进去。
挂着厚厚苏绣棉帘的凉亭里面放置了两个炭炉,所以这里面是温暖如春,进来后陆珏深感舒适便将厚重的斗篷解下,放在一旁的石凳上,低头瞧瞧石桌上的菜肴佳酿,思想到姜焕刚刚的提示,一多心开始思索朱禅瞒着众人约自己来此是好是坏。
朱禅随后进来直接走到石桌旁,提起酒壶一边倒酒,一边道:“太子爷应该非常疑惑,臣单独以母后名义约您来此,会不会是有何暗昧之事。太子爷不用多猜想,臣约您来此只不过是想叙叙旧。”端起两杯酒一杯放在自己面前,另一杯端在了手中。
他这副模样说是叙旧谁信,陆珏目不转睛的注视他的神态,一句话点明要害道:“往日你是王爷,我是臣身,交集极少,王爷以皇后娘娘的名义约在下来此,不可能是叙旧,说,何事!”
朱禅的身躯微微一颤,眉头拧成一团,双手将酒杯托起道:“臣有一事想求,望太子应允。”没说何事却直接弯下了身子。
陆珏没有接过他的酒杯,也没有扶他起身,而是扶桌坐下,道:“王爷贵为皇后之子,何事还需要我来解决?”
“太子爷说笑了,臣虽居孝王之位是父皇的儿子,也只不过是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就连生母也不能、、、、、、”说着说着竟红了双眼。
本来陆珏已经决定接过他手中的酒杯,可听到这句又把手缩了回去,笑笑道:“王爷何必如此感慨,您寄养于皇后名下,位同嫡子身份尊贵,若有事,只要向皇帝陛下提及,为了顾及韦氏颜面,陛下也一定会下旨恩准!”
朱禅一脸无奈道:“事关身世,我是皇后娘娘的养子,不管如何都要顾及她的感受威严。可太子不同,您是嫡位正统,韦氏定有顾及,此事也只有寄希望于太子爷。”
陆珏不傻自然琢磨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起身直接回绝道:“王爷高看在下了,皇上除我之外仍有六子,我虽有幸身为太子,但这位置坐稳坐不稳仍是未知,请恕在下无能为力。”伸手提起斗篷披在身上,就毫不犹豫的向外走去。
见人要走朱禅忙出声道:“太子爷请留步。”紧走两步拦住陆珏的路道:“父皇已经下旨太子监国,时至今日皇位归属已无可厚非。”
陆珏收起温和的笑脸,换了脸色道:“谁来登这个皇位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只要圣上一日不下旨明文仍是未知,王爷还是去求皇上吧!”
朱禅道:“此事对于太子而言只是举手之劳,我们虽不是同母,毕竟还亲兄弟血脉相连,希望太子不要拒人于千里。”说着竟跪在他的面前。
不知为何陆珏却回之一笑,弯身瞧着他讥讽道:“骨肉血亲、血浓于水?”说罢挑开门帘走了出来。
他如此防备让朱禅始料未及,在陆珏前脚出来紧跟着也走了出来,默然了片刻在陆珏踏上台阶要下假山时,出声道:“明日朝堂会有是非,太子请留意。”
陆珏停住脚步道:“多谢。”未回头便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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