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缘如梦》京都风起第九十六章不会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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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烟经这一惊一吓，心中焦虑烦闷，便想告辞。
    裴琰好容易才等到她回京都，那舍得放她走，连哄带劝，请她先去蕊蕊房中歇息。
    卫岳知道她走了裴琰也会走，便跟着一起劝。
    文宓看到这副模样，也不敢让她走，也跟着一起劝。
    如烟拗不过他们，借口要静静，便去蕊蕊房中歇息。
    文宓在暖房陪着裴琰与卫岳说话，心中放心不下如烟，寻个借口便走了出来。
    他穿越日久，已融入到这里，经过前后几件事，对男女之防，有了深刻的认识。
    晋国相对开化，男女之间不拘泥于敬而远之，可相处之时的尺度还是要注意的。他先前大庭广众之下抱住石玟，便落一个百口莫辩。
    沾衣裸袖即为失节，这话有些大，但是肌肤之亲是绝对的逾矩，更何况是明目张胆的侵犯。
    这次，文宓倒是不担心传扬出去，裴琰和卫岳都没看到那一幕，袭胸一事只有他和如烟知道。
    文宓最担心恰恰是如烟，他知道如烟受家教熏陶，是极有教养的，一向注重男女之防，他现在最担心如烟会想不开。
    文宓走到蕊蕊门前，看到青芽在门口守着，便把她支走，他担心如烟不愿见他，没有通报便走了进去，站在套间门口，看衣架与炕上没有脱下的衣物，这才说道：“阿姊，阿姊醒着么？小弟有几句话要说。”
    如烟哪里睡得着，先前猝不及防的意外，让她即尴尬又郁愤，心中五味杂陈，眼中泪水不止，躺在炕上一直胡思乱想抹泪花，哪还能睡得着。
    她早听到文宓在外面说话，心中更是烦乱，即至听他进屋，多了一份紧张，不知他是否会进来，也不知要如何对他。
    打他一巴掌？他原是无意，先前已经掐过，如何再下的手去。
    怒斥一番？他本是好意，怎好为此责怪。
    如烟这般想着，听他问话，也不敢开口，只希望他能自行离开。
    文宓听不到里面的动静，不敢擅自进去，提高了声音说道：“阿姊，小弟是来请罪的。”
    如烟犹豫半晌，小声回一句：“我有些乏了，贤弟自去吧。”
    文宓听她声音滞涩，带有哽咽之意：“小弟想当面向阿姊请罪。”
    如烟张一张口，赶人的话说不出口，又不敢让他进来。
    文宓见她这般模样，知道她心里有疙瘩，那更不敢走了，脸皮一厚，跪在了门口。
    如烟听到动静，起身看了一眼，看他跪着，连忙说道：“贤弟快快起来。”
    文宓低头跪定，一声不吭。
    如烟唤了几声，见他不应，只得起身下炕，走到他身前，说道：“你快快起来，莫要让外人看到你这无赖样子。”
    文宓就是为让她下来，闻言起身，依旧低着头请罪：“阿姊，先前是小弟冒犯了，阿姊若是有气，责怪便是。”
    “你是为护着我，我为何怪你。你去吧。”
    文宓闻言，抬头看她一眼，见她脸上泪痕未干，想了想，从袖中取出一把匕首，双手捧过去：“阿姊，小弟先前冒犯实属无意。若是阿姊有气，便说出来，小弟认打认罚。若是阿姊还不能出气，便砍了小弟这只手。”
    如烟被他吓了一跳，气道：“我砍你手作甚，把刀收起来。”
    “阿姊不出这口气，小弟便不收。”
    如烟被他气得直跺脚：“你还当真是无赖。”
    “就是无赖了，阿姊便动手打吧。”文宓说完，单膝跪倒：“阿姊不打，小弟就不起来。”
    “你……你……被人看到该如何？”如烟本就有气，见他又耍无赖，气得眼泪又流下来，她擦擦眼泪，犹觉得气苦，狠狠心走到文宓身边，朝着他肩上打了两拳：“便让你欺我？”
    两拳下去，如烟觉得心中郁气有了出处，手便停不下来，连打十几下，直到觉得累了才罢。
    文宓就是让她出气，身子挺得笔直，手臂举得平整，双手拇指悄悄压住匕首，免得她一时失控真的动刀。
    如烟缓一缓精神，觉得郁愤疏解，见文宓兀自跪着，心中泛出歉意，柔声说道：“我已出过气了，你起来吧。”
    “谢阿姊，阿姊有气只管打我便是，莫要气到自己。”
    如烟听了这话，又想起被亵渎的一幕来，忍不住拍他一巴掌：“莫要再说此事！”
    文宓知道自己多嘴了，连忙致歉。
    如烟消消气，正要让他起身，无意中看到他手中匕首，仔细看他手指压着匕首，不由得又气又笑：“难怪琰妹总说你心思多，拿着一个匕首……拿这么小一把匕首，偏还说让我砍手。好，我要砍你这只手，你教我如何砍。”
    额，文宓额头巨汗，这本是他负荆请罪之意，知道如烟是不会砍的，可没想她一时竟提起这话，实在是尴尬。
    文宓不知如何回答，抬头看如烟一眼，看她脸上嗔怒，便厚着脸皮说道：“一刀砍下，恐不能让阿姊出气，用这匕首正好一刀刀慢慢割，才好让阿姊出气。”
    如烟听他说得血呼，直犯恶心，心头一转，拿起那把刀来，握好了问道：“贤弟便说如何割？”
    啊？文宓真被惊道了，赶紧递台阶：“小弟知错了，还请阿姊饶过。”
    哼，如烟见他乖觉，心底哼一声：“这次暂且饶你，起来吧，别被人看到。”
    “呵呵，阿姊放心，小弟再也不敢了。”文宓闻言起身，眼睛看向匕首。
    如烟刚想要还他，想了一想，收在手里：“这匕首便留下了，日后你再气我……”
    如烟说道一半没有再说。
    文宓也不敢应承，低下头去。
    两人一时又尴尬起来，正好青芽回来，说是裴琰来了，两人才各自收整心思，齐齐走到外间站好。
    裴琰见文宓外出许久没回，隐隐猜到他来找如烟，便寻了过来，看到如烟手中匕首，微微一愣，却并未说破：“时辰不早了，兄长还不去备宴。”
    文宓连忙应是，如烟小心把匕首藏进袖中：“不必了吧，今日天色不早，莫要叨饶了。”
    裴琰接过话来：“阿姊莫要客气。趁着学长还没搬到侯府那边，让他多在这边做几顿饭。阿姊今日便跟小妹回府，明日也好再来这里。”
    如烟只顾着藏刀，连连点头。
    裴琰看到也不点穿，转头问文宓：“学长，小妹看家君招来几位兄长，不知太学内可还有事？”
    文宓小心看一眼如烟，低声回道：“那边正忙着岁末核考，为兄才学不够，便没有职事。”
    裴琰将他的小意收在眼底，见他在乎如烟，微微吃味：“既是学长没职事，便不急着往侯府搬了。”
    “好。”文宓对她的电白向来没免疫力，想了想补充道：“哦，蜡祭时要去邙山射猎，这是世叔吩咐下的。”
    “嗯，这是自然要去的，学长便不必陪我二人了。”裴琰仔细看他说话神情，又看看如烟，心中知道两人有事，一时又不好问，便挽着如烟径直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