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缘如梦》京都风起第一百零二章逼供蟊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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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宓做过保镖，理解他们的想法，只觉得伏击战打得不痛快，并不真生气。
    文宓走到飞贼身边时，裴广已经完成搜身。
    这贼三十来岁，个头不高，身形消瘦，脸色偏黑，长得也不帅，只是个普通的蟊贼，文宓原指望能抓个楚留香似的人物，不禁有些失望。
    文宓没搭理飞贼，而是让护卫把灯点亮，翻检着战利品，好奇地跟他们探讨起飞贼的随身物品和夜行衣物。
    飞贼没有传说中的迷魂香和袖箭，这让他很失望，没搜出凌波微步，判官打穴指等武功秘籍更觉得失望。
    飞贼一身粗麻黑色夜行衣散发着馊臭味，一看就是不爱洗澡的。随身也没个像样的物品，一把随身短刀，一把小片刀，这是拨门闩用的。有一包铁针，不是东方不败的飞针，而是撬锁用的。剩下的是火石、火鸦、布袋等物都不新奇。
    看身手知道这是个笨贼，看打扮断定这是个穷贼，白费劲了。
    文宓围着他转了两圈，站在他面前，说道：“我有三个问题，你回答的让我满意，我便放你一条生路，胆敢撒谎，死路一条。听好了。第一，告诉我你的名号。第二，谁派你来的？第三来找何物？”
    飞贼这会儿也镇静下来，眼珠一转，说道：“回小郎君，小人刘三，久闻府上有价值连城的紫砂壶，这才猪油蒙了心，想偷出去卖钱，小人上有七十老母，下有三岁的孩儿，家境贫寒才沦落至此，请小郎君饶恕。”
    文宓闻言哈哈一笑，这词听着太耳熟了，他也会背。
    文宓见他嘴硬，也不再问他，吩咐护卫把他的嘴堵上带到花园，免得吵醒弟妹。
    来到水池边，文宓看一眼水池，笑着吩咐裴广：“把他扔进水池里让他清醒清醒，等天明送交官府。”
    裴广看看水面上的薄冰，再呜呜求饶的飞贼，小心说道：“小郎君，如今数九寒天，把他扔水里怕是会冻死。”
    文宓瞪他一眼，说道：“我给过他机会，府里又没牢房，不扔在水池还能关在哪里？冻死他关我屁事，那是老天爷要收他。”
    裴广闻言不再说话，旁边李耳捅捅他，让他不要说话。
    李达走到飞贼身边，取下塞口布，劝道：“你这傻子，胆敢欺瞒我家小郎君，莫不是真以为小郎君不敢杀你。”
    飞贼连忙跪倒在地，哀声求告：“小人句句属实，绝无欺瞒，请小郎君明察。”
    文宓懒得听他再说，走过去用一个绳子拴住他身上绳索，飞起一脚把他踹进水池。
    寒冬腊月，水池已经结冰。飞贼砸破冰层直接栽进水里，冷得在冰水中哀嚎惨叫。
    护卫们面面相觑，原以为小郎君只是出言恐吓，没想到是说做便做，看来真是动了怒。
    文宓在岸上看着也觉得冷，长吐一口哈气，吩咐道：“都不许杀他，他敢上来便再踢下去。泡足一个时辰再拉上来，然后挂在树上，天明送交官府。送的时候不要遮掩，大张旗鼓把他送去，让那些宵小之辈都看看这块冰坨，敢来我文府挑衅，便要有死得很难看的觉悟。”
    说完这话，文宓转头便走，不再理会飞贼的哭求。
    能在这里的护卫们都是文宓的长随亲信，互相看看，谁都不再劝，心说一个时辰怕是真能冻成冰坨，虽然不理解小郎君为何变得残忍，也不敢再说别的。
    文宓走在前面，后面跟着李达，两人绕过假山便停步不前，听着飞贼的惨叫祈求，捂嘴偷笑。到底是主仆二人相处的久，不需要交流，这逼供手段耍得默契。
    没过两分钟，飞贼的声音渐渐变小，李耳走过来，说道：“小郎君，那贼招了，他是石崇派来的。”
    文宓点点头，又回到水池边，看着已经蜷缩成一团的飞贼，吩咐护卫把他拉上来，大冷天在冰水里呆两分钟已足够，时间再长些真会人命。文宓让李耳去厨房烧火，给这贼烧点热水，烤干衣物，然后再询问，又对飞贼说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将事情原原本本如实招来，我依然会放你，如果再有欺瞒，你便等着回水里过夜吧。”
    飞贼瑟瑟发抖发不出声音，连连点头，小叁小肆一左一右拖着他去厨房。
    文宓没有亲自审问，而是把问题写在纸上，交给李耳询问，他从旁观察。
    冬日里被扔进冰水里，常人很难忍受，片刻功夫，飞贼的头发上都已结冰，好半天才在炉灶便暖回来。
    飞贼死里逃生，蹲在灶火旁，喝着热水，裹着毡布，抖抖索索将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他真叫刘三，别号三脚飞猫，是个飞贼惯偷，家住在城南四通市。上个月，有个在石府做护卫的邻居张平带着个石府管事找到他，给了他一百钱，让他进文府偷出生日蛋糕秘方，并许诺事成之后再给他一千钱。刘三前次曾听张平说过石家和文家定亲，不明白张平为何让他去偷文家，又多番询问之后，张平才告诉他，这是石崇的安排。
    李耳又问了他几个问题，他说得很详细，不像是临时编造。石崇有这作案动机，也有这个野心，这货就是靠抢劫商贾和鱼肉百姓发家的。
    文宓三两笔画好刘三的画像，拿给他看，说道：“你冒犯我，吃些苦头也是活该。我会放你走，希望你不要再来。这里是你的画像，我明日会派人去四通市寻访，如果你说的是假的，我会把画像交给官府，也会告诉石崇，你出卖了他。”
    刘三看了一眼画像，上面把他的容貌画得清清楚楚，他见识过文宓的手段，连连点头，赌咒发誓绝不再来。
    文宓点点头，看他神色不似作伪，告诉他：“你也乖觉些，回去后只说刚入府便被发觉，千万不要说被捉住，也不要说已经露相，免得被灭口。”
    刘三听到这里，千恩万谢，赌咒发誓绝不再来。
    文宓看他实在可怜，让李达给他煮些热菜热汤，让他把身子暖热再走，千万不要给他酒喝。
    吩咐完这些，文宓便回房睡觉了，一个小蟊贼是杀是放没啥区别，最关键的是如何对付石崇。这事情瞒不过裴秀，不如一起跟他商量，免得再被责罚。
    石家既然动手，那就是撕破脸的节奏，这时候，有靠山用靠山，有手段用手段，大家各显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