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缘如梦》京都风起第一百一十七章悉心为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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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皇帝没因为象牙一事生气，反而会帮他化解索求象牙者带来的烦恼，文宓那颗悬了许久的心终于放下。
    裴秀看文宓面有喜色，沉声告诫：“宓儿，陛下如此体恤你的苦处，你须得牢记君恩，用心制作雪雕。”
    “小侄领命，今日一俟雪停便开始制作。”文宓看裴秀的脸色，明白这是提醒他要给皇帝台阶下，为表示自己开心，唤过秋香吩咐道：“速去吩咐小大多做几斤糖炒栗子出来，好请常侍趁热乎带回宫去，请陛下品尝。”
    文宓说完，取过几颗糖炒栗子，给身体残缺的刘锦科普此物的妙处。
    裴秀看着殷勤待客的文宓，摇头苦笑，不知该说什么：自家徒侄最擅长这个，记得在书房看过两句诗：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这拍马屁的功力是这两句最好的写照，用最不起眼又最具特色的贿赂去打动人。他昨日吃过糖炒栗子和那锅乱炖之后心里便很舒坦，裴夫人更是夸文宓夸到半夜。
    待文宓送客回来，裴秀把皇帝要看雪雕的原因告诉他。
    前番玩具店按照雪雕乐园的图画，制作出来一整套模型发卖，并按照文宓的建议，选用一批名贵木料，其中一套是金丝楠木制成，这是长公主给太子预备的，太子很喜欢，爱不释手，整日把玩。
    前日下雪之时，皇帝让宫人依照模型和画像做个雪雕，只是技艺粗糙，太子不喜欢，很不开心，皇后看着不开心的太子，开始闷闷不乐。皇帝看着闷闷不乐的老婆，也觉得纠结。这才派人来让文宓做雪雕。
    如此一来，皇帝成功把他自家的不开心转移成文宓的郁闷。
    文宓现在正盼着雪停化冻，然后准备沙石木料，重建麦香园。无奈天从不人愿，只能等雪停。不过有得必有失，事到如今，先满足皇帝的爱子之心。
    恰巧裴琰进门，她今日是来围观文宓做烧鸡的，裴秀恰巧没职事，跟过去看，如果做得好，正好拿去会友。
    李小大昨日已把鸡宰好，放在地窖里。昨夜天寒，有些微冻，早早按文宓的吩咐挂在厨房，文宓只是试做，顾不得这些。
    “学长为何要把鸡翅和鸡爪都塞进去。”裴琰对烧鸡的造型很好奇。文宓也不知道什么讲究，只好说道：“这是担心把鸡煮散架。”
    李小大和冬香把鸡码进锅里，用竹篾压好，加水加香料包，大火烧开后，撇去上层的沫沫和鸡油，改为小火焖煮。
    冬香准备往里倒酱油时，文宓猛地一激灵：“且先不要倒。”
    裴琰在一旁看着奇怪：“学长不是最好用这酱清，为何这次不用。”
    “为兄记茬了，这烧鸡入锅前须得用油炸一炸，似乎还要刷上糖稀或是糖水之类的，如此才能上色，用不得这酱油。”他看着锅里白生生的鸡，突然想起来做烧鸡好像不用放酱油，鸡身上的颜色不是酱油色，他忘掉最关键的一步。
    这是他小时候跟爷爷去买烧鸡，无意中听老板说的，夸他家的鸡炸得嫩，一念之差导致功亏一篑。
    裴琰知道学长做菜的讲究，看着锅里这十只鸡，喃喃说道：“唉你等算是算是白白牺牲了，我学长的元夕大餐也泡汤了。”
    文宓已习惯被怼，苦笑无语。
    裴秀笑看着他二人，在一旁安慰：“事已至此，便继续煮，这次全当是交学覅。那句话是如何说的，失败是成功之母嘛。”
    裴秀鼓励完，便带着他们回书房，他听说麦香园的模型已经做好，很好奇是什么样的。
    文宓便拿着模型给他解释：这次照旧把宅院建成三进，房屋全采用二层楼结构，充分利用空间，并留出空地，种些花草，装饰院落。
    整个庭院不建大门，只设三面围墙，头一进建成单层临街商铺，位置居中，门户宽大，采光良好。商铺左边设个大门，直通第二进，门口设个门房供护卫歇息。在商铺右边建耳房作为永久粥铺，每日申时布施发粥。
    “这便是你二人以前想的布施之法？”裴秀看看这耳房，忍不住便想起麦香园时常做的布施之事，还有文宓提议的粥场。
    文宓小心解释：“这是小侄与阿妹商量的，麦香园不能只做黑店生意。店内的点心和蛋糕样品都是有保质期的，点心能多放几日，蛋糕最多放两日。原本是将即将过期的食物减价处理，不过难免处理不完，便会选一些送给乞丐吃。可是点心是不抗饿的，我二人看店内空间足够，便想着把粥场也加进来，依旧在每日申时以后免费发放，供人食用，发放完为止。”
    裴秀听到这里对这个举措大加赞赏：“你二人虽行商贾事，然则能不负老夫期许，始终不忘初心，实是令老夫欣慰。陛下知晓此事后，也曾当面夸赞，老夫也与有荣焉。只是，你二人须记得，只能发放店内售卖之物，或是售卖所得。切记，不许发钱，非天寒不可发绵帛，免得有人说你二人邀买人心。”
    “诺。”“唯。”
    文宓继续介绍：第二进院子将会一分为二，左边建座小楼，作为是待客区，楼上楼下都备有茶点，以供客人歇息，依旧只对女客开放，出小楼可由抄手回廊直通门口辎车停放处。
    右侧是工作区，制作糕点的地方，建成通间大房，前面用窗口跟前院联络，糕点师只从后面第三进院子出入。
    第三进院子是库房和生活区。库房再往下挖一层，建个地窖，这样地上地下各一层，增加储存面积，也是为了保密，生活区环绕库房区都建成平房，男左女右，以便保全。
    这样的安排是多次商讨后决定的，裴秀没有提意见，而是取过标尺，亲自丈量，完后问道：“宓儿，如今新东市已划归坊市，这院落不好再用裴家别院之名，须得注意这小楼的高度，莫要有逾矩之嫌。”
    文宓闻言，将小楼的歇山房顶拿掉，换上平顶，说道：“小侄记得了。此次建楼不起高台，又备有两种屋顶，届时会根据各个小楼的梁柱高度，进行调整，绝不会逾矩半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