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缘如梦》京都风起第一百三十九章送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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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瓒再跟文宓磨烦几句，看到文宓有不耐烦的神色，将话题一转，开始追忆他的爷爷，跟他说起光复汉室的大梦。
    文宓不知道岳不群似的人物有何好追思的，本着顺水推舟的原则顺着这话题略一引导，刘瓒便开始用仁德大义劝诱文宓，言说有许多才学卓绝之人围绕在他的周围，一起做着光复蜀汉大梦，问文宓有没有这兴趣。
    文宓等得便是这句话，听到后面传来的脚步声，知道裴秀要动手，他把茶杯往刘瓒脸上一摔，紧跟着扑了上去，拳脚一起上。
    先揍丫的一顿再说，让丫的在文家搞事。
    “饶命啊，文校尉且住。”刘瓒没想到文宓一言不合就动手，吓得要死，抱着头大喊：“文校尉，有事好商量，别动手啊。”
    文宓一听打得更起劲，打人先打脸，先抽几个嘴巴，再朝着肚子打几拳，打倒以后照后背狠狠踹两脚，看你丫的还有没有力气好商量。
    文宓知道不能打死他，觉得打个半死没啥问题，给他长长记性。
    后面冲过来的虎贲卫都愣住了，他们都听到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得到裴秀的号令一起冲出捉拿刘瓒。没想到转过来便看到文宓正按着刘瓒揍得起劲，他们不知道该不该拦，看文宓的状态，火气不小，他们都知道文宓的功夫，不敢这会儿凑上前挨揍。
    裴秀想喝止，被文俶拦住，他觉得应该让文宓消消气。
    裴秀一想也是，不管文宓先前为何要私下处理，为这事担惊受怕是真的，家里出这么大事，他心里肯定有气，先前折磨秋香也是在泄愤，现在不如让他打一顿出出气，到皇帝那里也好说。
    两人又看一会儿，直到看文宓抽出甩棍，这才让他住手。
    文宓闻言住手，余怒未消兀自晃悠着甩棍，虎贲卫首领方鹰连忙把他抱住，请他后退两步消消气，这是谋逆要犯，不能随便打死。
    好容易稳住文宓，裴秀让人去花园把太官署的官员也抓住，安排方鹰将此次随刘赞来文府的大小人员抓进府里，等候发落。
    刘瓒看到裴秀，连疼痛都忘了，连连求饶。
    裴秀没有理他，吩咐道：“方鹰将他绑好收押。次骞与宓儿随我入宫。”
    裴秀和文俶先前还在为难如何告诉皇帝秋香谋刺的事情，现在刘瓒主动送上门，说出大逆不道的话，这是皇帝亲军虎贲卫都听到的，人证齐备，审一审便能审出谋刺之事。
    文俶悄然问一句：“老令官便要如实向陛下禀报。”
    裴秀点点头：“刘瓒指使秋香准备给皇帝下毒，宓儿识破后提前羁押秋香，消弭一场谋刺之事。刘瓒又居心叵则，妄图说服宓儿，宓儿气愤难当，当场将其拿下。”
    裴秀说完，笑道：“真是天助我也。事实如此，跟陛下禀报时只需要把宓儿向我二人禀报的时间提前到昨晚，这样文家也沾不上太多干系。秋香本是皇帝赏给文家的，宓儿不明她的底细，陛下也不能全怪文家，如何处理交给皇帝。”
    “至于这个刘瓒，原本是要找他谋逆的证据，现在他送上门来，说的大逆不道、图谋复辟的事情被虎贲卫也听到，宓儿打他这一顿打得也好，正好洗脱宓儿共谋的嫌疑，更是显得文宓忠心耿耿。”
    “一个刘瓒能帮宓儿开脱？”文俶还是有些担心。
    裴秀点点头，笑道：“刘瓒足矣。陛下不会因此一事便将刘禅全家诛连，这样做难免给陛下带来非议，一个刘瓒不大不小，正好给陛下出气。”
    裴秀吩咐将刘瓒等人暂且拘押在文府，留一部分虎贲卫看守，他带着文俶、文宓入宫面圣，陈说详情。
    裴秀常在司马炎身边，比旁人更了解帝王心思，把事情原原本本说清楚，一点没有隐瞒。
    司马炎先是震怒，迅速冷静下来，确实如裴秀所说，秋香是她赏赐到文府的，隐藏宫中五年都没被识破，此事也怪不到文家。不过此事给提醒到了他，秋香潜藏皇宫五年而未被发现，他也要盘查一下宫内的宫女、太监，看看还有没有潜藏隐患。
    司马炎按捺下怒火，先把等在殿外请罪的文家父子叫进来，出言抚慰，让文宓再把事发前后的经过，以及他的应对方法都说一遍。
    这半年，经由司马孚、裴秀、甄德、皇后、长公主之口，以及观察文宓入京都以来的表现，司马炎对文宓的能力已经很了解，唯一的顾虑是忠诚，这是他选材的首要标准。
    皇帝最需要的是忠诚，文家父子没隐瞒这等抄家灭族的谋刺之事，确实是忠心可嘉，私下刑讯审查是洗脱嫌疑，皇帝可以理解。而且文宓能在看出端倪之后立刻出手羁押秋香，化解一场祸事，这是护驾的功劳，足以表明文宓对皇帝的忠诚，有裴秀在，皇帝不计较小节。
    经今日之事，司马炎对文宓的疑虑打消大半，不说护驾之功，单说事后处理，足以看到文宓忠敬之心。根据裴秀的禀报和虎贲卫的证言，今日刘瓒上门，巧言蛊惑文宓，文宓不光严词拒绝，还愤然出手教训，即便有泄私愤的嫌疑，作秀的同时也是在表忠心。扬州与寿春前事毕竟已经过去，文宓要兴盛家族，忠于皇帝是最明智的选择。
    司马炎很欣慰有臣子归心，更不要说这一家子有两员良将，一个将才。
    此事算是有惊无险，连后怕都没惊起，皇帝的心情不错，等刘禅来请罪时，让裴秀和文宓当面把事情再讲一遍，自始至终未出言责怪。
    刘禅没想到刘瓒做出这种事，连连向皇帝请罪。
    处理亡国之君是件很麻烦的事情，各方面都要考虑到，司马炎知道因此事诛连刘禅，会引起蜀汉旧臣不满。即便证据确凿，也难免让人觉得是在借题发挥。再者还有乐不思蜀的前事，司马炎深知刘禅是个安份的人，并没苛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