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时节正逢君》卷三8628樊鸟出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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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辞旧迎新年的气氛在冬至后就开始热闹起来,王公贵族平民百姓,不论贫富贵贱,俱添置新衣,备办饮食,洒扫门闾,去尘秽,净庭户。
    街市张挂红灯,点缀节庆,大街上人头攒动,车马喧阗,笙歌不绝于耳,鼓吹、杂耍、弦乐鸣。商铺百货茶坊酒肆,俱换门神,挂小千,钉桃符,迎春牌儿,祭守神。街市繁盛之区,支搭起席棚,售卖年画片儿,商贩吆喝,众人争相购买门神、春牌、桃符,及财门钝驴,回头鹿马,天行帖子。有文人墨客,在街市檐下,书写桃符春牌,“新年纳余庆,嘉节号长春”,以图润笔。
    岁旦在迩,辞岁迎全神,接灶神,祀祖先,设祭品,拜尊亲。
    除夕是日清晨,皇宫各殿,檐牙屋角焚沉檀香,插大枝青茂松柏于瓶,缀以古钱、元宝、辟邪、雕羊、石榴花等。在大庆殿中庭,设长案祭天地,供诸天神圣。皇帝在大庆殿升殿受贺,王公百官叩谒请岁。恰逢甘罗孛国使团到来,更添气氛,皇帝一并接见了使臣,接受了国书。
    皇帝着礼部妥善安排,因甘罗孛国进献的是一珍奇异兽,八方馆难以安置,皇帝特许使团居西苑行宫。
    新年开岁,举国同欢,子夜后焚香接喜神,燃爆竹烟花,通宵达旦喧声鼎沸。王公百官入宫朝贺,而后走谒亲友,相贺拜节互道新喜。大街上车如流水马如游龙,貂裘蟒服鲜衣怒马,道路上纷驰而过。正月的连翻热闹,在十五上元节达到高潮,内廷筵宴,街市张灯结彩,银花火树,光彩照人,游人往来如织,笙歌鼎沸,语笑喧阗,明月当空,众人尽欢。
    十六灯节后,新年欢庆余味渐消,司天监择吉时,照例先行知会,颁示天下,一体遵行,正月十九开印,百官朝服入宫行礼,到官署应卯,照常各司其职。
    是月二十一日是筵春。往常都在大庆殿设宴,韶虞院乐舞,杂耍曲艺表演,回都贺岁的公侯,皇城的外国使臣应宸筵。今年因甘罗孛国进献,异兽不能进入皇宫,故特旨安排在了玄阳皇都的西苑行宫,一并举行进献仪式。
    早就好奇非常,按捺不住的皇子公主们,纷纷缠上了皇帝,一定要亲眼目睹那头珍奇异兽的模样。
    是日,銮舆凤驾,华盖幢幡,卤簿仪仗,依次陈列,从皇宫浩浩荡荡,一直到西苑行宫。
    如此盛况,皇侯云熙没有见到——在此之前他就不幸感染风寒,虽然及时服了药,还是发烧了。连续服用几日汤药,精神稍好了些,仍头疼鼻塞声哑,只能卧病休息——也就错过了目睹那头异兽的神俊风姿。
    回宫的皇侯云双和皇侯云皓两姐弟,眉飞色舞地比划着,连连惊叹,赞道:神兽,神兽啊!
    皇侯云熙终于被勾起了好奇心。
    过了几天,三皇子皇侯云瑞身边的太监来宝,到承阳殿替主子跑腿,邀请皇侯云熙参加群芳宴。
    皇侯云熙暗道:群芳宴?这不该是公主贵女们的名头吗,怎么是三皇子来主办?
    跪着的来宝已经口齿伶俐地自己说起来了:“……二公主殿下仲春吉日将启程远嫁大沧国,我家殿下念及自幼多年姊弟情谊,甚是不舍,不禁落泪,特意为二公主殿下举办一场别筵,邀请了各宫殿下还有京城贵女们……二公主殿下柔顺恭孝,亲和友爱,皇后、元妃娘娘向来称道,连皇上都钦封为宁和公主……我家殿下特请了圣谕在西苑行宫设宴,也是想让大家脱了拘谨轻松畅快一番……”
    皇侯云熙从来没想到“柔顺恭孝,亲和友爱”会跟皇侯云蔚联系在一起。他本无意参加这种假热佯亲的筵会,但一听是在西苑行宫,他难得有些意动,惦记着去亲眼瞧瞧神兽的风姿。
    养了多日,皇侯云熙的病已经大好了,只是身体孱弱畏寒,本来就不好动,现在更是龟缩的像一只躲在窝里的猫。
    只是今日他不得不出门了。
    皇侯云双、皇侯云皓两姐弟对群芳宴不屑一顾,皇侯云婀、皇侯云娜两姐妹也是不买账的,这次他们都不会参加,难得皇侯云熙落单了。
    尚宫折桐把他裹得严严实实,不仅穿了兜帽披风,外面还罩了一件狐裘大氅。
    春寒料峭,透纱凉,雾岚浮云,怯东风。
    “阿嚏!”刚迈出殿门,一股冷气直扑脑门,他不禁双手握紧了抱在怀里的珐琅彩云铜袖炉。
    “殿下……”卿尘有些忧心。
    “不要紧,走走路,发发热就好了。”皇侯云熙一人当先迈出宫殿。
    在折桐的强烈要求下,皇侯云熙带了卿尘、朱蕊、莺儿、折风还有两个随侍的小宫女太监,乘坐辇车,在内卫的护佑下,一行人出了皇宫向西苑行宫而去。
    司天监,高耸的云台之上,一个身着七品松绿鹭鸶官服的云台郎,最后检视了一遍观测仪,准备交班放衙了。
    他轻轻点头,自是满意,昨晚他当值,日常观测天象变化,一一记录在册,一切都很正常。
    “咦?”他不经意地望到天空,看到有几颗星光闪动了一下,倏尔就隐入白日青天中。
    “那是……”他仔细辨别那几颗星宿的位置,轻声自语道,“今日天德值日,本是诸事皆宜的黄道吉日……昨夜也是风平浪静,为何突然天牢闪现,今日恐怕有些变故,也不知是要应在谁身上了……然贯索虚而不实,如今也看不分明,玉堂也隐现,主变……这一番却是变幻莫测,倒叫人无法定断了……天德主贵,也不知能否压煞,逢凶化吉……且看个人造化了……”
    “我等道行不够,无法回溯推衍,变兆一瞬间,现如今天象平静,也看不出究竟了……”云台朗摇头感叹一番,施施然走下台阶离去了,“朗朗青天俱太平,无关国势大运,也无须告知上司了……”
    西苑行宫,晨明就传来笙歌喧嬉,循声望去,是一处金碧辉煌,重檐琉璃彩瓦的锦绣园。
    凝春园通宵灯火明亮,香气糜弥浮久不散,莺吟曼舞,笙歌未歇。
    三皇子昨至西苑行宫视察筵宴准备情况,不想夜不归宿,留在了行宫。
    皇侯云瑞一离开皇宫,就如出了樊笼的鸟儿,没了宫规约束,十分自由畅快。他心情极好地择点先游览了一番美景,西苑行宫总管一路伺陪,曲意奉承,投其所好,摆下丰盛佳肴,送上美酒不断。后又招来歌乐舞伎,一时之间,金光错落耀目,袖舞蹁跹围绕。
    在皇宫从没如此自在恣意,放纵快活过的皇侯云瑞,心旌摇曳,神魂跌荡,很快沉浸在自我掌控的亢奋中,迷醉在娇香腻粉的花堆里。
    香衾暖帐,从帏屏后转出来一个人,步履趔趄,迷离眼睛微闭着,抬手按压太阳穴,宿醉的头痛一时难以缓解,耳朵也有着嗡嗡作响的声音。纱裤松垮垮挂在腰间,罗衫半掩袒露胸膛,清晰可见几个胭脂印痕。
    听着动静,外室轻轻推门进来一个太监,寒冽的凉风灌进来,让人不禁汗毛竖立,直打冷颤。
    “蠢奴才!”一声喝骂。
    “奴才该死,殿下息怒!”近侍太监来宝扑通跪地磕头。
    冷哼一声,衣衫不整的人又仄步进到帏室,床榻、地毯上玉体横陈,躺着几个女伎宫女,裸露的皮肤感受到冷意,小嘴嘤咛扭动身躯,或蜷缩或依偎挤在一起。好一幅活色生香,一夜鱼水共欢的艳图。
    “谩道皇家金屋贵,石榴裙下好风流。”皇侯云瑞手抚下颌,器满意得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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