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神域：黑白》尸皇古陵篇第二百九十一章先人忧尽后人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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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衫紫月再次昏睡过去，白衣妖圣抹了把脸，看着夜色笼罩的天幕，沉默片刻，缓声道：“见笑了。”
    一路尾随而来的妖圣八云墨身形一晃，下一秒就出现在了白泽的身畔，瞥了一眼有些多愁善感的老友，平静地道：“没有的事，而且能够看到你这样的表情，这一趟走来就是不亏的。”
    “是吗？”白泽耸了耸肩，感受着耳边年轻妖族平静地呼吸声，嘴角扬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说道：“看来，我过去的样子比较无趣呢。”
    “何止是无趣？”八云墨伸手拍了拍白泽的肩膀，咧嘴道：“相信我，我以前理都不想理你的。”
    “没办法，圣道还在的时候，平日里说话处处制肘，我一寻思，与其小心翼翼地谨言慎行，不如干脆就闭口不谈了，毕竟言多必失，只有不说话，才不至于泄露天机。”白泽笑了笑，在与上衫紫月的一番畅谈之后，这会儿心情着实有些不错，于是便不由自主地开始话痨了起来。
    他是洪荒妖域四圣之中唯一没有家族与后代的圣尊，和人族已逝圣尊青仙一样，打了一辈子的光棍……不，准确的说，他应该是苍穹万界唯二的光棍圣尊了，就连神族的日月星三圣尊都有魂火分化而出的后代，青天圣尊也偷偷摸摸地用分身造出了月黑和月白，只有他和第十种族的始祖，机械族唯一圣尊“源”，完全不知道后代为何物，也完全没有要成立圣尊世家的想法。
    不过，显而易见的是，机械族是不需要后代这种东西的，它们只要更换零件就能一直生存下去，同伴与民众，都是由一堆金属堆彻而成。
    白泽这边，是万界首屈一指的光棍圣尊没跑了。
    两位洪荒妖域的圣尊大佬一边迈步下山，一边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一些漫长岁月里的趣味话题，当然大部分时间都是白泽在讲，八云墨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偶尔点头应付，偶尔出声反驳白泽一本正经地捏造事实，聊着聊着，月上柳梢头，八云墨停步在宿舍楼之下，白泽则一个人把上衫紫月送回了宿舍里，喂他服下一颗金色的妖丹后，这才放心离去。
    两位妖圣在楼下相聚，没有走多远，就遇上了偷偷互送完黑白兄妹后返还的白衣剑祖，三人呈三角相对而立，一阵沉默。
    “礼堂之内所有此世之暗，一只不剩。”北方苍云抬起一只手掌，冷冷地看着两位妖族圣尊的化身，平静地道：“我需要一个解释。”
    “解释啊……”白泽挠了挠头，灵光乍现，笑道：“其实是误会……”
    没等他说完，一柄青葱小剑瞬间悬在了他的眉心，剑尖之处，几乎完全抵在了他的皮肤上。
    八云墨无奈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友，似乎明白了什么，微微思忖，沉声道：“姬紫月……不，上衫紫月拥有操纵此世之暗的能力，这种能力与生俱来，我们四位妖圣都没能弄清楚他的能力诞生的缘由，只能把他收进圣祠，四位圣尊的轮番保护，以免发生意外。”
    “虽然不清楚这种能力的好坏，但以紫月这孩子的心性来看，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能够发挥出扭转乾坤的作用。”
    白泽点了点头，附和道：“是啊是啊，这孩子以后可了不得了，注定要挽天之将倾，救万灵与火海……是我新收徒弟哟。”
    八云墨一拳砸在白衣妖圣的脑袋上，斜眼道：“别听他胡说，这孩子是我们四位妖圣共同的弟子，虽然是不记名的那种，但也没少倾囊相授，毕竟对他可是寄予厚望啊。”
    北方苍云收回青葱小剑“惊蛰”，以指尖轻捻剑尾，纳入袖中，语气依旧让人如坠寒潭、凌厉彻骨，“只有九劫和诸世之暗能够操纵此世之暗，所以他到底是什么东西？”
    白泽沉默，以中指和食指轻轻揉了揉眉心，说道：“这个你以后自然会知晓，总之，相信那孩子一次，如何？”
    北方苍云仰起头，拍了拍脸颊，转身就走。
    八云墨犹豫了一下，忽然朗声道：“苍云先生，那几位混入此地的圣尊化身，请您务必不要深究。”
    “不会。”北方苍云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整个人一晃就消失在了树林之中。
    白泽和八云墨站在原地，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
    “太过善良和正直，北方苍云的弱点和他的战力一样醒目，让人想不抓住都难。”八云墨没来由地有些遗憾，喃喃道：“其实比起另外两人，我还是更看好苍云先生的。”
    白泽摇了摇头，缓声道：“无非是亲善与亲恶罢了，就像一条线的两端，太好或太坏，其实都是难以成为真正的造物主，只有站在那条线中央的某人，才可能真正得见永恒。”
    八云墨笑了笑，伸手勾住白泽的肩膀，漫不经心地反问道：“你认为月黑是那种能够在中央站稳根脚的人？”
    “怎么可能？”白泽嘴角抽搐，吐槽道：“他那个善恶不定的性格，哪天突发奇想想要毁灭世界我都不觉得奇怪。”
    “但是啊，只要月白还活着，他就只能一直站在那个点上。”白泽说着，蹲下身子，用指甲在地上画了一条线，线的左端写着一个“冥”，右端写着一个“云”，中间则是一个潦潦草草的“月”字，片刻之后，他挥手把“月”字抹去，写上了一个方方正正的“黑”。
    两位妖圣化身一起蹲着身子，默默地看着地上的这条线，开始在心底里计较一些算法和得失。
    白泽忽然起身，拍了拍裤子，沉声道：“老墨，我可能做错了一件事情。”
    “哈？你会犯错？”八云墨也跟着站起身，手掌摩挲着下巴上的胡茬，惊讶道：“即便能看到未来，也无法避免犯错的时刻吗？”
    “谁都可能会犯错，更何况我现在已经看不到未来了。”白泽抬头望天，星月如旧，脸上带着一丝落寞，喃喃道：“我用月白的死，换了苍穹万界的千年太平。”
    中年男人悚然一惊。
    白泽补充道：“是未来。”
    八云墨松了一口气，而后又开始觉得有些棘手起来。
    他冥思苦想，只觉得越想越觉得头疼，无奈之下，只好出声提议道：“如果苍冥成为了三人中的胜出者会如何？”
    白泽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会抢先九劫一步把苍穹万界给灭了，你忘了这货当初都干了什么吗？他的那句‘至理名言’现在还在万妖山上刻着呢？”
    “‘只要把所有活着的东西都杀死了，九劫与诸暗就会因为没有吃的而活活饿死。’——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中年男人以手抚额，苦笑道：“那怎么办？把苍云赶鸭子上架？还是任由月黑成为那个不确定的‘万一’？”
    “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算了。”八云墨双手抱臂，老气秋横地道：“想那么多作甚，我们这帮老骨头已经想得够多了，剩下的该他们年轻人去头痛了。”
    白衣妖圣微微一愣，而后蓦然大笑，拍着大腿道：“在理在理，话糙理不糙，就冲这句话，咱哥俩今晚不醉不归。”
    “好说，走起！”
    月光下，两位没个正形的妖族圣尊勾肩搭背，放荡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