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神域：黑白》尸皇古陵篇第三百三十八章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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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下四人，重新召唤出一尊骷髅巨人的魔教教主白毕，身边趴着一只五尾妖狐的仙灵宫前宫主邱玉，蜀山的老头子李骆周身万剑低悬，神色凝重，手持禅杖的胖和尚斋誊则瞪着大小眼，眼中精光闪烁，似乎已经在思考着退路。
    月黑逐一看过余下四人，将斩鬼刀横在胸前，沉吟片刻，说道：“你们要是战死在这里，回头我就不找你们各自宗门的麻烦了。要是想跑我也不拦着，今晚连夜就去拆了你们宗门的祖师堂，顺便朝着人多的地方挥上几刀，砍死谁我不管，反正比起你们当年的所作所为还是要仁慈了不少。”
    四人面面相觑，魔教教主白毕冷笑一声，拔腿就跑，魔道修士向来孑然一身，讲究个天大地大老子最大，在身家性命面前，弟子宗门算个屁？蜀山老祖与和尚斋誊互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厉色，唯有仙灵宫老妪惨笑一声，再次召唤出一只五尾天狐和一条火蟒，低吼着朝月黑攻来，俨然是一副要拼个鱼死网破的打法。
    但结实的渔网是不会因为一条小鱼的垂死挣扎而撑破的，同样的五境，两人之间的差距就好比是溪水之于大江，无论是质还是量，都远远无法与之媲美。月黑欣赏这位老妪的担当，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会因此而手下留情，罪人的忏悔无法弥补自己所犯下的罪恶，而罪人的一念至善也并不意味着她会就此踏上一条光辉明亮的正途——况且在月黑心里，这件事的缘由本就无关乎罪与罚，只是一个家破人亡的孩子，在强大到足以拿起武器反抗后，发起的对当年那些刽子手们的复仇。
    是的，只是复仇而已。
    月黑目光平静，清澈的眸子宛如刀尖浸染的鲜血般嫣红而又明亮，像是荒原里盛开的曼珠沙华。
    而后，他动了，越过仙灵宫老妪前扑的身影，对着那几乎快要消失在众人视线中的魔教枭雄白毕远远挥出一刀，看似毫无烟火气息，却仿佛整片天地都要被这一刀生生割裂开来——那是极尽锋利的一刀，在斩域·无明之月近三十里的覆盖范围内，月黑随手斩出的一记阴阳两隔便好似神邸的无形刀刃在切割天空与大地，二十里的距离在领域之内不过是菜刀与案板的距离，月黑挥出了菜刀，然后自以为能够逃出案板的食材就被切成了两半。
    在白毕察觉到这一刀的瞬间，他就已经被这一刀拦腰斩成了两截，分裂开来的身躯兀自前冲着，在惯性与重力的作用下狠狠砸在了一座山崖上，身躯破烂，死不瞑目。
    本来已经准备跑路的和尚斋誊面色微变，脸上的肥肉挤在一起，沟壑纵横，沉声道：“阁下为何言而无信？说好的不阻拦我等的呢？”
    “我没有阻拦他呀。”月黑耸了耸肩，满脸无辜地说道：“我只是随手把他砍死了而已。”
    不阻拦，而是直接打杀，这一回答让两位脚底抹油随时见机开溜的蜀山老祖和西行寺和尚一瞬间面色变得无比阴沉，既然对方明摆着不会放过他们，那么此刻把后背暴露在他那恐怖的斩击范围之下只会死得更快。
    反倒是扑了个空的仙灵宫老妪冷笑连连，披头散发，状若疯魔，有些含糊不清地道：“当年我就说过……你们这么做一定会遭报应的，你们看看，现在应验了吧？那些外乡人为何一定要杀死东方家族的那两个孩子？因为他们是恶魔啊——外乡人们恐惧那对双生的恶魔，却又妄图从新生的恶魔身上得到他们梦寐以求的东西……现在，恶魔回来复仇了……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月黑咧了咧嘴，心想自己除了怪物之外竟然又多了一个听起来还挺唬人的称号，只是想想，又觉得这好像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那对造物主们创造了这个世界，却从未得到这个世界的生灵们给予的善意，恐惧与猜忌是人类对于比自己更上位存在永恒的态度，这一特性同样适用于所有具备“情绪”的智慧生灵。
    再加上之前特图有意无意提到的那几句话，月黑打心里都有些替那对造物主感到不公，只是想到自己与苍穹之间那千丝万缕斩不断理还乱的纠葛，这股子替人打抱不平的心境瞬间变成了同病相怜、心有戚然。
    月黑收拢心神，随手一掌拍死了那头突袭自己的巨蟒，而后整个人轻飘飘地落在五尾天狐的头顶，那白毛狐狸竟然吓得匍匐在地，丝毫不敢有所动弹。
    他蹲下身子，俯身看向狐狸身边疯疯癫癫的老妪，随手一招，脱离禁锢的斩人刀飞掠而至，悬在老妪头顶，笑道：“老奶奶，我看你还有点良心，要不要帮你捎几句遗言？”
    老妪微微一愣，张了张嘴，刚欲开口一道剑光破空而出，陡然炸开，直接将她的头颅击成了一团血雾。月黑讶然回头，却见突然暴起杀人的蜀山老祖神色狰狞，手指掐诀，本命飞剑在吞噬了老妪的神魂之后变得血气升腾、杀意十足，赫然是一把至阴至邪的魔道邪兵。
    “去死吧！杂种！”老人一声低吼，血色长剑一化为百，从四面八方齐齐攒射向月黑所在，却不想月黑连看都没看他一眼，随手一挥，身前悬着的斩人刀蓦然一震，百米距离瞬间而至，一刀破开了老人的护体罡气，直直地钉入了老者的头颅之中。
    “你……”老人只来得及张口说出一个字，整个人瞬间干枯了下来，没等彻底倒地，就已经化作了一团灰烬，魂飞魄散。
    九族之刃的通用特性有三：其一，刀刃不伤族外之生灵，但是刀岗和刀气可以；其二，刀刃对掌御种族的所有伤口皆为不愈之伤，无法被自愈，但可以在外力作用下愈合，只是极其困难；其三，被刀刃直接击杀的生物会被吞噬魂火，如果使用者愿意，甚至连血肉都可以一并吞噬，这就是李骆之所以会灰飞烟灭的理由。
    月黑杀人向来留一线，几乎从来不做斩草除根、诛人九族之事，至于直接斩人魂魄这样的行为更是少之又少，可见这一会儿着实是动了真火。
    八人已去其七，还剩下一个喊打喊杀、虚张声势了半天，结果却从头划水到最后，几乎没有与月黑交手一次的胖和尚斋誊。
    月黑站起身，脚下的五尾天狐因为仙灵宫老妪的死去而缓缓消散，导致他也顺势落在了地面上，单臂握住斩妖刀·紫月的刀柄，目光平静地看着十米开外直接跪倒在地、高呼“我投降！不要杀我！”的光头胖子，微微蹙眉，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清楚，一股难以言喻的危机感萦绕心头，挥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