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神域：黑白》尸皇古陵篇第三百四十章白与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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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舟在金色蛟龙的拉扯下缓缓向前，黑衣黑发的年轻男人一口饮尽了酒碗里的绿酒，而后大大咧咧地一伸手，将空碗推到少女的身前，悬空而停，醉醺醺地道：“月白，倒酒！”
    少女手臂一抖，手里的那点微光骤然熄灭，顿时秀眉倒竖，瞪着眼睛看着竹椅上和自家老哥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轻抿嘴唇，说道：“少喝点会死吗？”
    男人咧了咧嘴，血色的眸子里透着丝丝缕缕的邪气，笑眯眯地道：“我这孤家寡人的，没人疼，没人爱，还要守着这么条鸟不拉屎的轮回之路，也就只能喝点小酒钓鱼解闷了。”
    钓鱼解闷？
    月白瞅了一眼冥河水面下咬着鱼钩来回扭动的金色“大泥鳅”，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
    那金色蛟龙并非活物，而是一条圣位蛟龙的尸骸，据说是神之黄昏最终一战里战死在轮回之路上的龙族圣尊，尸体被安葬在轮回之路末端的圣陵里，历经千万载，肉身不腐，并且诞生了一丝微弱的灵智，然后就被丧尽天良的某人刨了坟头，拖出尸体炼制成了傀儡，无独有偶，整座圣陵的众圣尸骸全都被他用同样方法给糟蹋了，当年的一干圣尊烈士们，无一幸免。
    而且某人在干完这件事后，还趁着天地封绝一次周期性的薄弱期间，恬不知耻地带着这支傀儡大军跑去各族的祖星里蹦跶鞭尸，美名其曰“变废为宝”，自称“赶尸大帝”，惹得各族天怒人怨，走到哪里就被一群圣尊和大帝追杀得上蹿下跳，却偏偏拿他无可奈何。
    一时间，整个苍穹万界被他搞得乌烟瘴气、鸡犬不宁，万界生灵怨声载道，如果不是天地封绝拦着，九族圣尊估摸着就要联袂出手把这货给毙了。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苍冥蹦跶了一年又一年，始终没有圣尊能够成功为民除害。
    现在天地封绝已经被打破，因为担心真的被所以圣尊联手追杀，所以这个祸害又躲回了轮回之路里窝着，只要是在冥河之上，就算是九族圣尊齐聚于此，他也照样活蹦乱跳，打不过没关系，至少跑路是没有问题的。
    因为无聊，所以每天喝酒、钓鱼、调戏月白就成了这位冥河之主为数不多的乐趣。
    他放荡不羁，玩世不恭，永远是一副认真不起来的样子，脸上总是带着邪魅的笑容，喜欢使唤月白干活、吹嘘自己干过的光辉事迹，偶尔也会讲讲荤段子，但本身却对男女之事毫无兴趣——他就像一个飘荡在冥河之上的孤魂野鬼，撑着一艘四面漏风的小破船，好不容易见着了路过的旅人，当然忍不住想要上去捉弄一番。
    月白就是那个无辜的路人。
    莫名其妙被逮上了贼船，被强迫着干各种各样的杂活，每日忍受着冥河之主的调戏与欺压，还要抽时间学习苍冥传授的“虚空炼成”和“魂光创造”，日子过得很辛苦，也很充实。
    苍冥虽然长着一张和月黑如出一辙的面孔，但二人的性格却截然不同。
    月黑也有放荡不羁的一面，可内在终归还算稳重、可靠；而苍冥的性格就只能用恶劣来形容了，张口闭口就是要刨人祖坟、灭人全家的危险言论，仿佛整个世界都亏欠了他冥某人，谈吐之间荤素不忌、口无遮拦，说到兴起还会拉着月白一起喝酒。有一次月白拗不过之下灌了一口绿酒，因为没有肉身，酒水直接穿过魂光构成的躯体，洒在了小船船板上，被幸灾乐祸的苍冥嘲笑了一句“年纪轻轻尿失禁，酒水穿肠湿作图。”，然后恼羞成怒的月白提起裙子，一脚把这位嘴贱大帝从船上踹了下去。
    扑通一声，冥河之主头一回被冥河之水淋了个通透，整个人泡在水里，哈哈大笑，不知道在乐呵些什么，但是那次以后，月白就再也没有喝过苍冥自酿的“黄泉酒”，苍冥也从未拿这件事情开过类似玩笑。两位冤家在船上坐着，每天的风景就只有灰色的天、漆黑的水，以及两岸嫣红的花，就连苍冥本人在月白眼中都是与周围无异的灰黑红色调。
    但是在苍冥眼中，月白是是这个世界里唯一的纯白之色，还有那双魂光构成的眼睛，湛蓝得像是一片万里无云的晴空。
    所以他喜欢看着她的眼睛，就像是看着一道永远看不腻的靓丽风景，然后嘴里骚话连篇，连唬带喝地使唤着少女去干各种各样的杂活。
    这样的日子一晃，就是整整一年的时间。
    月白的修行遇到了瓶颈，她创造出了一点魂光，但这点魂光只是依靠着她而存续着，一旦她摊开手掌，微弱的灵魂便会随风而散，重归与虚空。
    无法维持自我的灵魂甚至不能称之为灵魂，它只是一点微光，渺小而空洞的光芒。
    无数次的尝试，得到的只有失败与消亡，少女并没有气妥，不断推演、改进，一点一点努力前进着，向着生命最初光芒。
    因为她知道，在遥远世界的某一个角落里，还有一个人比她更努力地前行着，朝着她所在的方向，一点一点的靠近。
    十年之约，已经过去了十分之一。
    两人之间的距离，又近了十分之一。
    如此想着，少女心情大好，于是提起身边的酒壶，不计前嫌地给苍冥倒了碗酒，满满的，一碗端平，稳稳当当。
    至于月黑能不能走到这里的问题，月白是从来没有考虑过的。
    自家老哥承诺过的事情，怎么可能做不到？不就是区区冥河之主嘛！到时候一只手就能干趴下！
    似乎是察觉到了少女心中所想，苍冥冷笑一声，将酒碗端至身前，戏谑道：“月黑那小子想要赢我，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能群殴我是向来不会单挑的，到时候上百具圣尊傀儡一拥而上，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
    “你还能再卑鄙一点吗？”月白斜着眼睛看着苍冥，眼中的鄙夷之色不加掩饰。
    因为她清楚，苍冥是真的干得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而且只会比口头上说的更猥琐、更阴险，甚至是不择手段。
    “当然，没有最卑鄙，只有更卑鄙。”苍冥举起酒碗，笑容狭促，揶揄道：“让我们为月黑老弟的失败而干杯！”
    “滚！”月白像是驱赶苍蝇般挥了挥手，一脸的嫌弃，却又有些无可奈何。
    因为眼前的男人是苍冥。
    近恶知善的苍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