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开三界》第二十二章最是难忘[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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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一旦成为收获思想的庄稼,就可以脱胎换骨地去从事自己所崇尚的纵然平凡却不无高尚、即便枯燥却不无意趣的事业,就会在独守心灵天空的日子里,心无旁骛地去专注于对人生、对社会的拷问和探求。
    成功与否、欢乐与否,似乎并不重要,只是自觉地一门心思地倾注对生活、对命运的热忧,并在苦苦前行的人生旅途中,始终保持坚忍不拔、一往无前的姿态,义无反顾地“我以我血荐轩辕”。不可否认,成为收获思想的庄稼,其实是一种对自我人生品格的打造和建构,是对自我人生精神的锤炼与提升。
    这是一个漫长而艰辛的过程,不容浅尝辄止,也忌讳装模作样,它需要坚毅与耐心,需要理智与虔诚,需要锲而不舍的勇气和孜孜不倦的勤勉。
    一位已逝的伟人曾说,人是要有一点精神的。如果一味喜好于物欲的追求,热衷于清谈的陋习,沉湎于功利的向往,那倒真该扪心自问:除了这些,我们是否还需要一点清醒的良知呢?
    不然,思想的土地便会荒芜,心灵的世界便会缺失,一些原本有益的常识便会受到糟践乃至遗忘,这种于不经意中产生的精神颓废与沦落,无疑是可怕的。因而我警醒于世俗的风尘里,摒弃了麻木不仁,坚拒了随波逐流,在有限的人生时空里,至少保持了一种永不懈怠的行为与思维方式。我绝非是那种唯我独醒的狂妄之徒,也不是那种自感清高的另类之夫。
    但我始终明白,我虽不能扭转乾坤,然而,可以为这个世界送一缕阳光,哪怕一滴清露;虽不能充当生命之舟的罗盘,然而可以充当激情昂扬的桨手。
    我常想,即便哪一天生命走到了尽头,我却依然可以坦然而自豪地说,我曾是收获思想的庄稼
    宋璟如十三岁的时候是宋家班的绣球女,着红衣,持绣球,在舞狮的队伍中来回穿梭,绣球在她手间与脚下翻飞,引得群狮来枪。她轻盈如燕,动脱如兔,是最抢眼的一抹火红。
    这日是白音王爷的寿诞,到场的多是蒙古王公及达官显贵,宋家班人人卖力且战战兢兢,唯恐出了什么差错。
    好不容易熬到一曲终了,最后一个鼓点敲定,璟如右脚轻轻向上一踢,绷直了足尖,正好顶住了下落的绣球,只见绣球打了个旋儿,竟就此静止在那里
    在那个时候,全场的人为之喝彩。
    白音王爷大乐,笑着叫众人上前领赏。
    璟如走在最末,爹爹与师兄们高大的身形把她遮了个严严实实。她时不时探出头去看他们的侧面,不明白他们怎么听到领赏也没个笑脸。
    王爷赐酒,整个宋家班的人都跪下谢赏。
    璟如自然跟着照做,当起身的时候她听见边上
    她扭过头,见桌案后的少年比自己略年长些,面容俊秀且肤色苍白,身上穿的是绛紫色的织金锦袍与貂鼠皮裘,与自己是富贵贫贱之别。
    可她只是想,就算如今大都已到了深秋,这个人也忒惧寒了些。
    “你会吗?“少年又问了一遍。
    “当然会的。”她笑说。
    “好,”少年斟过一杯酒来,“我请你喝酒,你教我踢蹴鞠,可好?“
    她看了看自己手中,空空的。
    然后,她看到父兄都得了王爷赐酒,顿时起了好胜心,一把夺过少年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好。
    她也说了一个好字,在后来的很多年里,她曾很多次想过,若自己当时不说这好字又会如何?想来也不会怎样一-只不过,少了一段刻骨相思。
    少年名叫彻辰,懂得蒙语的二师兄说那是贤者的意思。璟如听不明白,只道彻辰就是个特别闲的人。
    有了名字,她跟着便知晓了许多风言风语一彻辰是白音王爷的义子,只是背地里,人人都说他其实是王爷与汉人女子生的野种。
    她不管这些,只是问他,“你想你娘亲吗?
    她也没了娘亲,于是觉得他和自己同是天涯沦落之人。可彻辰只是狠狠地瞪她,抹掉额头玩蹴鞠热出的汗,一言不发地掉头就走。
    谁想到,他下一刻就晕倒在地。
    这可把璟如吓得不轻,她不晓得这王爷府的小世子竟是如此的体弱多病。他们约着见面的地方这样荒僻,彻辰又是躲开了众人才偷偷跑出来的,能照顾他的人只剩璟如了。
    当彻辰慢慢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在茅屋里,屋外夜色将临,火塘里烧着枯枝,自己身旁是已经睡去的璟如,他看她用金铃与南国红豆做成的头花,金红两色,欢喜张扬。
    他想起方才朦胧中自己靠在某人背上,温暖而安逸。耳边,就是这金铃的响声。
    次年,璟如的父亲也病逝了。宋家班由大师兄接手后就没了昔日的风光,师兄们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班子自谋生路,懂得蒙语的二师兄进了一处万户府当护院。
    璟如曾在庙会上见过他,那天万户府的小姐由奶娘陪着出来逛逛,她那个木讷的二师兄就跟在后头保护,三步开外的距离,一步不多也一步不少,仿佛那远近就是雷池,不可逾越半点儿。
    那万户家的小姐可真好看。她咬着桑葚这样说,一旁彻辰看了摇头,用洁白的丝巾擦她被桑葚汁染成紫黑的嘴角和指尖。
    最近他不能常来看她了,因为上次皇太子到白音王爷家游玩,与他玩蹴鞠玩上了瘾,之后时不时召他入东宫。
    这样的情形白音王爷自然是乐见其成,可又道伴君如伴虎,是以终日里将他带在身边耳提面。
    彻辰,这是你早想好的,是不是?”璟如前前后后想了一遍,越想越觉得他当初向自己学蹴鞠,就是为了投皇太子所好,就是为了这样一个机会。
    一个汉人女子的私生子在王府里有什么可依靠?纵然王爷疼爱,可王爷总是要死的。若不早早培养自己的势力,等待他的也只有死路一条。
    彻辰没有答她的话,只说有东西送她。
    做工精巧的骰子,洁白牛骨被打磨得十分光滑,用她那旧头花上拆下的红豆做点,看上去鲜艳异常。
    她拿在手里看了看,笑着往已经拿空了桑葚的瓷碗里一丢,“我问个卦。“
    两颗骰子撞击着发出清脆的声响,最后在碗底打着旋儿停下,都是六点。
    大顺,她高兴地欢呼。
    “问的什么?”彻辰问她,顺便翻了卦书,预备替她解卦。
    远行。
    “什么?“他仿佛没听清一般又问了一遍。
    “明年今日,我要走了。”
    璟如笑着说。
    明年今日,宋璟如该是十五岁足,年在及笄。
    女孩儿家到了此时,都该想些关平终身的事,比如未来夫郎的人品与家世...而不是三山五岳先去哪一个比较好这样的问题。
    可宋璟如是什么人,她是自小被父亲和师兄们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小丫头。
    纵然宋家班是下九流里的杂耍班子,她也是众星拱月着长大的,千金小姐该有的娇惯且任性的脾气她一样也不缺。
    彻辰栏不住她!
    时光飞快地过了一年,将要走的时候,一些事情绊住了她的手脚。事情那般棘手,彻辰帮着解快却也没有怨言。
    可是,这到底还是阻不住她的脚步。
    离开的时候已在夏末。
    可是,这到底还是阻不住她的脚步。
    离开的时候已在夏末,大都的南池子里荷花开到最盛,璟如将那两颗骰子拿出来放在彻辰的手心里“若是偶尔想起我,就用它替我问一卦。”她笑着说。
    彻辰不动声色地将骰子收进怀里。
    随后,璟如一抖缰绳策马而去,她宽大的衣袖随风向后飘起,像白鹭展开羽翼飞过水面的模样。
    想来飞鸟就该翱翔于天地,而非束缚于某时某地或者某一个人。
    她走了很长的路,也翻过许多座青山,行过许多道绿水。
    再回到大都,已经是十年之后。
    宋璟如已然二十五岁,她依旧着红衣骑快马。
    宋璟如已然二十五岁,她依旧着红衣骑快马,意气风发宛如当年那个初入江湖的小丫头。
    谁也看不出她心底的风霜,一如谁也不知道她曾在岭南广业寺内的相思树下哭得那样伤心。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她虽是微末中长成,却也听过温飞卿的绝句,那样平易直白,是情人间含羞的问语。
    她知道那时彻辰的心意。
    可是,她也知道彻辰的心中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他在欺压中求生存,他和她的爱情不能给他带来任何好处,甚至,还会带来杀身之祸。
    开国时大汗已下了严令禁止蒙汉通婚,违者轻则问斩,重则株连。纵然是显赫如他的父亲,也只能一世藏着掖着惧怕人知
    然而,她离去前又亲眼看过那么血淋淋的例子。
    二师兄与万户府的小姐相互爱慕,可带来结局又是怎样?两人私奔未成,二师兄在心上人的
    面前被打残了一条腿,从此相逢陌路,二师兄身上的伤虽然好了,但心却死了。
    最后,二师兄终是投了南池子。
    当她与彻辰找到他时,只看到了泡了数日的尸体。
    于是,她还能怎样呢?
    他要出人头地,也要扬眉吐气,他爬得越高,他们之间的距离就会越远。
    她甚至还知道,那年,皇太子已与彻辰说过,要将亲妹许他为妻。
    他们没有别的选择。
    她骑马经过白音王爷府上,听说昔日的大世子已经承袭了王位。可她看看门庭,黄叶满地,秋风拂乱叫人只觉得萧索破落。
    又是,大都的深秋了。
    长街那头远远的有人敲锣开道,璟如下了马,和人群一起退到一边,听身边的人们议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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