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诡言》第161章鬼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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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教寺附近有一所小学,曾经热闹非凡,村里的孩子都在这里上学。一共有六个年级,每个年级只有一个老师,正常情况下每个老师把学生从一年级教到六年级毕业。这些老师都是全才,不分科,既教语文、数学、自然,也教音乐、体育、美术。
    曾经,村里的孩子很多,每家每户都有二到三个孩子,人们成群结队去上学,在路上玩游戏、捉迷藏,嘻嘻哈哈,非常快乐。那时的学校还是石板房子,虽然盖的是瓦,却也干净、整洁、宽敞、明亮,人们坐在教室里愉快地读书。那时的书本弥漫着油香味,孩子们读过的课文深深地印在他们的脑海之中——比如《周总理的睡衣》、《打碗碗花》、《诚实的孩子》等等,长大之后他们也没有忘记。
    后来学校变成了楼房,修学校的钱一部分来自上级拨款,一部分来自村民们的提留款。那时农民的负担都很重,但为了孩子们的学习,农民们咬咬牙就挺过去了。学校修好以后,上学的孩子却越来越少,老师们走村串户去村民家中请孩子们读书,但学校依然逐渐荒凉。到现在,这所学校已经废弃了,附近的村民们在教室里堆满了柴草及各种杂物。
    学校有一个很大的操场,曾经是放露天电影的地方。那时,人们的娱乐活动很少,电视都还没有普及。每当人们听说大队上要放电影,早早吃过晚饭,带着板凳,打着灯笼火把或者电筒,守在学校操场上等电影。不知从哪个时候起,学校操场再也没有放过电影了。村民们想看电影的话,直接在CCTV-6电影频道看就可以,然而那种感觉再也没有了。村里走出去的孩子,即使在高档电影院里面看电影,也没有找到80年代看露天电影的那种热闹和兴奋的感觉。
    曾经热闹的学校,欢声笑语,阳气充足。现在,这所学校冷清下来,阴气沉沉。那是农历十五的晚上,天上挂着一轮明月,村民们早已进入梦乡。学校外面有一个池塘,水面平静,一切都像往常一样安宁。然而,学校的围墙里面,刮起一阵阵阴风,地上的灰尘和垃圾漫天飞舞,三维真实世界的人都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从第四维灵异空间的角度来看,阴噬王正在里面举行掌门人大会。
    学校操场上摆满了宴席,可以称之为鬼宴。一共有十六桌,每桌有两派八人,前来赴会的共有三十二家掌门人,每家掌门人带来的都是精英人才。看来阴噬王已经网罗了附近诸多门派组织及孤魂野鬼,不知道里面有多少是真心归顺他的。各处有鬼卒执勤把守,阴噬王已充分做好安全防卫。
    操场前面有两棵泡桐树,曾经是放露天电影挂幕布的地方,现在那里挂上了横幅,写着“预祝掌门人大会取得圆满成功”的字样。横幅下面的台子上,有四把椅子,上铺虎皮,无人入座,应该是为某些大人物所设。俗话说:“贵客必后至”,现在还不是他们出场的时候。
    操场上的席位已经坐满了众鬼。酒桌上的食物非常丰盛,鸡鸭鱼肉、山珍海味,看起来和阳间酒席的食物差不多。众鬼叽叽喳喳一会儿,看见桌上的美食,总想一饱口福,但想到自己毕竟是堂堂的掌门人,主持者没有发话,他们也不好意思吃。
    “斟酒!”一个满脸哭相的鬼朗声喊道。阴噬王举办掌门人大会,本应该是一件喜庆的事情,他却安排一个哭丧鬼来主持。在各席伺候的小鬼提壶给客人斟满酒。哭丧鬼举起杯来,说道:“各派掌门前来此处聚会,阴噬王极为欢迎。在下先敬各位一杯,待会大王亲自来向各位敬酒。”说着和众鬼举杯一饮而尽。
    哭丧鬼又说道:“今日到来的,全是各门各派的英雄豪杰。上百年来,从来没有此等盛事。阴噬王最高兴的是,有幸请到了白杨山山神和玉水河河伯,现在给各位引见。”
    只听见一声锣响,小鬼向一间废弃的教室喊道:“有请山神、河伯闪亮登场!”
    一个白眉老头走了出来,坐在台上的首席,他正是白杨山山神。又一个蓄着长须的中年男子坐在了台上第二席,他是玉水河河伯。它们都是阴噬王请来的座上宾,众鬼一齐鼓掌。有的鬼魂实在搞不清楚,这山神和河伯都算有正式编制的人,它们放着好好的神仙不当,为何要归顺阴噬王?难道是因为活儿重,待遇低,每天都要加班?
    山神和河伯逐一站起来向众鬼敬酒,各自说了几句谦虚的话,还为阴噬王歌功颂德,听得众鬼感觉肉麻。小鬼不断上菜,菜品丰富,色香味俱全,众鬼吃得津津有味。宴席中的食物,有的是在第四维灵异空间置办的,有的是在三维真实空间中通过祭品等形式转换过来的。阴噬王举办的宴席,自是非比寻常。
    众鬼吃了几道菜,忽听得哭丧鬼高声喊道:“阴噬王驾到!”猛听得呼呼数声,操场上众鬼卒一齐肃立,霎时之间,似乎变成了一尊尊石像,一动也不动。各门各派的鬼魂自由散漫惯了,没见过这等阵仗,不由得吃了一惊。
    众鬼卒向阴噬王鞠躬致敬,齐声喝道:“参见大王!”
    各门各派的掌门人看见这些鬼卒向阴噬王行礼,正左顾右盼,不知如何是好。阴噬王将手一摆,说道:“罢了,大家不要拘泥于礼节,请自便!”
    “谢谢大王!”众鬼卒各就各位,继续巡逻执勤。
    阴噬王命人斟了一杯酒,说道:“各位掌门人远道而来,本王给大家接风,干杯!”说完举杯而尽,众鬼一齐干杯。
    阴噬王说道:“本王有玉香炉四只,趁此掌门人大会召开之际,要送给四位掌门人。”他手一挥,小鬼捧出四个锦盒,在桌上铺了锦缎,从盒中取出玉香炉,放在桌上。只见淡绿色的玉香炉晶莹剔透,上面凹凹凸凸地刻满了花纹,甚是考究精细,想来定是高手匠人的杰作。实际上,这玉香炉是古代达官显贵的陪葬品,被阴噬王所获得。
    众掌门生前并不富裕,死后并没有什么值钱的陪葬品。他们呆呆地看着这四只玉香炉,均有垂涎之意。据说有了玉香炉,鬼魂在阳世的亲人会更多地记起他们,从而多给他们祭祀、烧纸钱,他们在第四维阴间的日子就更加好过。操场上共有三十多位掌门人,这玉香炉只送给四位掌门人,不知道怎么送。难道用抓阄的方法?
    阴噬王指着玉香炉,说道:“白杨山山神和玉水河河伯每位可以得到玉香炉一只。至于剩下的两只玉香炉,本王想请诸位英雄豪杰各献绝技,功夫最高的两位可坐上首席,获得玉香炉。当然,如果你们自忖有实力挑战白杨山山神和玉水河河伯,同样可以合法得到他们的玉香炉。最终夺得玉香炉的四位豪杰,本王将封他们为四大护法,诸位可有异议?”
    阴噬王如此决定,众鬼谁敢有异议?众皆随声附和,纷纷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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