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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脑袋一看,是臭小。∷四∷五∷中∷文…≦,他不是还在看守所吗?润成心里一紧,接着就是一股火气上了脑袋,起身过去照着臭小的脸上就是一个耳刮子,估计劲儿使得过大了,把臭小扇了出去,润成自己也感觉见膀子疼开了。
胖子想起了他日里日怪才闹回来的娃娃,顾不上身上的疼。这可是叫宝成笑话的厉害,他也根本不再会。胖子端起来,把娃娃搁在了桌上,寻疙瘩烂布准备再给擦擦,好在明天明地处好好看看到底这是个什么玩意儿,润成两人也没注意,胖子到了跟前,却着急忙慌叫唤起来,摆着手叫润成弟兄两过去看。宝成嘴里骂着你惊着了,抽风呢,又怎么了?润成过去后宝成也跟着凑了上来,立马他们就知道今儿,就在这西房里头,可算是长了见识。在三个人六只眼跟前,死铁铁的一尺来高的娃娃,这个物件,原本闭着的两只眼,睁开了一条缝儿,有些水一样的东西从里头细细得流了出来。陈板凳用手捻了一下,闻闻,说没味啊,还准备往嘴里放来,可是想想没往进放,他扭过脑袋,半自言自语半问润成,说着该不是在流泪吧,这玩意是个活的?
润成说我怎么知道,不是你死活要带回来的。我总觉见这玩意儿不是个号东西,要不扔出去吧。话还没说完,陈板凳用胳膊半抱着护住了娃娃,说好歹也是我舍出去命才带回来的,扔了干什么?老天爷要把富贵给你,你就该接着。翻过来,这要真是个灾祸。你也躲不过。宝成说你真不怕是灾祸?陈板凳接着甩开了腮帮子吹起牛来,说什么他就是干这个的。什么日怪事没见过,成天经手的都是带说法的东西,有什么好怕的。润成没搭理他,从宝成手里接过来烟,坐在椅子上看着脸上还有刚刚干了的血痂的胖子,嘴里带着些笑。
随着胖子给宝成说了一大堆之后,宝成大概是有些动心了,过来给润成说,要不就叫死胖子带着出去看看到底值不值钱?润成想想。也是,老三的日子过得也不算是好,陈板凳用能卖多少钱的说法,打动老三也挺正常。润成说随你的便,你可是想好了。这番话是对着宝成说的,可是语气又分明是冲着胖子去的。胖子倒像是叫润成免了罪一样,赶紧揪起炕上的席子、褥子,寻到了几张已经发黄的报纸,好好的包裹了那玩意儿。
当下陈板凳裹好之后。就要走。润成说你来也没说要干什么,也没多少工夫,就要着急走。陈板凳没有接润成的话,岔开了说。夜长梦多,我不多在了。赶着到了汽道上,截个车。能早些到县城。宝成说到县城卖?陈板凳说县城就屁来大,都不一定有人认得这个东西。我想搭火车到泰延市里,叫省里有来头的人给看看。陈板凳说的有鼻子有眼。好像这东西真的是个宝贝。润成说到时候闹不好连来回的路费都不够。陈板凳一边往出走,一边说这不是还有我这张嘴。到时候就算是不值钱,我也得多吹吹,怎么着也得寻上个不走运的,把这个货接过去,总归不能烂在我手里吧。说罢,也没跟秦家其他人打招呼,临走给润成说要是卖了大钱,就会分些给他。润成说再说吧。
陈板凳走了。润成回去看看自己那个已经长的人高马大的小子,也不要紧了。手里还耍着他爷爷的纸牌,到底是个小娃娃。本来是要带着这小子回县里的,可是人家死活不想去,也就拉倒了。再说两个老人也不想叫孙子走,加上大哥家里的小闺女也要在,润成也就不再坚持叫臭小回去了。
隔过天,看着天气好些,宝成出气看看道儿也干了不少,润成嘱咐好臭小听话,就带着一群人圪挤进他的车里走了。按理说这回的事就算是完结了,润成开着车走了一圪节之后,心里还是像有疙瘩石头。他把脚底下的油门稍微抬起来些,车慢了。扭过脑袋就看了一眼,正好看见了倒车镜里映出来的弓家那间东房。大概换了其他时候,润成心里也不会多想,可是今儿他心里却咯噔一下,跟老婆说再叫臭小少住几天就叫他回县城。香香说不是还有不少工夫才开学呢吗?润成给出的理由是不能耍疯了。
到底臭小住了没几天回了县城。开学之后日子倒也安稳。宝成来了几回,问起陈板凳有没有消息。润成说你还真指望那胖子抱着个金银不是的娃娃就能卖了大钱?宝成想想也是,这么长工夫没音信,肯定就是换个路费罢了。之后他也就没再多问,转眼好几年过去,润成跟香香的买卖越来越好,不光开着门市部,还是好几个,各个卖的东西不一样。润成也知道没有大哥在后头多少给帮的忙,买卖不能这么好,起码开始干的时候就很难。香香张罗起了自己的厂子,做起了盖房起屋的材料。夫妇两人各张罗一摊子,说是不忙可也没多少工夫看臭小。臭小小学毕业之后,就开始住校。润成隔段工夫给老师打电话问询,老师都说没什么表现不好的地处,他也就不再多打电话。
有天宝成从官庄回来,没回家就奔着润成家里来了。进来的时候脸上放的光快赶上电灯的光,润成问起什么事,宝成从兜里掏出来一张纸,窄条条的一张。润成接过来一看,从泰延寄过来的钱,从前往后一数,四个零,前头一个五!润成说这是谁的?宝成说你不会看,上头写着你的名字。原来宝成一回去,娘就掏出了这张长条条纸,说是送信的给捎回来的。润成说这后头写着个陈什么?上头的字写的太烂,根本认不出来,宝成说不用断了,陈板凳那小子真的卖的大钱。那个娃娃真的是个好东西。可是我们不知道这小子到底值多少钱,他得到的肯定更多。闹不好就是因为这个,才不敢回来。不过好歹是有良心的。还给邮回来五万块钱。润成说隔过天我跟你到县里邮局闹出来,你都拿着吧。宝成说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对半分吧。反正我的日子过得还行了。
兄弟两闹钱的事,香香跟兰芳也都知道了,妯娌两人都没说什么。香香的厂子里来回倒腾的钱根本不止这些数,多少有些看不上,宝成死活给留下了两万。润成随手就搁到了床头柜的抽屉里,想着哪天存了去。可是一个礼拜之后,想起这些钱再去看的时候。连个钱的毛毛都没剩下。思来想去,礼拜天的时候臭小回来过,最有可能的就是他。香香说不至于自己的小子学得这样,偷家里的钱。打电话叫回了臭小,也没问出个什么来,之后叫他接着回了学校。面对比自己还高了一个多脑袋的小子,润成知道这不是个敲打敲打就能学好的年纪了。但愿不是吧。
这些年,因为鲁山的煤矿从解放起就开始挖煤,生生掏空了地底下所有的地处。煤矿都搬到了长阴。过去长阴也有几个煤矿,尤其是放开之后,私人开矿的人多起来,宝成也动了这个心思。想要承包煤矿。润成跟弟弟合计了一顿之后,把几十万借给了他。
宝成的煤矿其实是从人家公家那里接手过来的,就着以前就有的摊子。稍微一拾掇就开了工。很快炭块子就上来了。宝成以为自己也是有两下子的人了,天天的脸笑的成了葵花。
就在所有的事看起来都不赖的时候。一个电话把润成从泰延一个饭店吃饭的饭桌上叫回了县里。电话是香香打的,在电话里她声音很低。只是说你赶紧回来。润成问说什么事,香香说你不要问了,回来再说。自己老婆从来没这么说过话,润成心里觉得很不对劲儿,他叫司机一道儿上不断往快开,赶着天黑回到了县里。
进家门的时候,正好赶上宝成也来了,从个皮卡车里下来的宝成也问起什么事。进了家门,润成第一眼看见的事两个黑绿警服的人,坐在沙发上,看见润成进来,站起来。润成一脑袋的雾水,怎么老公家还来了?
从年纪大些的公安说完开始,润成自己好像脑子里都没装进去一个字。他呆住看着对面的人。那两人站起来说,这事不要多宣扬了,你们私底下赶紧想法子。润成木偶一样送走了那两人,回到了家里,老婆已经开始哭天哭地了。宝成吃着烟,嘴里连连叨叨,闹错了吧,臭小个娃娃,怎么能干这事?润成脑子里开始回忆老公家(当地人过去对公安局警察的叫法)说的事。他们说臭小拦路打劫,叫人家逮住了,正在看守所呢。因为他满了十八岁,到时候担的事就怕是最多了。润成一下子不知道该干什么,桌子上的电话像是要跳起来一样,他也没心思去接,有些呆。宝成接起来,说是大哥打过来的。
大哥先知道的这事,他当年在县里相处不赖的朋友成了公安局的主要领导。老公家们问起臭小的老子是谁,知道了润成,也就先联系到了秦栓成。这才有了老公家来润成家里的事。大哥很沉稳说,他多少事有些法子的,还有不要害怕花钱,怎么着也得给官庄的爹保住这个孙子。大哥的话没多少,大概那边还有事。他只说第二天一早赶回来。润成好歹清醒过来之后,跟宝成商议起了这事。宝成还是怎么也不信臭小能拦路打劫。可是显然人家老公家也不是来说假话的,一个好好在学校念书的娃娃怎么还能成了拦路打劫的?
润成回忆起老公家说的些具体东西来,臭小他们前几天在县城外头十来里的地处,钻进棒子地里等到半夜,出来拦住了从外乡来运炭的大车,拽出了司机跟跟车的人。逼着人家掏出所有的钱,还说要不捅死人家。跟车的正好是车老板。掏出了几百块钱之后实在没了,惹得这群小后生很不高兴。其中的臭小掏出了刀,搁下了那人的一只耳朵。随手就扔到了黑黝黝的棒子地里。他们还没有一钻进棒子地的时候,后头来了一辆车,直接没有减速,用前轮压住了其中的一个后生。其他的后生在这个腿叫压住的后生哭爹喊娘的叫声中,钻进了棒子地跑的没了影儿。接下来,案子很好破,在中学的教室里拽走了臭小他们。
润成没完全回忆完,眼皮子稍微抬了一下,就看见正对着他的地处,也就是门的方向,有人柱子一样杵在那儿。他抬起脑袋一看,是臭小。他不是还在看守所吗?润成心里一紧,接着就是一股火气上了脑袋,起身过去照着臭小的脸上就是一个耳刮子,估计劲儿使得过大了,把臭小扇了出去,润成自己也感觉见膀子疼开了。可心里的火还是没压住,他撵上去接着抽,后头有人抱住了他,连声问哥你怎么了。
对面的臭小都退到了门口,还在往后头退,出了院子,倒退进了黑影里没了。开着的门像是张开的一张嘴,吐出了臭小,又吸回去了。润成说宝成,你看看那个死小子是不是躲在院里?这么一说,宝成楞了,哪儿来的臭小。他忽摇了二哥好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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