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总是被迫黑化》序章第四百零六章温泉池内再旖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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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此刻,你没有什么该对我说的?”
    银针被拔出,苏娆还是那么看着云霁,她问出来这句话,同时把她受伤的十指伸出至云霁面前,十指之伤,指缝本就溃烂通红,更因沾染这池水,此刻如此瞧去,极其严重。
    如此之伤,皆是因他。
    只看着一眼,云霁那双细长的凤眸内里,萦绕了一股水色,自眼角出,并未曾滴落池水中,而是落了苏娆的手心,这一滴泪,很是滚烫。
    “娆娆…”
    云霁终抬头,这副隽美惊华之貌,面上绯红之色缠绵,眼睑四周亦缠绵一圈红润,不知是因刚刚那一滴泪,还是因这温泉池水实在太过热。
    “云霁,只一副残躯,更乃娆娆仇人之子,云霁这一身没有一点干净,可以让云霁坦坦荡荡留在娆娆身边。
    云霁不想娆娆每日面对仇人之子,不想娆娆每日都因云霁而忆起往事,忆起那夜那一场惨绝人寰的杀戮…”
    他给的解释就只有这么一句解释,可就只这一句,却已囊括了所有。
    苍色嘴角含出一抹温笑,见苏娆对他所言未有什么反应,云霁握住了苏娆的手,直接将她抱出来温泉池中抱去小榻上,自榻边小柜内拿出医药箱,仔细更小心的为苏娆重新上药包扎十指,手法之轻,只怕他一个不慎,就会让苏娆感觉到疼着。
    可就是这份小心翼翼,才是伤着她疼痛难忍的致命一击,他皆内心明白,他明明心如明镜,却还是选择去做,如此可恶,如此让她痛恨。
    “呵…”
    此声发笑,苏娆才笑了,她笑的似乎很开心,只因那一双灿艳如秋水般的桃花明眸都弯出月牙,可它的眼角,却也溢出一滴泪,一眨即落。
    “既要我炽恨,既选择让我如何也要活着,既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会留,那就不应该从一开始招惹我,云霁,你这样的做法,只让我觉得痛恨,恨不能将你撕碎成千八瓣。”
    发狠的话,苏娆突兀一把将云霁推开,站起身,她大步朝外走出去。
    “爷爷说有些事做错了,是绝不可原谅的,可有些错却还是可以被原谅,可以给一次机会,可是现在,我看根本就没必要,我苏娆并不需要你云霁来守护,秦娆更不需要你容骁的愧疚,因为你还不够资格抵消我心中那份蚀骨仇恨,国仇家恨。”
    一袭红衣皆为池水打染,此刻如此出去必定会着了风寒,步履刚迈至竹帘屏风前,苏娆整个人自身后被一把拉住,随即圈入那冰凉的怀抱内。
    尚不等苏娆挣扎,耳畔一声咳喘:
    “娆娆,若我告知你,不止有一个云霁,不止有一个容骁,还有一个寒漠尘,此刻他就在云霁的心中,或许在某个黑暗夜里,他就会出来。
    当第二日云霁醒来,满身满手皆是让云霁厌恶更恐惧的血色,云霁的脚下是森森白骨,这样一个坏死了心的云霁,他能否让娆娆的内心好过片刻,能否不再痛恨了她自己。
    自容骁有意识以来,在那个黑暗的地牢中六年,唯一的光便是当夜间来临之后,哑婆婆给容骁送吃的,容骁才能看见悬在高空明亮的月亮。
    那样的月亮容骁看了六年,就在六年后,容骁马上就可以再也不用穿过缝隙去看它时,寒漠尘却毫无征兆的出现,将容骁又拉入了黑暗中。”
    手臂收紧,云霁将苏娆整个人紧紧的环抱在他的怀中,似乎唯有这样,他才能有勇气向苏娆坦白他的一切,他这颗早已坏死了多久的心。
    “一具羸弱身躯,被三个意识霸占,你争我抢,就像着了魔的疯子…”
    一日日头,片刻便西下。
    竹林内的一番压抑吵闹,至此刻,方听不见了动静,不知结果究竟如何。
    “苏昱陌,你说阿娆会原谅我哥吗?”
    那远处清风苑院落内一直观望动静的两人…
    云穆靖面上担忧,眉目难以舒展,五指蜷捏。
    苏二站在他身旁,扭头看一眼这样的云穆靖。
    唯有在霁月的事上面,他才会表露出如此一副神情,若非他与他们相识甚久,他必会觉得他对霁月亦心有着他思,生出着那不该有的心思。
    “小妹其实最是心软,嘴硬心软,虽然极大的可能她还是难以原谅霁月的那番所作所为,但若是霁月当真身子羸弱,而今她不会不管霁月。”
    云穆靖也扭头,再一次的四目相对,苏二所言此番语,并非是宽慰他,而是他所言乃事实,苏昱陌了解他的这个小妹,可是他,他不了解这个阿娆,他了解的阿娆,是敢爱敢恨的阿娆,是总会夜里翻墙来陪他的阿娆,是教他怎么保护自己的阿娆。
    “苏昱陌…”
    不知为何,云穆靖他如此低唤了一声。
    若我告诉你,阿娆是因和我做赌,才不慎殒命,你可还会待我情深,可还会明知我乃‘男儿’亦恋慕我。
    话至唇边,云穆靖却并未曾有问出口,因为他新皇登基,苏家撤离琅京,而今的朝堂,文臣以赵国公为首,他此刻正需要苏二,需要苏二来为他掌控朝堂武将,为他所用,朝局之间,不能让赵国公一家独大,绝不能让赵家成为第二个姚家。
    “你我之间所言合作,你所要求本皇皆已做到,而今苏家已安全退离了朝堂,让苏老将军和阿娆回云郡,我希望你留下,做我的大将军王,与我一起去开创一个新的太平盛世,一个没有风波的新的云琅国。”
    遂,云穆靖说出此番话,以此掩饰他刚刚刹那的异样,不为苏二察觉。
    此番想法,其实亦乃云穆靖他早有所想,苏二这一员虎将,若就此埋没,是他云琅的损失,且苏二之亡,往后难道要隐姓埋名,过此余生。
    苏家已安全,且苏家冤屈也早已申诉,整个云郡又皆在苏家的手中,苏二之亡就算让赵国公知晓乃假,今又如何,他也只能吃下这哑巴亏。
    “云穆靖,你想把一个对你有着臆想心思的人留至身旁,不担心有日我会不顾了世俗礼教,将你禁锢…”
    苏二并未曾答应云穆靖,他留下这句话,转身走了,只是在转过身的刹那,他那一双漠感寡淡的眸子内,带出一股浓浓深色,是对云穆靖的城府之深的反应,云穆靖对云琅这个皇位,怕不只是他后面的临时起意,而是一开始的蓄谋,蓄谋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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