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楚》正文卷第十一章不戴红妆入敖军[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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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婚,你应该高兴啊,怎么还是这副表情。”
    “她的人生她自己做主,我管不了她。”樊玶一想到妹妹只是被纳为妾,心里就憋屈,真不明白樊瑛怎么就心甘情愿当花心萝卜的妾,想起花心萝卜,他的弟弟也是得了他真传。
    嗯……嗯?如果樊瑛出嫁了,那她和熊酌是不是也快要……
    “师傅,你今天不会是想把我拉去和熊酌成亲吧?!”
    “大玶,你怎能直呼四王子名讳。没有,还没轮到你。”
    樊玶松了一口气,心中也对这样的安排有点疑惑,楚王同时赐婚,按理说应该同时成亲才对,难道黄道吉日不一样。
    范山有点为难道:“是没轮到你,可是轮到别家姑娘了。”
    樊玶不明白。
    “楚王赐婚四王子,要娶左司马申子舟的妹妹申子繁。”
    申舟,名无畏,字子舟,为楚国左思马。析氏素来和申氏交好,析公在郢都也受到申无畏的帮衬。可是熊酌将析满杀了,析氏肯定和申氏会加强合作,要想打破这样的关系,楚王就把申氏嫡女嫁给熊酌,装作扶持申氏,这样析氏和申氏的关系就被会削弱。
    樊玶当然不知楚王的目的,只知妹妹要出嫁了,自己婚期改了,熊酌要娶别人,更加明白自己身在楚国犹如断梗流萍,漂泊不定,像是多余的人,没错,她就是多余的人,不由心生伤感。
    “嗯,这也是好事嘛,四王子流连烟花柳巷,还好我们大玶没有和他在一起,不然可就惨喽。”范山安慰道。
    “师傅。”樊玶看着范山,差点眼泪掉下来,真的很感激世上还有范山陪着他。樊玶没心没肺地笑起来:“我从来都没有想嫁给王子酌,都是师傅在乱点鸳鸯谱。”
    “是是是,是为师看走眼喽。”范山摸着自己打卷的山羊胡笑道。
    三天后,甘泉宫处处张灯结彩,挂满红绸,铺上红地毯,一派喜庆祥和。
    坐在上座的熊酌身穿大红喜袍,脸色沉冷:“她的伤势好些了吗?”
    范山拱手道:“大玶的伤好多了,大概过半个月就会痊愈。”
    “要不要把樊姑娘接回来?”元子家道。
    “不必了,她想回来就回来,不想回来也行,之后请范大夫多照顾她。”
    “诺。”范山道。
    “吉时到了,王子该去接新娘了。”元子家提醒道。
    熊酌面无表情接过红绸,仿佛接过沉重的枷锁,走上接亲的马车。
    和馆中,奴婢送来请柬道:“姑娘,这是樊姑娘给您的。”
    “樊姑娘?”樊玶疑惑地打开请柬,原来是樊瑛与熊旅大婚的请柬。
    这个妹妹竟然会想到她,不怕她到婚礼大闹吗?哎,事已至此,毕竟是樊瑛的人生大事,她能参与也是好的。
    “备车,等会去衡阳宫。”
    “诺。”
    樊玶坐在漆奁前,梳了个简单的高髻,上面戴着金钿,挑了件栗色金线云雷纹深衣,配上她的淡妆,在正式场合里不喧宾夺主,既打扮得体,又端庄不俗。
    已近黄昏,樊玶坐上马车,许久未出门都有些不习惯了。马车驶过僻静的小巷,到达热闹的街市,她掀开车帘,看着繁华似锦的郢都街巷,她的心渐渐宁静下来。她身上的伤就是为了保护这一方百姓,她没有后悔,如果再来一次,她还会是同样的选择,只因想看到这祥和的市井。
    “王子接亲,快来看看啊。”
    樊玶听到街上的议论,眼睛不由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了看。只见前方一车队的红衣,敲锣打鼓,前面有撒花瓣的奴仆开道,四马驾车,足以显示王子的地位,这应该是熊酌去接亲。
    樊玶的马车见迎亲车队的排场,自觉靠在路边避让,等车队离开再前进。本足够两辆马车并行的道路,樊玶的马车硬生生地停在不起眼的角落,让喜庆热闹的接亲车队行到路中间,接受着楚国人民的贺喜,与樊玶马车相错,错过两个人的人生,往左司马府行去。
    到了衡阳宫,樊玶来到樊瑛的寝室,看到凤冠霞帔的樊瑛,仿佛看到了自己出嫁时的模样。樊瑛化着平时不曾有的红妆,浓抹相宜,她莞尔一笑,仿若牡丹盛开,雍容华贵,向樊玶走来,身上的璧坠流苏簌簌作响,嫁衣上的鸳鸯石榴图案越发清晰。
    “姐姐,伤好些了吗?”
    “好多了,让你担心了。”姐妹俩从没有过的客套。
    “姐姐今天这身衣裳也极好看。”樊瑛寒暄道。
    “今天你才是最美的。”樊玶没有多说,怕樊瑛嫌烦,她日后为妇,免不了与宅院里的妻妾勾心斗角,这是樊玶最担心的。
    “姐姐,今天也是四王子与申氏姑娘大婚,你不去看看吗?”
    “不去了,我是来看妹妹出嫁的,哪有时间看他。”樊玶笑着遮掩心中的酸涩。
    樊瑛似有察觉:“那好,就劳烦姐姐等会一路与我相随喽。”
    “这是当然。”
    吉时已到,樊玶眼看着樊瑛戴上锦盖,被熊旅接上马车,二人执手,郎情妾意,若是熊旅没有三妻四妾,这样的画面确实美好。
    樊玶跟着马车来到飨宴殿,殿内恢弘大气,以玉砌墙,以玉石铺地,墙壁、梁柱均用昂贵的涂料漆成红色。殿后中央有一座高台,约有一丈高,是主座的位子,主座后是面部狰狞,威严凶猛的青铜神兽,显示主座的主人不可亵渎的权威和地位。台下的王公大臣分坐在大殿的两侧,一侧有九十九个案几,位高权重者离高台越近,按此顺序,一直排到殿门。在座位外围的是乐组,钟磬笙竽琴瑟排列整齐,一众俳优正襟危坐在他们的乐器旁,等待落礼演奏。
    台下已经坐满座位,两对新人也在台前站好,分别以红绸相牵,樊玶因为是樊瑛唯一的亲人,代替她们的君父,坐在高台下左侧的第三个位子,以屏风遮挡。在她前面的位子分别是楚国令尹成大心和左司马申子舟的座位。
    “楚王驾到。”涓人一声尖利的宣告响彻大殿。
    樊玶第一次近距离看楚王,虽然不似君父说的丑陋,但也不是好看,他长相普通,谁能想到这样平平无奇的躯壳里,有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阴鸷灵魂。
    他举目望向台下,殿中无一人敢发出声,都仰其鼻息侯其言语。商臣将手一抬,司礼便开始举办婚礼,念贺词:“盖闻,易正乾坤,夫妇为人伦之始。是以,鸣凤锵锵,卜其昌于五世。夭桃灼灼,歌好合于百年……”
    接着两对新人行跪拜礼,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樊玶隔着屏风只能看到两团红色的人影,什么也看不见,没劲得很。她为她妹妹和那位名叫申子繁的姑娘可惜,都嫁给了流连花丛的男人。樊玶曾经对熊酌有所期待,他俊朗,聪明,怀瑾握瑜,可就是这样的男子也不免沾染尘俗,还好她没有用情至深,不然此时他婚娶,只怕自己无法镇定自若地坐在这看着。
    樊玶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吃上,再也不管谁和谁在一起,只要自己吃饱喝足就好。
    就这样不知婚礼进行到什么阶段,新郎新娘已被送入洞房。樊玶摇晃着酒壶,已经喝得微醺,她不知自己该回哪去,是回和馆,还是回甘泉宫?此念头一出现,她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熊酌都婚娶了,自己回去是在找不痛快吗。
    樊玶起身,蹒跚地出殿门,尽力控制自己的姿态,找回和馆的马车。
    “姑娘有礼了。”
    樊玶只觉得眼前男子珠光宝气,状似熊虎,声若豺狼,却文质彬彬地朝她行了一礼。
    “公子有礼。”
    “在下楚国右司马斗椒,字子越,你是新娘的妹妹吧,听说樊国二位公主为双生胎,今日一见,看来两姐妹都貌若天仙啊。”
    “承蒙右司马夸赞。”
    “不知樊姑娘住哪?在下可以送姑娘回去。”斗椒手叉着腰封道。
    “多谢右司马好意,我住的地方离楚宫甚远,还是不劳烦右司马了。”樊玶欠身道,她有点喝醉了,而且并不想和陌生男子同路。
    “樊姑娘住在宫外?那在下更不放心,已经这么晚了,女子一人回去多不安全啊,不然先随我回右司马府留宿一晚,明日再送姑娘回去?”斗椒热情得让樊玶害怕。
    “小女不是一人回去,有车队送小女回去,右司马费心了。”
    斗椒张口还想说什么,只见一个涓人趋步走来,朝他鞠了一躬,再对樊玶道:“小樊姑娘,大王有请。”
    斗椒眼底露出微不可查的厌恶。
    樊玶纳闷,这么晚了楚王宣她作甚:“楚王可有说什么事吗?”
    “没有,小樊姑娘请随老奴走一趟。”
    樊玶转身对斗椒道:“多谢右司马好意,小女先告辞了。”
    斗椒只能放樊玶离开,扫兴地瞥了一眼他们离开的方向。
    黑夜里,廊柱上的牛油灯微如萤火,在秋风中摇曳光影。樊玶跟着涓人走过弯弯绕绕的长廊,拐弯岔道多到她已经记不清返回的路。她穿的深衣并不薄,但这样一声不吭地跟着走,时而传来风吹叶落的萧萧声,眼前是望不到尽头的交错长廊,不由冒出涔涔冷汗。
    “我们快到了吗?”樊玶忍不住问道。
    “快到了,姑娘。”涓人的声音在黑暗中分外诡异。
    到了一间高台上的寝殿,涓人在门外恭敬道:“大王,小樊姑娘到了。”
    “进来吧。”屋内传来商臣的声音。
    樊玶脱鞋进去,涓人便把寝殿的门关了。
    殿里南北通透,两侧摆着足有两人高的檀木架,上面堆满了竹简,用不同颜色的帛布包裹着。殿中央是一蟠虺纹青铜香炉,冒着袅袅白烟。往后五十步是垂下的珠帘,商臣坐在里面,看不清他的神态,只见他佝偻伏案的身影,身后是两扇巨大的雷云纹隔扇,透出外面的白月光。
    “小女拜见楚王。”樊玶行礼道。
    商臣没有回答,仿若未闻,樊玶继续跪在地上,屋子里只听见他翻动竹简的声音。直到樊玶的膝盖酸麻,才听见商臣幽幽道:“免礼。”
    “谢楚王。”樊玶起身。
    “知道我找你来所为何事?”
    “小女不知。”
    “你知道这几天你干了什么好事?”
    樊玶犹豫道:“楚王是因为析氏一事把我叫来?”
    “哈哈哈这事已过,本王很欣赏你的见义勇为,锄奸扶弱。”商臣的笑声在静谧昏暗的寝殿里令人毛骨悚然:“今日没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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