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舆浮图》正文卷第一百一十五章逢场作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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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妡无声白了黄厉一眼,
    这分明是在给当地府衙治沙不善找借口了。
    不过,
    她略略叹息了一声,这郕州的前世今生,流传于世的许多个话本子,
    她从到大已经在茶楼酒肆中听到过无数遍了。
    内心多少对它是有些憧憬与追寻的。
    如今,身处故事的中心地带,亲眼看着本该是千年古国的商业发源地,
    却被无情的流沙所摧毁,将巅峰的过往埋藏在了无尽的历史尘海汁…
    虽然比起漠古王朝其余疆土来,郕州已经算受灾较轻了。
    但若要与大旻其他州镇,甚至帝京锦城相较,
    这里简直可以叹一句:人烟稀疏,满目贫瘠’了!
    元妡心底泛起疑惑,
    既然如今的郕州已经是这等荒凉的景象,
    为什么各国还要耗费精力,征战不休,纷纷争抢这片土地?
    “郕州的粮价竟这样贵吗?”
    元妡双目一聚,瞟见了两侧开业的粮铺前挂出的粮价牌表,惊诧道。
    黄厉继续打着笑,附和道:“是啊,郕州粮价最高,这也是情有可原呀…每年沙灾两次,哪有土地可种?哪有农工去种?米食菜蔬,都是从他州调配接济,光这运费一笔数目,就不啊……”
    关漌闻言,眸底有暗光微不可察地闪了闪。
    他估算着时间,喊来的人也该到了,遂加快了脚步。
    ……
    府衙门口。
    徐东锦已经侯立多时了,
    一看到元妡和关漌的出现,就激动地跑过来。
    元妡也有些惊疑,“徐兄也受邀来参加团拜晚宴?”
    徐东锦挠挠头发,看了看关漌后,如实答道:“…是将军叫我来的,我随着你们进去。”
    元妡‘嗷’了一声,明白了。
    偏头瞥了一眼关漌,幽幽腹诽道:‘还真成了你的人了!’
    她很清楚,
    按徐东锦这种,被暗中安插入军队的不透明身份,是不会被请到如官僚晚宴这等公开瞩目的场合郑
    也就他本人,一个玩世不恭,傻愣无脑的二世祖,才会想也不想地接受这份不怀好意的邀请吧…
    黄厉见状,心头掠过一丝异样,
    这位徐公子是内阁首辅徐奉的大公子,是柳校尉带来军中历练的,也是混迹于赌场买卖的一方朝堂势力。
    他又怎么会和昱王殿下走到一起?
    昱王还专门邀请他来参加晚宴?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未进清风轩,
    一派清新开阔的空气便扑面涌来。
    四周宽敞亮堂,地面如滑泉洗过,
    哪里还有雾霾?哪里还有尘埃?
    元妡猛地抽了几口新鲜空气,刚刚被污浊泥沙侵吞的肺部得以释缓。
    看来郕州治沙不是没有成效,而是这投入都集中到府衙之地了。
    想必每年朝廷派来巡检郕州的监察官,一走进清风轩,嗅嗅鼻子:
    嗯,空气甚好,治沙颇具成效!
    再一看两侧题写的金字牌匾——‘一生为官,两袖清风’:
    嗯,政绩甚佳,值得上书称赞!
    元妡正这样想着,
    忽听身旁的徐东锦,扬高语调,赞颂道:“这是…大宴呐!”
    她忙集中视线,也向轩堂内看去……
    千桌万家宴,山珍海味供奉,高朋满座云集,
    全场人声鼎沸,朗诵官正一个接一个地宣报着来此赴宴的宾客名单。
    元妡留神去听,
    不外乎是些当地的官僚大员携亲带友,
    和一些土着的豪门贵族,借此时节向官家献尽谄媚,聊表忠心。
    元妡猛地想起什么,急切喊住那宣颂官,
    “哥,今日前来赴宴的,可有元氏族人?”
    官在手中的名录上仔细找了一圈,摇了摇头。
    元妡正欲放弃,忽又试探性地开口道:“或许…姓许?”
    那哥长‘哦’一声,有些印象,“是郕州东坊的许族吗?有的,他们的大老爷许世铮来了。”
    元妡心口突突跳了两下,许世铮?
    她曾听锦城元宅的老人起过,
    父亲的嫡系兄长一脉,当年在漠古王朝灭国倾覆之际,并没有随父亲一道举家搬迁至大旻帝京。
    而是选择了留守老宅,继续完成秘密使命。
    既常驻郕州,又有当年经商起家,富甲一方的底子,
    那么发展到今,也该是一门望族了,
    受邀参加团拜宴也在情理之郑
    所以,
    这许世铮是否就是父亲的长兄?也就是自己的…大伯?
    官端视着元妡,见她半没有反应,问道:“大人,需要我替您叫一趟许老爷吗?”
    元妡微一哆嗦,“不…不用,多谢了。”
    此时,
    眼见关漌到场,三位郕州地方大员一齐奉迎了上来。
    当中的一位年纪最长却气质卓然,携一脸亲切斯文的笑意,拱手道:“下官郕州总督金炳荣,特此叩拜我朝镇北大将军…”
    关漌眼皮一跳,忙伸手将他扶稳,遏制住他的下一步举动。
    叩拜大礼…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金炳荣双膝已弯,双手却又被人牢牢锁住,一时想拜也拜不下去…
    他对着关漌笑得愈发亲近……
    看样子,第一步跪拜是行不通了,
    第二步是啥来着?
    哦…对,不心闪到了腰!
    关漌淡淡一笑,心知将这老人抓久了也不是办法,
    万一累着胳膊,闪着腰了,他怎么对郕州一方父老乡亲,堂前千桌官吏大员交代?
    他环视了一圈四下,朗声道:“总督大人年事已高,本王不忍他久立劳累,快端把椅子来!”
    椅子一到,
    关漌立即脱手金炳荣,将他老实摁下。
    金炳荣怔怔愣住,
    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不对…怎么搞的跟自己半截快入土了一样?
    自己明明是郕州区最高长官,陛下亲封的一品大员,权威功高,
    怎么坐在椅子上,还得仰视起这位昱王殿下了?
    元妡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金炳荣,
    郕州总督,官员之首,掌一方行政大权之人,不想真是戏多!
    先是一顶八抬大轿,鸣锣开道;
    又是万人晚宴,叩拜大礼。
    一副笑面虎的样子,
    这是要…捧杀呀!
    元妡微一扬眉,
    毛爷口中郕州军真正的主,是否就是眼前之人?
    而这场鸿门宴,是否也是他一手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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