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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琪琅踏进院门,耳畔就听到婴儿洪亮的啼哭。
看儿子回来,惠氏喜极而泣,扑到他怀中,“阿琅,你可回来了,慎敏,慎敏给你生了个闺女呢!”
“让母亲记挂了。”罗琪琅同张家人点头示意,张老太太指着屋里头,“快去瞧瞧你媳妇去,早产了一个月也不是说着玩儿的,看着你平安归来,也能安心些休息!”
罗琪琅是一路疾驰回的京城,路上跑死了五匹马,水都不曾喝上半口,此刻都来不及喘气,扯了斗篷丢给小厮,随意抖了抖两下衣襟大步朝里。
见着将孩子先越过人群给他报过来的产婆,直接略过朝着里面去,又恐落到有心人眼中,引得他不疼惜闺女了,又驻足丢下一句,“大赏!我先进去瞧瞧敏娘,各位替我瞧着孩子。”
屋子里头,慎敏眼皮子都抬不起来了,精疲力尽拽着床帏的手凌空垂下,忽的就被一双手包裹了起来。
“慎敏我回来了。”
听着久违的声音,慎敏眸子忽的就睁开了。
见四个月杳无音信的罗琪琅从天而降,底身坐在床榻边,面容还是对着他的一贯柔和。
慎敏鼻尖猛然酸涩,“你……”
罗琪琅双眸顷刻也微微泛红,看着妻子遭罪的模样,心疼的眼泪都要落下来,亲着她的手,他额头与她相抵,“让你受委屈了,好好休息,我回来,一切都好了,什么都不要怕了。”
“阿琅?”慎敏呆呆的望着他。
罗琪琅轻轻了吻了下慎敏的唇|瓣,声音低沉可靠,摸着她脸颊,目光一遍一遍拂过她的眉梢脸颊,“是我,你的夫君回来了,让夫人担忧了,今后,我不会在走了。”
慎敏望着他,似乎觉得是幻觉,抬手去触碰她的脸颊,忍不住心头的酸涩,声音颤颤,“你居然回来了……”
眼泪顺着眼角滚落到了枕上。
“答允了要陪着你生产,我必然要回来的。”罗琪琅给她摸去泪珠了,“慎敏,不能哭的。”
见产婆抱着孩子进来,罗琪琅柔声,“咱们有闺女了,你可要看看再睡?”
自然是要看的,这可是她拼尽全力保护下来的。
慎敏目光急切的点点头,“抱过来,我要看看。”刚刚生下来就只听到了哭声。
孩子被放到她怀中,小小的软乎乎的一团,头发乌黑,小嘴微微的动着,小手捏紧紧的,两个小手腕已经挂着平安镯了。
边上的华妈妈笑的眼睛都眯成缝了,开口,“我可是第一次见怎么漂亮的婴儿呢。”
“这小一团哪里看的出漂亮。”罗琪琅嘴上说着,已经拿着手指去戳了戳闺女的小脸,见闺女动了下,脸上笑意着实收不住,“睡觉不安分,这点随你这做娘的。”
慎敏轻轻摸了摸女儿的小手,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感叹的不行,“她好乖啊。”
罗琪琅怕孩子吵着慎敏,眼下慎敏是最需要休息的,索性用旁人家孩子联手的罗世子,在抱孩子这事上,已得心应手了。
他将孩子小心翼翼的抱了起来,心里也无比的柔软,低头亲了亲闺女的脸颊,和旁边伸手来接的华妈妈道,“这脸倒是也能看出张开的模样了,鼻子长得随敏娘,眉眼随我。”
这是二人最标致的地方了。
“咱们家小姑娘,日后必然是个名动京城的大美人。”
罗琪琅看怀中的闺女睁眼了,眼眶都下意思氤氲了,“好好睡觉,万事都有爹爹在。”
华妈妈就说:“好了,世子爷舟车劳累的回来,把孩子给我吧,外面大家伙都还等着你呢,夫人和小姑娘都要休息呢。”
罗琪琅却不愿意给了,“我抱着出去与他们说个谢,你去吩咐小厨房给慎敏做些好吃的,一定要好好养着。”他回头看慎敏看他,就道:“你好好睡觉,一会儿我就把孩子报进来。”
当然要抱给她了,慎敏点点头,望着床帏,想着闺女软嘟嘟的小脸,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了。
外面张家人都喜笑颜开的,见着罗琪琅出来,张老太太哎哟哟一声,“你这一身脏兮兮的,还不去换身衣裳去,孩子才出来体弱的很,你莫要伤到她了。”
将孩子给张老太太,见着众人围着闺女说了不少吉祥话,罗琪琅吩咐早就候着的乳娘过来,将闺女抱下去,还是不放心道:“华妈妈、菘蓝你们也跟着去守着小姑娘。”
而后,罗琪琅毕恭毕敬对着张家人行礼,“多谢各位了。”
张之瑾摆手,“那都是应该的。”他顿了顿,明白罗琪琅这送客的意思,起了话头,“既如此,咱们就走了,也陪着折腾了一天一夜了,满月的时候我们在过来。”
亲自送走了张家人,罗琪琅衣裳都未曾换下就去了后面正堂。
罗家人都颇为默契的汇聚在一起。
罗琪琅走进去也不含糊,扫视众人,“敏娘的预产是在下个月,为何提前了一个月?别给我提什么也有寻常妇人早产一个月的,这是正常!”
“忧思过度。”罗老太太四个字把此事盖棺定论,颇为不悦的看回来就要找事的孙子,“眼下母子平安,不管你要做什么,都想想给你的孩子积德得好,大家伙都累了,去休息吧。”
惠氏随着儿子出来,将这四个月家中的事一一告知,也是抬手拭泪,“母亲对不起你,没把慎敏护着好,还要张家人过来。”
罗琪琅安慰惠氏,“慎敏明白母亲的,儿子也让母亲担心了。”
“我是欠你的了,只是。”惠氏忧心忡忡的,“慎敏这两个月异常不对劲,我们都不敢明说,你多多顾忌她的情绪,莫要她在月子里头伤神了,明白吗?”
“她的性子我领教多年,自然明白。”罗琪琅说着,亲自将惠氏送回了院子,又说了些罗杭和罗学的事。
“我是提前赶回来的,北地那头的烂摊子父亲和三叔在处置。”罗琪琅顿了顿,看惠氏担忧的模样,他又说:“您放心,我回京城是告知了大内的,父亲在你面前乖顺几分罢了,在外头侯爷的威严可是无人不惧的。”
惠氏这才放心了两份,又叮嘱了罗琪琅两句,不可让慎敏在忧心。
***
生产完慎敏着实累了,半夜醒来,她是被饿醒的,饥肠辘辘的不行,小厨房早就预备着的。
由着晴晴喂着她吃了半碗鲫鱼汤和一碗燕窝蒸蛋,慎敏才算是舒坦了些。
“孩子呢?”慎敏开口。
晴晴给她擦嘴,乖乖回话,“世子爷吩咐了不能让小姑娘吵着夫人了,安排了奶娘和侍卫在旁边的暖阁守着的,小姑娘很乖,不哭也不闹,不过世子爷不放心,非要菘蓝姐姐去守着。”
“你去将孩子抱来。”慎敏恨不得时时刻刻的都看着闺女,她明明记得睡过去之前,罗琪琅说了要把孩子抱过来和她睡在一起的。
她才问,“世子呢?”
“去大内了。”晴晴回话,起身去旁边将小婴儿抱过来。
将孩子抱着怀中,嘴角荡着笑意看着她,看闺女拉着自个小手,忍不住的笑意泛上心头眉梢,慎敏睡了大半宿的,眼下也是睡不着了,索性就一个劲玩着小娃娃。
晴晴也爬在床榻上看,就听慎敏问她,“世子爷的东西都送到前院去了吗?”
晴晴眨眨眼有点没明白话中的意思,慎敏推她脑门,她才恍然大悟,“唔!还没呢,世子爷昨个从老太太处回来,才给您捏了下被脚,皇宫就来人把人请走了。”
慎敏心中默了下,“那就将院子中世子用的惯的人都调过去跟着他,还有他的衣物都安置过去。”
晴晴心中记下,不免笑着,“夫人这般疼惜小姑娘,世子爷可是会吃醋的。”
慎敏没说话,只是低低的笑了笑。
罗琪琅回府已经是第二日的中午了,他换了朝服下来,径直走进内间,就见慎敏已经醒了。
他走过去同侧身玩着女儿小手的人,“何时不能看的,你眼下养身子最重要,若是闹着你可怎么好?”
他到不是害怕慎敏和孩子亲近,是怕这人本就是早产,若是月子没做好,日后是要留下病根的。
慎敏听着他的声音,半依着身子起来,声音淡淡的,“我如今在做月子,大夫说我是早产,有些伤着了,应是做双月子。”
闻言,罗琪琅深深蹙眉,“可是要紧?叫的那个大夫,这不可马虎,晚些我让太医院几位都来给你把把脉。”
慎敏没接他这句话,“你去前头的书院住着吧,我已经安排人将你的东西都移过去了,还有你用的惯的下人也都过去了。”
“不必,我睡着旁边就是了。”罗琪琅看旁边慎敏剩下的鱼汤端起来就着糕点三两下肚,“我陪着闺女,或者晚些我让人在这旁边支个小床,我守着你。”
这时,晴晴端着吃食进来,就道:“世子爷,世子夫人,张家那头打发人过来,说的要给咱们小姑娘打首饰呢,问个小名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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