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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琪琅早就拟了不少的好寓意的名讳,男女都是有的,他看慎敏,“我昨个就想了许多了,一会我说给你听听——”
慎敏拍着闺女,低声道:“她既然是丫鬟生的孩子,也当不起多了金贵的名讳,寓意再好也无用,就叫丫丫吧,贱名好养活。”
晴晴呼吸都停止了,直接头皮发麻,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罗琪琅眼神突然就变了,“好端端的,你怎么又开始说这些话。”
“晴晴,你先出去,把门带上,莫让人听了墙角。”慎敏发话。
晴晴转身就跑了出去,把门扣上,将周围的人都打发走。
屋子中,慎敏坐了起来,似笑非笑的看罗琪琅,“你的家书都是提前写好,安排罗州看着日子,朝回送的可对?你若不想写大可不写,何必敷衍?”
罗琪琅没有否认,也料到慎敏会说这茬,“我是怕在北地太忙让你们担忧。”他顿了顿,“我原想的……”
“那你失踪是因为何故?”慎敏目光倏尔冷冷的看他,“我要听实话。”她放在被褥上的手颤抖着捏紧。
罗琪琅,只要你给我说实话,我可以都不计较,我只要一句话实话。
罗琪琅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头,倒茶润了下喉咙,“北地的事,等你出了月子我慢慢给你讲,你现在首要的任务是好好坐月子,没听婆子们说吗?坐月子坐的不好,是会一辈子留病根的?”
慎敏眼神随着她的话黯淡下来,捏紧被褥的手也张开了。
“我已经回来了,以后都不会在离开你和孩子了。”罗琪琅走过去坐着,满眼柔情。
“也是,我不过是个丫鬟上位,眼下也没有给世子爷生下个儿子。”慎敏笑意突然冷冽了起来,她抬眸对上那双让她曾经无比相信和沉沦的双眼,“罗世子在边塞也不缺红袖添香,谢红蕴千里去投奔你,你们两个过得可还好?可还舒坦?”
“慎敏!”罗琪琅被刺耳的话弄得浑身不舒服,“你非要在这种时候给我吵架?”
“吵架?”慎敏冷哼。
她侧过脸,“既如此,世子爷就让我好好的做个月子,莫要来烦我了,前院已经收拾好了,带着你的人,离开这个院子。”
“我和谢红蕴什么都没有!我是去打仗的,不是去风花雪月的!”他就知道若是说了这事出来,依着慎敏的性子必然不会安宁了,“有我在,不会再有任何人来碰你和孩子了。”
慎敏讥讽过去,“只要你离我和孩子远远的,就没人会再来害我们了。”
“慎敏。”罗琪琅被这话刺的心头喘不过气。
他深吸了口气,“你现在不能动气,好,我都讲给你听,当时谢红蕴来找,我也被吓到了,就让人将他送回去,结果她被人给抓了,她到底是谢家的小姐,是谢竹盛的妹妹,我不可袖手旁观。”
“所以你就拿着命去救了?”慎敏看他,声音渐渐大了起来,“你难道不知道谢红蕴想要杀了我和孩子吗!”
“难道你安排在侯府的眼线没有告诉过你吗!她害了我两次,还害了贤蕊贺德蕊!罗琪琅,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就是你这一路用来敷衍我的?”
“也对,我本来就是不配和你正面匹敌的,这些年,我仰头看你看累了!”
“所有人都觉得谢红蕴该死,我就怕她娘又从暗处使阴招,因此留着他的性命,想让你回来处置,你倒是处置的很好,四个月,和谢红蕴就在边塞……”
慎敏心口有些酸涩,见旁边的女儿要哭了,才稳定了语气,吸了吸鼻尖,“妾身有些累了,世子爷先出去吧。”
罗琪琅还想说什么到底是止住了,缓缓起来,“你好好歇息,我晚些再来看你。”
晴晴在外头听着里面的话,恭送罗琪琅离开,走进了脸色都惊变了。
她咽了两下口水,话都抖不利索,还没说刚刚二人惊涛骇浪的话中|出来,“夫人,你可不能自个气自个的,奴婢去给谢二奶奶传话,让她将谢红蕴给你……”
她说着以手作刀,朝下重重一顿。
慎敏说的很对,谢红蕴是应该死了。
这人本来就爱慕罗琪琅到人尽皆知,又追到了北地去,这里头能够做的文章就多了,还不如快刀斩乱麻,直接弄死得了。
“好了,眼下我什么都不想追究了,他们要如何就如何,与我无关。”
慎敏哄着闺女,“刚刚的话,你莫要传出去了,吩咐人把世子爷的人都从院子剔出去,再有,茶水间有个叫渺渺的,还有小厨房有个叫石榴,随便找个理由,找个好婆家打发了出去。”
这是罗琪琅收买放在她身边的眼线,以前她可以当不知道,以后,不可能了。
晴晴嗯了一声,还是担忧的看她,“夫人,您到底怎么想的。”她跟着慎敏时日不长,也看得出慎敏是把罗琪琅放在了心头最高的位置,眼下这模样,倒是像不要罗琪琅了。
“还能怎么想,他们要如何就如何。”慎敏重复刚刚的话。
她只觉得把心中的话说出来舒服极了,她含笑望着闺女,“丫丫呀,以后娘疼你可好?”
坐月子夫妻分院住极正常,侯府也未曾有人发现夫妻二人的不对,罗琪琅也会每日都来陪女儿,虽然慎敏不想见他。
至于闺女的小名,他许了芽姐儿。
嫩嫩的小芽,就如同他的女儿,粉扑扑的一团,就跟着小花芽似的金贵。
罗琪琅是极其喜欢这个长女的,以前还会因着政务大半夜才回府,如今是能丢给旁人做的绝对不去染指一下,望着天算着时辰回来看闺女。
若非不是华妈妈和两个婆子都给要给骂过去了,他必然是做什么都要带着的。
皆宜居眼下都是慎敏的人,下人都看出夫妻二人的不对劲,都不敢问,也不敢去给张家那头传信,毕竟,已经有两个先见之明了。
罗琪琅抱着芽姐儿站在屋檐下,望着那头的卧房,自那次的争执后,两个人已经半个月没见过面了,他只能从饮食方便来看那人是否有碍,倒也不是真的不能见,只是他怕气着慎敏。
而且太医也说了,慎敏的确落了病根,估计日后不好在有孕了,必须的好好的将养一两年。
他本就不是慎敏来传宗接代的,有了芽姐儿他已觉得足够了,且老皇帝也快驾崩了,届时就是国殇,臣子是要守孝一年的。
想罢,罗琪琅还是叹了口气,目光依旧落在慎敏的门前。
有几次他想趁着慎敏睡了进去看看,直接被晴晴给阻止了下来,这两个丫鬟,菘蓝是个和事老,晴晴这白眼狼玩意儿,凡事只认慎敏这一个。
罗琪琅正预备去试试,就见有小厮跑了进来。
“恭喜世子爷,恭喜世子夫人,四姑娘生了个小姑娘!母女平安呢!”
慎敏早就算着日子,晴晴听着报喜的话,将预备好的东西给了罗琪琅。
本以为还能进去看媳妇一眼的罗世子目光很幽怨。
晴晴挺着脖子,“夫人现在需要好好休息,大夫说了,不能动气,所以世子爷还是不要去气夫人的好。”
罗琪琅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抱着闺女朝外走。
华妈妈哎哟了一声,“世子爷,姑娘还没满月了,可不能抱出去呢!这还有些风呢!”
***
等着芽姐儿满月那日,请的都是极好的关系的人家。
陆漪嘉抱着芽姐儿喜欢的不得了,贤蕊则是看慎敏有些病恹恹着实不放心,“还是让太医来给你好好调调吧,好端端的怎么就……”
“瘦了不好?之前为着生芽姐儿吃了一摊子我不喜的玩意儿,怎么,怕我瘦下来比你漂亮?”慎敏见着贤蕊心情尤为的好,“怎么不见德蕊、淑蕊?”
“淑蕊跟着蓉二嫂子去和太太们打个眼熟,德蕊那丫头刚刚和鸿胪寺少卿家的小姑娘吵嘴了,正被纪妹夫拉着教训了,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可算是有个能收拾她这丫头的厉害角色了。”
慎敏跟着笑,轻轻的咳嗽了下,见贤蕊担忧的模样,摆摆手,“不碍事的,我怕多养养就好了。”
“你这都躺了快三个月了。”刚刚接了张家人进来,就支持不住的要回来休息,这月子着实不知怎么做的,“是不是侯府又给你气受了?我不是说了,让你来寻我的吗?”
如今罗琪琅三天两头被招进大内,即便手眼通天,也是百密必有一疏。
“哪里,我现在挺好的。”慎敏咳嗽两声,“就是前些日子风寒了,眼下都已经好了,不过是咳嗽上几日。”
陆漪嘉在旁边一个劲逗着未来的儿媳妇,看进来的罗琪琅笑的牙都出来了,对怀中已经长开些的芽姐儿着实喜欢,“这儿媳妇可是不许反悔的啊!”
罗琪琅还未开口,慎敏靠着软枕就道:“和贺家定下娃娃亲的是世子爷的嫡长女,仅此而已。”
陆漪嘉脸上笑容顷刻笑意,“这什么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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