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凋零王座》第八十二章：平凡的眼睛，不平凡的视线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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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查尔斯,是蒸汽之都的一名私家侦探，我们已经抓住最后的黑手，并从他口中得知老师的位置，可是肖恩却让我控制情绪，我怎么可能控制得住？
    要知道他不只是我的老师那么简单，他更是我敬爱的父亲，我怎么可能冷静得下来。】
    最终我们跟随着肖恩的步伐，穿过足以将自己绕晕的甬道后，来到一处广阔的房间中。
    屋内的一面墙壁上挂满规格相同的镜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全部都是碎裂的，另外三面墙壁上各有一扇紧闭的金属门，地板上还有几张木桌，上面堆积着杂乱又庞大的文件和档案袋，最里面还有一名身穿白色科研长袍，体型肥胖，带着眼镜的中年男子，正蹲在一个火盆旁焚毁着一些文件。
    似乎他听见门口的动静，将手中的文件扔进火盆后，晃悠悠地站起身子，掉头面对我们，平凡的脸上浮现温和的笑容，说道：“午安，各位先生、小姐，很高兴见到你们，我叫欧康纳，一位生物学爱好者。”
    你把这当成为生物学？
    我看着这位一脸和善的中年男人，一幅憨厚老实的外表，实在无法将他想象成这次罪恶的幕后黑手。
    前方的肖恩没有我那么多想法，举着手枪对准欧康纳，喊道：“你被捕了，先生，如果你配合，我们将亲手送你去审判庭，如果你顽抗，我们将立即实行你的死刑。”
    “不着急，先生，我们还剩下不少时间。”欧康纳双手一摊，耸耸肩说道：“谈话之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为什么？”
    “我想知道是谁来逮捕我的。”欧康纳说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道：“而且知道你的名字的话，以后找你合作不是会方便不少吗？”
    “这不可能的事情。”肖恩想都不想就摇头拒绝，道：“另外，请告诉我们科博尔先生在哪里？你们的身份？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欧康纳听着肖恩一连串的问题，感到一丝头疼，不自觉地再次推推眼镜后，说道：“先生，你得问题太多了，我一个一个给你回答。”
    说着他‘噢’了一声，脸上浮现出一抹歉意，道：“抱歉，身为主人居然让客人在门口一直站着，实在是失礼，请坐，还有需要喝一点什么吗？”
    “我们不是来做客的，欧康纳博士。”冷着脸的肖恩没有在意他的客气，硬声道：“请回答我的问题，而且你肯定不喜欢粗暴的客人。”
    “好吧，真是一位急性子的先生。”欧康纳脸上笑意不变，用手指着他背后的房门，回答道：“那老绅士现在正关押在这扇门后面，不过他的情况可不太好。”
    听见欧康纳的话，沉默许久的我，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念想，迈动着双腿朝着前方奔去。
    老师，我来了。
    “冷静一点，查尔斯。”
    感觉到我落在我肩膀上有了的手掌，我不由转头怒视着肖恩，吼道：“我冷静不下来，我得去救他，老师本来身体就不好，现在又受到这些屠夫们的折磨，肯定浑身疼痛得要命。”
    “对了，肖恩先生，你有酒吗？老师每次待在阴暗潮湿的地方，全身关节就会疼痛，需要烈酒才能缓解，我得帮他准备一点，还有...”
    “冷静。”肖恩发觉愈发激动的我，不由顺势搂住我的脖子，安慰道：“查尔斯，不要轻易相信别人，不要轻易失去理智，你要想加入我们，首先就要学会控制自己，不要被自己的情绪左右。”
    “可是我做不到。”不争气的泪水从我眼眶中滴落，我望着不远处的金属门，喃喃地说道：“肖恩先生，你知道吗？老师对我来说如同父亲一般，你们忍受自己的父亲受苦，而不付出行动吗？”
    “不能，但是我可以阻止你。”肖恩勒住我的手臂愈发的用力，似乎他的内心也不平静起来，然后他转头对着汉克先生说道：“汉克，辛苦你了。”
    汉克先生没有回答，迈着沉重的脚步朝着前方走去，路过我的时候，还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其实我也能明白他们的顾虑，毕竟门内的情况，大家并不清楚，如果我冒然行动，一旦出现意外的话，他们或许没有什么大碍，但是我估计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只是那种急切的心情，并不是理智就能取代的，尽管我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但我依旧控制不住自己，一想到老师浑身是伤的呻吟声，我的内心就像被一双大手狠狠地攥住一般，疼痛难忍。
    “你们怎么不相信我呢？”一个不合宜的声音响起，欧康纳看着我悲愤的表情，习惯性地推推眼镜，说道：“作为一位严谨的科学家，任何谎言都是都自己的不尊重，所以我的口中不会有任何的谎言存在。”
    “抱歉，我并不相信你。”即使是欧康纳一直保持合作的姿态，但是肖恩手中的左轮手枪始终没有放松警惕，冷声道：“欧康纳博士，你们的身份是什么？”
    “我可以拒绝回答吗？”欧康纳丝毫不在意面色渐冷的肖恩，依旧温和地说道：“出于我的理念，我不想撒谎，但是我又不能说出我的身份。”
    肖恩冷哼一声，道：“我会让你开口的。”
    “先生，我们就不能聊点其他的吗？”欧康纳忍不住叹口气，推推眼镜说道：“比如你身上的那位神祇，难以想象，你一个第二位阶的魔术师，居然能与一位神明签订契约。”
    契约？
    肖恩先生居然能直接沟通神明？
    平静下来的我不自觉抬头看着面无表情的肖恩，一时间心里泛起巨大的波浪，毕竟身为普通人的我，只能在故事与传说中才听到过神明一词，也是首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到神明。
    “这和你没关系。”
    欧康纳似乎对肖恩先生十分的看重，即使听见他的拒绝，还是继续说道：“你不想摆脱祂吗？要知道每一位未知的存在，都不是那么容易相处的。”
    摆脱？
    按照他们口中的叙述，藐视神明不一定都是善良的，难怪之前会意外发生，说不定就是肖恩先生所契约神明造成的。
    沉默翻查文件的伊芙小姐，这时突然插话道：“那么肥胖先生你呢？身为凡人去妄想踏入神明的领域，这就是最大的渎神。”
    欧康纳一时间沉了片刻，藏在眼镜下的目光闪过一丝寒芒，笑道：“凡人？小姐你可知道现在的七大主神在第二纪元前都是凡人吗？你们可知道火药武器的诞生何其不是在渎神，你们可知道生物科学的发展何其不是在渎神。”
    “天赋神权，神受君权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说着欧康纳双手平摊，微微抬手脑袋，脸上露出狂热的神情，说道：“总有一天，我们凡人将以我们手中的枪炮利剑，推翻祂们的神庙，掀翻祂们的权力，我们必将站在新的高峰。”
    “真是疯狂的想法。”肖恩松开了我的脖子，顺手拉着愤怒的伊芙小姐，冷静地说道：“基恩德尔先生的学生，十二门徒之一——欧康纳·贝利亚迪先生。”
    “你居然猜出了我的真实身份，所以先生，您不介绍一下自己吗？”
    “肖恩·莫里森。”这一次肖恩终于没有拒绝欧康纳的问题，冰冷的语气也随之缓和不少，道：“基恩德尔先生在北境王国发表的生化实验论文中，我看见过你的一些理论，不过后来听说你被逐出了他的团队。”
    欧康纳闻言露出一丝追忆，他回想起曾经与十一名志同道合的朋友，与一名知识渊博的老师，一起研究、讨论的时光，闲暇时在报纸上发表一些科学论文，偶尔也会在魔法侧发表一些新的知识理论。
    真是怀念啊。
    “不过可惜，老师认为我的思想太过危险，不能再继续留在他的团队。”欧康纳一脸失落地说道：“不过肖恩先生，似乎对我们挺了解的，真不考虑合作吗？”
    “合作？”肖恩再次拒绝道：“我绝对不会和你这样的屠夫合作，另外我认为基恩德尔先生当初的决定没有错，你就是他们中的败类。”
    “你这话真伤人，肖恩先生。”欧康纳依旧保持着笑意，说道：“不过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不是吗？”
    我只听见肖恩冷哼一声便不再发言，而欧康纳看着不为所动的肖恩也沉默下来，刚刚还激烈争吵的房间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生着闷气的伊芙小姐，继续翻查文件的声音。
    “伊芙，你过来一下。”
    直到汉克先生憨厚的声音从房间中出来，我刚平缓下来的心情瞬间澎湃起来，一把拦在伊芙小姐前进的步伐，恳求地说道：“带上我好吗？”
    “查尔斯，我建议你别过去。”趁着伊芙思索的时候，肖恩突然拍拍我的肩膀关心道。
    我摇头露出一个苦涩地笑容，道：“没关系，其实我早就有心理准备，只是我不愿意去相信罢了，所有的一切只不过是我不成熟的表现，你说的没错，人要学会控制自己，相信我。”
    伊芙小姐望了肖恩一眼后，叹息一声朝我说道：“走吧，坚强先生，无论结果如何，你至少有一个疼爱你的父亲，和属于你的快乐的记忆，不像大个子先生一样，是个连回忆都没有的人。”
    没有回忆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