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邑》第一卷剑邑的雨第二十一章欠揍的罗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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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晓和苏颉提前了许久便到了学堂内,此时还没有几个人到了学堂,苏颉翻开了案牍上放着的《太学》,津津有味地读了起来。苏颉却一进学堂便瘫在了案牍上。
    直到好一会儿,一位青袍先生才抱着几本线装书本走了进来,他清了清嗓子,说道:
    “下面开始进行今天的点卯,第一个,王中书。”
    “到!”
    青袍先生点了点头,接着说道:“第二个,庆灯。”
    “到!”
    “第三个,罗伯。”
    “到!”
    ……
    阿晓转过头去,向坐在自己后面快要睡着的苏颉问道:“这个先生是谁?不是赵先生教我们么?”
    “这个啊,这是陈先生,不过我习惯叫他陈老虎,还有你说的赵先生应该是教我们史学和艺学的,陈先生只教文学。”苏颉趴在案牍上懒懒答道。
    “第十个,赵梵烟。”
    “到!”女孩的声音如夜莺般清脆好听,阿晓忍不住往她那个地方看了一眼,她今天穿了一身小号儒道学生的墨色衫裙,很是显眼,似乎是察觉到了后面的目光,她回首看到了坐在那儿的阿晓,有些顾忌还在点名的陈先生,只是微微扬了扬小手,但脸上却是高兴的神情。
    阿晓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算是回礼了。
    “第十一,程归矩。”“到!”“第十二,虞禾。”“到!”
    “第十三,苏颉。”陈先生念到此时,语气有些无奈。
    苏颉揉了揉自己有些酸胀的眼睛,大喊了一句:“到!”
    “你瞎叫唤什么?也不怕吓着新同窗。”陈朝显瞪了他一眼,接着看向阿晓,笑道:“你便是新来的阿晓吧?”
    阿晓点了点头。
    “哎呀,赵先生与我说了你的事情,听说你字不错,小小年纪难得,人长的也漂亮,怪不得赵先生会向我推荐你呢。”
    “要不然向各位同窗们介绍下自己?”陈朝显试问道。
    阿晓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先是朝着各位同窗鞠了一躬,说道:“我单名一个晓字,是初晓的晓,大家叫我阿晓就可以了!我住在拓船街,不懂的地方还请大家教教我!”
    程朝显点了点头,微笑道:“那还请大家多多帮帮阿晓了以后大家就是同窗,好的,接下来还请大家翻到《太学》首页,大家先读一遍。”
    “太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学堂里传来了阵阵诵读的声音,阿晓也在其中,他读的很是认真,虽然他不是很理解上面的句子的本意。
    陈朝显着一身青袍,两道有趣的眉毛随着他的讲文章情感的高低而波动,正站讲堂上尽心尽力向众弟子解释着:“此为儒道经典的《太学》首卷的开篇,本段主要讲的是对于学之道的一个态度,其主要观点为……”
    阿晓感觉自己的后背被轻轻拍了拍,他微微转头看向背后,后面的苏颉露出了一个可爱的笑容,阿晓疑惑问道:“苏颉,你干什么?”
    苏颉耸了耸肩,露出了一个无所谓的表情,笑嘻嘻地看着阿晓,将头靠了过去,小声道:“你怎么听得下去?这课可真无聊,整天讲着什么修身养性,还是赵先生的课好玩,不如先把我肚子先给填满了。”说完,他的肚子还真配合的响了一声,还好声音不大,只有阿晓可勉强听见。
    阿晓眼睛里流露出一丝赞叹的神情,小声说道:“早上吃了几个包子,怎么还吃不饱?”他伸手往自己的案牍下面摸了摸,案牍下是弟子们放自己布包的地方,阿晓从包里掏出了一个油纸袋,偷偷递给苏颉,说道:
    “最近江叔叔好像是大赚了一笔,这次的月例钱给了我许多,这里面有一些吃的,我还没来得及吃,你要是饿了就先吃,但你得给我留上一份,记得小心一些别被先生看到了!”
    苏颉小心翼翼接过这个油纸袋,咽了咽口水,道:“里面是什么?”
    “城东刘家铺子的桂花糕,你吃不了桂花糕么?”
    “吃的了,怎么吃不了!”苏颉的眼睛仿佛是要冒出光来,将纸袋藏在案牍下面,沉下头微微嗅了嗅,直到闻到了那标致性的桂花气息才满足道:“这里面的桂花好香啊,虽然是陈桂花,但是却不比新鲜的差啊。”
    他迫不及待地伏下身子,解开了袋子上的细绳,趁着陈朝显转过身去的时候,迅速取了一块放到嘴里,只感觉糕点细糯,甜度恰好,伴有淡淡的桂花香气,顿时身体内清香四溢,好不快活,似乎连脑子都清醒了几分,肚子更是满足。
    “阿晓,你也要一些么?”苏颉也不顾脏,用袖子擦了擦嘴,腾出一只手来,戳了戳阿晓。
    他倒是没有忘记阿晓。
    陈朝显此时已经转过了身来,阿晓没有回头说话,只是默默地往后伸了一只手过来,示意性的张了张手。
    苏颉低头从那大纸袋取出了一个小包,先在手里颠了颠,放在了阿晓的手心。
    讲堂上的陈朝显依旧在讲解着儒道的经典,苏颉半撑着下巴,无趣的看着四周摇头晃脑的同窗,没过多久,他的肚子又开始叫唤了,已经犯了一次案的他这次熟练的很,趁着其转身的时候又低头翻出了一块桂花糕,偷偷地塞在嘴里。
    人在饥饿的时候,可能会觉得平日里吃的东西更加美味,苏颉这次深有体会:“桂花糕就是好吃,以前怎么没有觉得有这么好吃?不过蜜枣糕也不错,下次可以去尝尝……”
    “苏颉,你站起来,我有段句子想要问你。”陈朝显看着低头的苏颉,有些恼怒,以为他又在睡觉,忍着怒气道:“你又上课睡觉,要是这次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就给我老实站着听讲习!”
    “陈先生,我没有睡觉。”苏颉十分硬气地回道。
    “君子内不欺己,外不欺人,做了就是做了,还需掩饰什么?”
    这时忽然有一个声音冒了出来:“陈先生,苏颉他没有睡觉!”
    “说的好!”苏颉暗叹一声,想道:“我本来就没有睡觉,这次又有人帮我作证,看陈老虎怎么管我……”
    “报告先生,苏颉是在吃东西,而且应该是桂花糕!我都闻到了!”
    苏颉眼睛里充满怒火,看向那个声音的来源。
    说话的人是罗伯,他身子瘦小,看起来甚至比阿晓都弱上一些,但此时他却敢正气凛然,一脸正态回瞪着苏颉。
    罗伯是城南罗家的孩子,虽然是长子,但是却为小妾所生,故只是被取名为伯,这孩子不管从哪看来其实都还不错,就是有些死心眼。
    众人的目光此时都集聚于苏颉这边,坐在前面的阿晓小声嘀咕了一句:“完了,我就说着要小心一点,可怜我那桂花糕了,不过还好我留了一块……”
    “阿晓~,怎么了?”梵烟向着他摆了摆手,小声问道。
    阿晓耸了耸肩,表示刚来,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陈朝显眯起了眼睛,笑道:“罗伯你做的不错,人之相识,贵在相知,人之相知,贵在知心,今日罗伯将你点醒,你可知错了?”
    苏颉只得服软,说了一句“我错了”,但眼神里充满了怒火,他狠狠地瞪了罗伯一眼,嘴唇动了动,像是要吃了刚刚这个敢打自己小报告的人。
    ……
    转眼就到了放堂的时间,接下来这段上课的时间里,苏颉的情绪一直都有一些波动,具体怎么说阿晓也不明白,不过他敢肯定的是罗伯会受到苏颉的报复。终于待到下课,苏颉看向已经走出院门外的罗伯,沉默地快步跟了上去。
    阿晓生怕他会惹出什么事来,也打算跟上去,刚刚出门,却被梵烟给拦下了,她不知晓会发生这种事情,拉着阿晓问道:“阿晓你跑那么快去哪啊?师姐我还有事情要和你说呢!”
    “现在说不清楚了,师姐你别拉着我了,晚了可能要出事了!”阿晓心里很急切,苏颉的父亲原本是郡城武威军的百夫长,苏颉从小就跟着他父亲在锻体上下文章,要是真打起来,那不得把罗伯这小身板给打废了?
    “诶,你跑那么快干什么!听我说完!我的事情很重要!”梵烟大为不解,拉着阿晓不让其离开,阿晓叹了一口气,抓着梵烟的手腕反而将她一齐拉了出去,道:“师姐,事情很急,到时候再和你慢慢说!”说完便拉着梵烟一路小跑追了上去。
    某个巷子里。
    苏颉单手便把罗伯重重地按在青石墙上,俯视看着罗伯,骂道:“挺会告状啊你,你这臭萝卜!”
    罗伯的脸色却没有因为苏颉的举动而露出一丝害怕的神情,他只是挣扎道:“放开我!苏颉,你信不信我明天就去告诉先生你今天来报复我的事情!”
    “哟,臭萝卜,还打算告状呢?你怎么不去县衙里告状呢?我看你击鼓应该挺厉害的吧,估计是你妈教你的,这么小就学会了告状……”
    “你!苏颉!我警告你,你可以骂我,但不许你这么说我妈!”
    “只许你说我不许我说你?我还就说了,就是你妈教你在县衙门前击鼓的,你妈不就是想证明自己的清白么……”
    “你给我闭嘴!”罗伯不知哪来的力气挣开了苏颉的控制,一拳重重地打在了苏颉的脸上。
    苏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拳打的吃痛,他从没有想过罗伯居然敢打自己。
    在这种年纪下的孩童,面对如此的挑衅是绝无可能忍住不还手的,气急败坏之下,他扬起自己的拳头便重重向罗伯的头顶砸去,这一拳力道可不小,按照罗伯这种消瘦的体格被这一拳打中,那肯定得晕过去。
    罗伯也没有伸手挡的意思,在他这头认死理的倔驴眼里,他刚才暴怒之下打了苏颉一拳,就应该还他一拳。
    “苏颉,别动手!”此时阿晓拉着梵烟的手气喘吁吁地赶了上来,他赶先一步跑到二人中间,命关内迅速涌出一道元气缠在手上,终于赶在罗伯的脸和拳头亲密之前,用手掌接住了苏颉的这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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