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邑》第一卷剑邑的雨第七十二章梦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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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我们的的李栖梧小胖子呢,还在家里休息,脸都肿成了猪头,当然不可能来参加鹭鸣祭了。
    离拓船街还有一段路程,除了徐莱,几个人都跑不动了,阿晓挠挠头,问梵烟:“你怎么也累到了?”
    “我也没有吃晚饭呀!”梵烟耷拉个小脑袋,有气无力回答道,她的两个丸子头也跑散了,也懒得再扎上去,干脆作了一副男孩子散发打扮。
    这时苏颉提议道:“不如我们吃些东西,再回家罢?”
    见几人都是犹豫模样,他又试探着说了一句:“我请客?”
    “好!”几个人回答地极为干脆。
    苏颉有些无语。
    几个人找来找去,周边都没有卖吃食的了,可惜这个时间点了,拓船街这边几家店铺都不会开门,夜间这个时候,只有当时的柴婆婆还会继续守着那个小摊子。
    “可惜现在应该不开了。”阿晓叹了口气。
    “开的,我上次见有个四五十岁的女人在那里卖馄饨,不过应该只是晚上卖”徐莱说道。
    苏颉与梵烟,甚至阿晓都惊异着看着徐莱,不知道他为什么知道这种很偏门的消息,事实上,自从柴婆婆走后,他们三个晚上便没有去过城北了。
    徐莱看着他们几个人的眼神,只好摆摆手,无奈道:“好吧,前几周,我晚上被我爸拿着竹棍追着打,偶然跑过那里看见的。”
    “这才对了。”三个人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城北的酒街,阿晓几个人跨过了半个小城,来到了这个许久不曾来过的地方。
    酒街的标志是陈家酒坊,如今陈家酒坊的那面半旧旌旗老实地挂在竹竿上,酒坊的大门早已关闭,可即使是晚上,还是能从空气中闻到淡淡的酒糟味道。
    徐莱指着酒坊后面的一家小铺子,得意道:“你看,我就说还那里还不曾关门!”
    小铺子此时此刻还没有关门,店内还可见烛光,依旧保持着和柴婆婆在世时一样的习惯,那辆小馄饨摊木车还放在门口,时不时冒出的白气仿佛是还在营业的标志。
    “开着是开着,就怕过去了今日的馄饨也卖完喽!”苏颉担忧道。
    “怕什么,过去看看不就得了?”梵烟白了他一眼。
    “走走走,不管那么多了,过去再说!”阿晓此时感觉那辆小车里面冒出的白气,已经变成了一颗颗吸满了汤汁的大馄饨,微微咬下去一口,汁水与肉馅交融在一起,在自己的味蕾里化开!
    几个人走近了,从那屋子里钻出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女人见到这四个“散发少年”,先是一愣,随后反应了过来:“这么晚了,你们还来吃馄饨?”
    “你们应该是刚从唱大戏的那里回来的吧?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晚来。”
    “嗯嗯嗯!还有么?”苏颉首先开口道:“有的话,给我们来三份大碗,一份小碗!”
    徐莱有些幽怨地看向苏颉,小碗自然是给他点的。
    “其实,我还能吃大碗的。”他小声的说了一句。
    女人见此场景也是笑了起来,她掀起那个竹篓,看了一眼里面剩下的馄饨,并且用手指数了数,随后招呼道:“四个人么,正好差不多,先进来坐坐,我等下给你们端上来。”
    阿晓四人也就进了屋子里,这个小屋子阿晓曾经来过很多次,但是晚上还不曾来过。
    阿晓看着摊子旁的那个忙活的女人的背影,仿佛又想起来了以前的那个老人,他开口问道:“阿婶,我怎么这些日子,不知道您这个摊子还开着呢?我还以为,您这个摊子不开了嘞。”
    “对啊,我也以为不开了,平日里也没遇见过您在这里做生意,我还琢磨着,再也吃不到这个这个摊子上的馄饨呢!”苏颉跟着问道。
    “嗯哪嗯哪!”梵烟趴在桌子上,同样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呀,适才还没有仔细看,你是阿晓吧?”女人笑着把馄饨下了锅,仔细盯着阿晓看了一会儿,又饶有兴趣地看向梵烟,随后问道:“那你就是梵烟?”
    阿晓和梵烟点了点头,女人见他们点头,随后看向苏颉,道:“那你肯定是苏家的那个公子没错了。”
    “至于你……”女人看了看一旁的徐莱,笑道:“你不就是那个被你爹追的徐家孩子嘛!”
    徐莱挠挠头,嘿嘿笑了几声。
    “我自己嘛,是嫁出去的人,平日不怎么回来,就待在荣镇里你们见得也少,自然不认得我,如今我娘走了,我也就搬回来了。”
    “那,那您怎么识得我们几个?”梵烟好奇问道。
    女人回忆道:“我娘曾经告诉我,有几个娃娃经常来她这里吃馄饨,名字都和我说了不知道多少次,但只要识得一个,其中那个生的最漂亮的,就准是阿晓没错了。”
    “几个人里面只有一个女孩子,那就是梵烟,还有个很壮实的孩子,那准是苏家的公子。”
    “嘿,人家说你生的最漂亮呢!”梵烟小声赌气用手指戳了戳阿晓,脸鼓得像个小包子。
    阿晓知道梵烟是故意赌气给他看,但又觉得此刻的梵烟甚是可爱,忍不住捏了捏梵烟的小脸。
    女人往炉子里加完最后几根柴,又用烂蒲扇扇了扇,见火已经起来了,她转身笑道:“白天里我这个摊子是不开的,你们自然不知道。”
    “不开?”阿晓不解。
    “我平日里也要做事的么,我娘她是守着自己的这个小摊子,可是自在的很,走了也一个人无牵无挂,可是我还得去赚钱嘞,白天我还得去做事,毕竟,靠卖馄饨能挣几个钱?”女人拍了拍手,坐在外面一边看着炉子,一边笑着说道。
    “那您就是单晚上卖嘞?”苏颉问道。
    “那是肯定的么,我家还有两个孩子,他们和你们比你们大了一些,眼看着就到了许婚配的年纪了,结婚娶媳妇还得要一大笔钱,另一方面,我娘就一个这么个小铺子留下了,丢了也怪舍不得。”
    阿晓点点头,还打算说些什么,徐莱却依旧在为苏颉只给他点小碗的事情耿耿于怀,碎碎念道:“还是我精明,不然咱们就不会来这里了,苏颉你就这样对我?”
    “就这?”
    女人见他这番模样,顿时乐了:“今日没有什么生意,大家都去码头听大戏了,我把剩下的馄饨都下给你们了,足够四份大碗,或许还有多的嘞。”
    “嘿嘿,谢谢婶子嘞!”徐莱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活像只阴谋得逞的老狐狸。
    又过了一会儿,女人掀开那个老锅盖,长长的吆喝了一声:“馄饨熟了喽——”
    女人从屋里端出一大碗高汤,熟练地往里面加上将近有二十只馄饨,撒上十几粒葱花,单有葱花又有些单调,别处的馄饨店也的确只有葱花,可这个摊子不同,这里还会给加上一些干海菜,如此,一碗好馄饨便端上来了。
    又是相同的动作,女人端上来了四碗馄饨,碗是青花白底大碗,馄饨是肉馅小葱汤汁馄饨,阿晓看向碗,馄饨在汤里上下沉浮,葱花在汤上飘荡,海菜在这一碗小小地空间里起舞。
    小心翼翼捞起一颗馄饨,用嘴微微吹了吹,一口下去,高汤与肉馅在口腔里崩裂溅开,味蕾被食物的风味充分占据,肚里的馋虫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好吃!”阿晓感慨道。
    “嗯哪嗯哪。”梵烟伸出个大拇指,嘴角还沾着一粒葱花,赞同道。
    阿晓边吃边笑,梵烟这个模样,阿晓实在想要笑,嘴角的葱花宛如媒婆痣,大大地破坏力她的形象,但梵烟好像不怎么在乎形象,吃的直嗦嗦叫,作为一个女孩子,根本没有学堂里先生教的各种礼仪可言。
    “你笑什么啊?”梵烟从碗里抬起头,迷茫地看向阿晓。
    “没什么,没什么。”阿晓连忙低下头,往嘴里划拉一个馄饨。
    “哼!”梵烟虽然不知道阿晓在笑什么,但总感觉像是在笑自己,直接伸出手拧了一下阿晓的大腿。
    “哎哟!”阿晓仍不住叫了出来。
    “徐菜,你盯着我的碗做什么?”另一边,苏颉警惕地看着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徐莱。
    徐莱舔了下筷子,可怜巴巴道:“我想看看你碗里的馄饨和我的馄饨有什么不一样。”
    “滚吧你!”苏颉把他一把推开。
    “哈哈哈哈哈哈哈……”少年与少女的声音如水波般在月夜下荡漾开来,透过了小摊车的影子,透过了柏竹在窗棂上的倒影,透过了戏台上角儿的身形,传到了很远的地方。
    月夜清辉撒下,四人的身影连成了串。
    “好吃,隔……”苏颉打了个饱嗝。
    ………
    的确,在那日之后,阿晓再也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馄饨,也再也没有看过那么好看的戏了。
    直到少年离开剑邑城开始远行的时候,他也再也没有吃过这个味道的馄饨。
    也许是当时的饥肠辘辘,也可能是一些别的因素。
    在很多年后,在帝都的最大的梨园里,黑衣的侍卫缓缓靠前,向他们面前的大人物,那个懒散靠在太师椅上的漂亮年轻人汇报最近的情况。
    “这位居然在这里睡觉?真是又奇怪又有个性。”黑衣侍卫走上前,内心却是对这位大人好奇地很。
    能在堂堂帝都的惊鸿馆里睡觉的并且睡着的,也许只有他们面前这个年轻人了。
    漂亮年轻人睁开眼睛,微微升了个懒腰,眼神却看向台上舞剑的妖艳女人,问道:“如今演到哪儿了?台上的那位是谁?”
    “回大人,这是帝都最有名的,号称剑舞第一的慕容娘子。”黑衣侍卫恭敬回答道。
    “哈……”漂亮年轻人打了个哈欠,又逐渐闭上了眼。
    “没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他的声音很轻,如同梦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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