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春暖》相濡在长安第二百二十五章叔裕是夜半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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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蔓儿怔在当场,只觉得被人看得透透的,打心底羞耻。
    “转世投胎”,难道这一世她的窘迫与苟且,就这么赤裸裸吗,叫向芙一语道破。
    不知觉中,她的热泪扑簌簌而下。
    半辈子爬呀,爬呀,在贵人眼中,到底还是那个贱模样。
    要办的事情很多,阿芙便叫婉婉去了,自在房中写些家书。
    婉婉不放心,把在房里闷了好几日的樱樱叫来伺候。
    阿芙写了与向纯的和与铭晏的,想想又提笔写与穆夫人的——这段日子她不记事,叔裕又不知道她与穆夫人的感情,只怕穆夫人担心许久了。
    提笔便是半篇,可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写的不全面,阿芙撂下笔,把写了一半的家书团成一团。
    一抬头,看到立在她桌前的樱樱正怔怔出神。
    阿芙叹了口气。
    她没有亲眼看到元娘的入殓——至于元娘遇刺的那一瞬,她因为过于恐惧,早已选择性屏蔽。
    所以直到今日,阿芙心底还是会觉得,元娘没有死,只是如前半年一样,回了向家——又或是去了哪里,总之还有机会要相见。
    可是樱樱是亲眼看着收尸、化妆、入殓悲痛就如鬼魂般萦绕着她,让她朝夕不得安宁。
    阿芙唤道:“樱樱。”
    樱樱迟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急忙过来:“姑娘?”
    阿芙拉着她冰冰凉的手,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樱樱紧紧抿着唇,眼眶里渐渐充满了泪水。
    这种事不能想,更不能相互慰藉,阿芙骤然也心痛起来。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樱樱哽咽道:“姑娘,不能叫元娘白死。咱们得报仇!”
    阿芙笑里全是悲凉:“自然。”
    “可是他们都说邀墨是中邪了,她如今也死了,咱们”
    樱樱进来的晚,并没听到王熙用生命说出的那一句:“我爹让李丞相杀了乔贵妃的小皇子。”
    在场的诸人,除了阿芙外全部身死,自然也无从传播,是以知晓此事的,还只有阿芙一人。
    王丞相能够驱使李丞相杀人,自然是手上有李丞相的把柄,多半与当年裴仲据身死之事也有干系。
    至于那个杀人的邀墨,阿芙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她是纯纯的中邪——中邪了怎么不去杀王丞相?
    好心狠的王右丞,将两个妹妹推进桓家和裴家的火坑,把一对亲生儿女卖给皇室,如今竟然亲派间谍灭口骨肉了。
    但她还不想告诉叔裕这件事。
    她没什么好报复的,就叫害死他兄长的恶人之一永不为他所知,也算是冥冥之中一点惩罚
    当然,王丞相不要想跑。元娘对她有天大的恩情,不让这厮付出代价,阿芙誓不为人。
    她因恨意而微微扭曲的表情让樱樱一时有些担心:“姑娘,您是知道什么了吗?”
    阿芙轻声道:“没什么。元娘生前最挂念咱们三个,咱们都得好好的。”
    樱樱使劲点了点头。
    阿芙不知道邀墨还有没有同党,王丞相既然不惜杀死王熙,当然也不会顾惜向氏女儿的性命。
    好在叔裕最近派人把融冬院保护的很严,估计一时无碍
    阿芙懊恼的拍拍自己的头,总抑制不住想起他。
    倒也不是“想”他,只是生活中的方方面面都有他的身影,实在是很难剔除。
    阿芙把家书都投了出去,果然,毫无音讯。
    给向铭晏的路途遥远,还没寄到;给向纯的也没什么回应,估计向纯心里暗骂向芙多管闲事,直接扔进了火盆。
    至于穆家,阿芙决定亲去一趟。
    元娘没了,阿娘不可理喻,便多在干娘面前,尽尽孝。
    回穆家前,阿芙想先进宫看看穆淑媛和穆良人,也好亲口跟干娘说说两位姐姐的情况。
    只是如今皇帝昏迷着,进宫卡的很死,她着人往宫里递消息,一周多竟也联系不上两位穆娘娘,便想等叔裕来的时候,向他说一说。
    谁知越是有事找他,越是跟他说不上话了。
    距离她小产也有大半个月,叔裕每日都来陪上她半个下午。
    若是看着她心情不错,还蹭上一顿不冷不淡的晚饭。
    他每日拣些新鲜事跟阿芙说,阿芙有时候憋不住也笑上一笑,看起来倒是颇为正常,只是叔裕颇为巴结她罢了。
    婉婉听周和说,凝之和谢韵刚来京城的时候,叔裕和一帮兄弟为他们接风洗尘,席上自嘲,说是每回凝之回京,都赶上他们夫妻吵架。
    凝之问要不要谢韵来调解,倒被叔裕谢绝了。
    婉婉有模有样地学叔裕说话:“多谢哥哥嫂嫂了。不过我如今发现了,这自己作下的孽,非得自己还不可。劳动哥哥嫂嫂,总有种胁迫阿芙的感觉。我呀,还是别惹我家这位母老虎喽!”
    说的阿芙唇角一勾,也算他裴叔裕上道了。
    结果上道之后,他反而不来了。尤其是阿芙还指望着他帮她联络进宫,他反而没了人影。
    倒也不是完全不来,只是总是深夜里来趁阿芙睡着,看她一眼便走。
    因为之前阿芙明令不许叔裕过夜,叔裕是偷偷来,偷偷走。
    婉婉和樱樱那两个不争气的,也任他夜半到访。
    要不是阿芙有一晚失眠,还不知道他们的这套伎俩。
    那天晚上看着叔裕杵在她床前,吓得阿芙没敢动,第二天把婉婉狠狠问了一遍,才知道叔裕每晚都来,从不缺席。
    “姑娘,我听周和说二爷最近真的忙,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的。可是怕您一个人在府里出意外,所以每天一定要回府。估计也是只有夜里有时间,才来看您一眼。”
    婉婉小心翼翼劝道:“而且我们就在外间候着,二爷真是只看看您罢了。”
    阿芙皱着眉,难不成他们要告李丞相了?
    便只是道:“你叫周和给叔裕提一句,说我想进宫去看穆娘娘。”
    看婉婉应了,阿芙鼓着腮道:“别说是我说的,就说是你跟他闲聊提起!。”
    婉婉偷笑:“好,保管叫您在二爷面前不丢面子!”
    阿芙嗔道:“你偷放他进来的事我还没计较呢!”
    主仆两人打了一会嘴仗,阿芙终究是没再多说什么,算是默许了叔裕每晚的偷看行径了。
    到底还是叔裕神通广大,三日后,就有内侍来接阿芙进宫了。
    这趟进宫,只觉得宫里气氛格外凝重,外头甬道上,几乎没有来往的婢子内侍。
    穆淑媛生下了小公主,如今已封为穆妃,有了自己的宫殿,偌大一座殿宇,只有姐妹俩住在一起。
    阿芙逗弄着小公主,笑道:“公主闺名可起了?”
    穆妃摇头叹道:“还没等到赐名,那位不就”她撅撅嘴,阿芙心知说的是坠马一事。
    她压低声音道:“那位,怎么样了?”
    穆良人低声道:“六宫除了皇后娘娘和乔贵妃都不许去探视,不过听说,早就醒了。”
    阿芙惊道:“醒了?我前些日子还听说太后想要拥立新帝”
    穆妃拍拍阿芙的手臂,严肃道:“是裴尚书说的吧?你可千万要闭紧嘴巴,他是没把你当外人,这话旁人说了,可是要杀头的。”
    阿芙慌忙点点头。
    天,要是拥立了新帝,如今的圣上
    穆良人道:“宫里流言,说那位,半个身子,不能动了”
    阿芙惊得合不拢嘴。
    “如今中宫也不太过去照看了,唯有乔贵妃,日日不离。前几日我给太后请安时见了她一面,可是大大消减了。”
    阿芙越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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