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春宴》作品正文卷第二百四十九章:你是不相信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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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这样?这药不是应该能抑制住这伤口的溃烂速度么?”苏觅饶是太诧异了,又太害怕了,坐在地上,这一双瞳眸瞪得极大。
    “觅儿姐姐在说什么药?”
    苏觅这才回过神儿来,擦了擦面颊的泪水,扶着椅子站起来:“我是说,薛郎中开的药,这不是说,这药能抑制稽魅毒蔓延么?”
    “薛郎中可没有说过这药是抑制稽魅毒蔓延的,这药只是调理赵叔叔身子的,让找赵叔叔身子不那么虚弱罢了!”这小药童毕竟是娃娃,哪里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说完便出去玩儿去了。
    苏觅心如刀绞,想起秦楼给她的药,会不会是那要出了什么问题?
    “觅儿,你别太担心了,昨儿夜里北将军说,这稽魅毒在我朝境内也是有解药的,所以就算义父和薛郎中被抓了,也不是死路一条!”赵老三见自己这铮铮白骨露在外头,眉心一拧,死他倒是毫无畏惧,只是自己这小娘子,他如今是最放心不下的!
    “什么?这稽魅毒真的还有解药么?”苏觅仰着头,一双泪眸望着自己男人泛青的面颊。
    昨天男人正好收到了消息,北将军告诉他,这解药不是旁物,正好是他八年前在宫里,河峡谷战役出征前,皇上亲自赐予他的玲珑羊脂玉。这羊脂玉是扶苣国送来的,这玉扶苣国百年来只有这一块儿,浑身通透像是刚刚出生的婴儿肌肤一般,里头有一块一块儿的红色玛瑙凝结着,远处瞧着,这红色的玛瑙就像是偏偏红色的腊梅一般。这玉半年难得还是其次,最难得的是,这玉被扶苣国的药师,也就是薛郎中的师傅拿去练过一年的药,这炼制的药正好是各味毒药的解药,这掺杂在一起,稽魅毒也定是能解的。
    听男人这么一说,苏觅半信半疑:“那既然宫里头有这样一块儿宝玉,那为何爹爹和薛郎中还要不远万里去扶苣国和辽国求得解药?”
    “因为,咱们对于皇宫里的人来说,都是叛国的叛军,若是被皇宫里的人发现,那我们必死无疑!”男人眉心一拧,这薄唇吐字,牵扯着内心的痛处。
    苏觅心头一软,这一双小手,抓着男人的胳膊:“那……那如今夫君打算怎么办?”
    “这事儿还得和琮华军的残余从长计议,比起要去扶苣国和辽国寻求解药,这去京城皇宫里头,倒是更要凶险几分。”赵老三想起京城,想起皇宫,他这心头便颤抖得厉害。
    苏觅牵着男人的胳膊,自然是觉察到了男人的情绪,靠拢过去,贴着男人的胸膛,不敢用手环住他:“夫君,这京城我倒是大街小巷都熟悉,要不去我去京城一趟,看看能有什么法子,寻得这宝玉不?”
    “娘子,这块儿宝玉不是你说的这么简单的!八年前皇上将他送给了琮华军的首领,如今这琮华军成了叛军,这宝玉不知道还在不在!”赵老三从昨天接到这信后,便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记得当初,这宝玉是皇上在他出征前夕,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亲自送给他的。他后来听说这宝玉有治疗疾病的功效,想到自己母后,经常头疼腰酸的,便让人将这宝玉搬到他母后寝殿里。
    第二日,便听自己母后说,这头疼的毛病的确好了一些,整个人也精神了一些。再后来,他便带着几万琮华军出征黑峡谷。
    直到被说成是叛军,自己母后被废,皇后住的宫殿被一把火烧了,他都未曾见过自己母后最后一面。所以,这宝玉到底还在不在皇宫,是不是被宫里逃窜的宫女和太监抢走了,这也难说。
    “那我就进宫去,打听一下这宝玉是不是还在,如果不在了,我就去找,满世界找总能找到的!”苏觅抿了抿有些干裂的唇,这泪水又从眼眶里滑落了下来,在这清瘦的面颊上,双股双股的。
    “傻瓜,京城那么大,皇宫你又不熟悉,你去怎么找?”男人声音温和,这粗粝的大手有些乏力,但还是抬起来,将这面颊上的泪珠抚掉,然后摩挲片刻。
    “夫君,你们是琮华军的旧部,京城里的人可能认识,但是我以前只是京城城郊的乡野丫头,他们不认识的,这事儿我去打听!”
    “我说了八前年的皇宫你不熟悉,八年后的皇宫你更不熟悉,琮华军还有些人,他们去兴许比你去更合适!”赵老三心头还是感激的,薄唇上扬,又笑自己这妇人傻傻的。
    “真的么?万一你们琮华军的人露面,在京城里被抓了怎么办?夫君这伤口已经烂成了一个大骷髅,怕是时日不多了!”苏觅着急,这清瘦的身子,也颤抖得厉害。
    “觅儿,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这稽魅毒不会这么快就死了的。琮华军的旧部,已经在开始大江南北的搜索这块儿宝玉了,京城里也去了人,你放心吧!”赵老三薄唇有些干裂,透着青色。61
    这小药童哪里还能处理这么大的窟窿,也不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早就去玩儿了。苏觅拿着沾了药粉的签子,颤抖着一双手,将男人这伤口上溃烂的肉刮了下来,放在这锦布上头,这白生生的锦布上,一大块儿发黄发臭的烂肉有一股子酸涩的味道。
    看着这白色的骨头,苏觅浑身发麻,心头心疼男人得很,“夫君,这伤口太大了,怕是不能穿棉衣了!”
    苏觅清理完了这伤口,想起家里头还有一块儿锦布,这锦布是刚来这兰河村的时候,苏觅在集市上买的。刚开始买这布的时候,是为了给家里头做一些被罩被蚊帐,后来做完了,便剩下来一大块儿定好的料子。
    这大冬天的冷得很,苏觅拿来针线,快速的做了一件宽大的衣裳,然后罩在男人身上:“夫君,你暂时就是卧房里,哪里也别去,穿这身儿衣裳吧!”
    收拾好了卧房的锦布,让男人躺在床榻上,侧睡着,苏觅这才去灶房里煎药了。这药渣早上起来就浸泡好了,这下只需要一个时辰的功夫,便煎好了。
    一边煎药,苏觅心头一边盘算着,掏出了去秦楼记秦楼给的那瓶药粉来。这几天,这药粉已经用了一大半了,要是按照秦楼说的那法子,现在只能用一两次了。
    “这药粉倒是什么药粉?”
    今天这药,苏觅心头疑惑,便再也没有往里头加药粉了。煎好了药,苏觅端着碗,到卧房里,服侍自己男人喝下,然后又喂了他一碗粥。男人吃好后,就有些犯困了,然后就又睡下了。
    苏觅给这小药童做了肉菜,放在灶台上热着,自己便出门去秦楼记去了。
    她这心头一直有疑惑,为何秦楼说的,这药粉吃了能抑制住这伤口,现在这伤口却更加严重了。到了秦楼记,她和上次一样,借着自己身量娇小的优势,从柱子后头遮掩着便摸到了二楼秦楼住的阁楼里头。
    这秦楼好像料到她要来一样,苏觅推开门就听见他说了一声:“你来了!”
    “怎么,你是知道我一定会来找你么?”苏觅手里捏紧这药瓶,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说吧!是又怀疑我什么了吗?”
    秦楼正在写字,苏觅不知道,这秦楼平日里瞧着放荡不羁的,原来还写得一手好字,这宣纸上头的字苍劲有力,瞧着倒是和这张笑嘻嘻的脸有些不符。
    “你给我的药粉,倒是是什么药粉?”苏觅这眼眶早已经通红,抓着这药瓶,放在秦楼这案桌上。
    秦楼嘴角上扬,一丝不屑,放下手中的毛笔,将这精致的药瓶拿在手里,大拇指一弹,便开了这瓶盖,接着拿着这药粉晃动了几下,便全部倒在了自己嘴里。然后又端来半盏茶,一仰而尽,“这下,你相信了吧?你不会以为,我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吧?”
    苏觅本来是不相信的,但眼睁睁的看着秦楼,将自己搁在桌子上的药粉全部吞掉,又一怔,知道他生气了,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你……你吞掉这药粉,可中毒之人,也越来越严重了,这也是事实!”
    “那这也不是药粉的错?只能说,那中毒之人命里就有这劫数,与我秦楼有何干系?”秦楼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嗖的一声打开扇子,遮住了自己的脸。
    “你胡说什么,这药的事儿,我相信你就是了!”苏觅知道,这秦楼是断断不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的,这药粉肯定是真的无疑了。
    “你现在这个样子,不就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我……我也是着急,用了你这药粉,伤口不但没有抑制住,反倒更加严重了!”苏觅一着急,这眼眶里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了,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唰唰的往下流,这声音也哽咽了。
    秦楼这眉心一拧,心头竟然开始犯疼起来,揭开遮住面颊的扇子,嘴上还是生硬得很:“你是来我这里哭丧的么?我这里可是我朝钰扶苣国边境,最大的酒楼,你哭丧会影响我生意的,真是晦气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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