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密码》作品正文卷第二百六十章黄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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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默默跟在白亦从的身后,何漫舟表现得相当沉默。
    这座山洞之中藏着何种秘密,早在机场的时候白亦从就已经告诉过何漫舟了,连同白家老爷子曾经讲过的晦暗不明的故事,都将有关于“神女的战衣”的线索展露出来。不出意外的话,等到神女的战衣重新汇集一处,就是最后与楼兰小公主大战的开始。
    但是,何漫舟的顾虑并非如此。
    她的心间萦绕着无数杂乱无章的情绪,真正让她不安的是心底昭然若揭的秘密,直觉告诉她,在她的身体之中沉寂着的灵魂,是比楼兰小公主更为可怕的东西。
    甚至于何漫舟都分不清楚,到底是她一路查到了现在,终于即将揭开最终的秘密,阻止灾难的发生。还是被两方势力推搡着来到了这里,她即将成为巫族维持千年的灾难的牺牲品,亲自唤醒某位灭世的神祗,这一切不过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只是打开一切的钥匙,是召唤神祗的工具,只能旁观着这一切,却不能改变任何结果。
    而这个神秘的山洞,正是孕育神明的温床。
    大抵是心底想着事情,何漫舟一路上沉默不语,连注意力也慢了半拍,直到走了一小段道路之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所谓的“向导”早已经不知踪影了。
    何漫舟用短短几秒钟时间回忆了次仁格桑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时候,想起的却只是一片空白。
    方才在山洞的入口.交代完情况之后,那个藏族少年还说了什么呢,之后他有再说过什么吗?
    记忆仿佛出现了偏差,何漫舟居然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次仁格桑?次仁格桑”
    何漫舟急急地喊了几声,可是并没有人回答她,周遭唯一的回应只有回荡在山洞之中的缥缈回音,夹杂在持续不断的单调水滴声,无形之中透露着说不出的诡异感。
    “不用再叫了,小舟。”
    “怎么?”
    白亦从将手臂按在何漫舟的肩膀上,不着声响地示意女孩子冷静下来,等到何漫舟的情绪稍微平静之后,他才不紧不慢地解释起来。
    “次仁格桑根本没有想过在山洞之中替我们指路,他只不过是想要把我们引到这个山洞而已。之后的事情不在他的管辖范围内,他也没想过要管,此刻的不在场更是显而易见。”
    “不是,这事不对劲啊,”何漫舟稍微想了想,连忙问道,“白亦从,你想想,次仁格桑连这个山洞都不敢进,明显就是趋利避害嘛,那我们不是被他骗了吗?还有你也不对劲,既然看出了次仁格桑有问题,为什么还要顺着他来,明明应该压也把他压进来的吧,作为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他总不至于再留后手,怎么着也不应该让他提前跑路吧”
    “在进入山洞之前,我不是告诉过你,不必再问下去了吗?”
    “对啊,我话还没说完,就让你给拉到山洞里来了。”何漫舟小声嘀咕了一句,素来情绪分明的脸上,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还不如那会儿多问问呢,保不齐就能早点知道次仁格桑在给我们下套,不至于被他耍得头头转。”
    “事实上,次仁格桑的态度已经很明白了。”
    对上何漫舟明显带着疑惑的目光,白亦从没有再绕弯子,当即说了下去。
    “在山洞入口时,次仁格桑提到的那位女孩子,想必就是巫族圣女了,在什么情况下你才会把最为重要的人托付给旁人,而不是亲自处理?”
    “当然是我没办法做这件事的时候。”
    对上白亦从目光里的默认,何漫舟顺着这番话想了想,终于有点理解整个事情的经过了。
    合着次仁格桑早在没有进入山洞的时候,就已经把自己的态度泄露出来,或许是出于对巫族圣女的关切,又或许是因为一瞬之间的于心不忍,他那时候明显说的多了。
    何漫舟当时没有想得这么深远,更没有去深究次仁格桑言语间的真正含义,但是白亦从却把一切听得清清楚楚。正是因为看出了次仁格桑心底的小算盘,白亦从迅速在脑海中将诸多线索串联起来,所以他才干脆顺水推舟,没有继续盘问下去了。
    然后,便是现在的局面了。
    想通这些事情之后,何漫舟深感自己跟白老板的思维差异,并油然生出了些许敬畏感。她一直自诩我行我素,从来都是敢想敢做,很少考虑后果,因为这样的性格,老何当时没少教育她说凡事需要多去斟酌,何漫舟也深以为然,知错不改。
    谁知遇上了白亦从,何漫舟才知道什么叫做小巫见大巫。
    原来以身犯险也会互相传染的吗?
    何漫舟早前就看出次仁格桑很不靠谱了,一个连小事都会算计旁人,为了收取不义之财搞出那么一件装饰“豪华”的民宿的人,怎么可能在有关于巫族的事情上毫无准备呢?
    即便是何漫舟这个懒得窥探人心的人都明白,在没有摸清次仁格桑的真实目的之前,跟随他攀登卡瓦格博峰本身就是一种极大的风险。可是白亦从偏偏表现的相当笃定,仿佛一切都在计划之中,何漫舟也就下意识地选择相信自家男朋友的判断了。
    之前何漫舟还当白亦从有着什么后手,谁知道白老板的对策居然就是将计就计,以不变应万变啊。
    明知道次仁格桑把他们带到这座山洞有问题,倒是一个敢去,一个敢来
    何漫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白亦从这位爷太过有信心,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还是该为他们之后即将遭遇的危险表示担忧,进入这么一个有去无回的地方,真的可以全身而退吗?
    而反观始作俑者白亦从,则是一如既往地淡定。
    他仿佛没有看出何漫舟的错愕,只是微微一点头,又再继续说了下去。
    “最简单的道理,之所以我们可以跟次仁格桑达成合作,是因为我们有着共同的目的,核心利益又不冲突——他的出发点是巫族圣女,我们的出发点是遗王宝藏,而这两件事唯一的交汇点,就是这一座山洞。次仁格桑只是想要救人,对宝藏本身没有兴趣,如果我们可以来做这个替死鬼,他又何必亲自以身犯险呢?”
    “巫族圣女在这座山洞之中,次仁格桑知晓这一点,却不敢进来。而我们的死活与他无关,却是巫族圣女唯一的转机,所以他才不肯进入山洞,却要费劲心机把我们带过来,做他的替死鬼。”
    “没错。”白亦从淡淡应道。
    “合着这小子的如意算盘打得还挺好,就是把我们当枪使啊”
    何漫舟忍不住骂了一句,然后很快收了声。
    秉持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她用了几秒钟整理好自己的思绪,只得快速接受现状,并从当下的局面中找到突破口。
    “可是,次仁格桑怎么能找到这个山洞呢?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我总觉得在点燃了那两只红烛之后,我看到了那座通天塔,就是我们在坞城寻找那座古庙的时候,你跟我说代表着虚幻和现实的那座通天塔,难道次仁格桑也可以召唤蜃楼吗?”
    “问题的症结就在这里。”白亦从淡淡地说。
    “什么?”何漫舟连忙问道。
    “次仁格桑不应该找到这个山洞,换句话说,只凭借我们两个人,也不可能真的找到“神女的战衣”碎片的位置,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些人已经坐不住了。藏在幕后的人一直通过某种途径控制着局面,在关键的节点上给予一些推力,这次他显然就是想要通过次仁格桑引我们入局。角逐才刚刚开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他乐意让曾经掩埋的东西重见天日,置之死地而后生,主动权就不再属于他们了。”
    至此,一切都变得分明了。
    与其说是白亦从跟次仁格桑合作,倒不如说他是想通过这位藏族少年作为纽带,引得藏在幕后的人出手。而现在背后的人已经坐不住了,他一直藏在暗处,白亦从自然找不到他的马脚,但是当两方的对峙开始,被一年前的那场意外掩饰着的谜团,也就浮出水面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如此大的信息量骤然袭来,何漫舟终于有点急了。
    藏在她心底深处的不安在此刻无限放大,或许是反复出现的幻境给予的预示,又或许是冥冥之中的第六感,她总觉得在这个山洞之中埋葬的秘密,必定会使局面天翻地覆。
    “没有次仁格桑带路,幕后的人到底想要做什么,我们也不清楚,最主要的是这座山洞白亦从,这一路走来我一直觉得怪怪的,好像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我们总不能就在这里兜圈子吧,这个地方这么邪乎,咱们还能出的去吗?”
    作为另外一位当事人,白亦从的反应显然比何漫舟淡定很多。
    “次仁格桑已经不重要了,他在不在都影响不了事情的发展。”
    “白亦从,你就别跟我打哑谜了,你到底有什么计划,直接说好不好?”
    “巫族的事由需要旁人来解决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白亦从的手指扣在手电上,发出细微的敲击声。
    借着微弱的光线,何漫舟仰起了头,她看着男人锐利的侧脸犹如冰雕一般,将神色尽数藏在了淡然里边,没来由地让人心安了许多。或许真的有一些人天生就是合适的领导者,就比如白亦从,仿佛不论多么棘手的情况,到了他这里都显得云淡风轻。
    而这一句反问让何漫舟沉默了下来,她试图从曾经那些凌乱而散落的记忆之中理出脉络,将心底的不安克制下去。
    可是还没等何漫舟彻底整理好自己的心情,白亦从的话语声就再次传了过来。
    “就是这里了。”
    “什么?”何漫舟强忍着太阳穴一阵阵袭来的昏厥感,低低问道。
    “我和何教授遭遇意外的山洞就是这里,只不过曾经的记忆出现了偏差,或者说,是被有心人恶意篡改了。之前我一直觉得那场意外是我们冲撞了楼兰的神,但事实上,神祗不会在条件不成熟的情况下苏醒,我们之所以会发生意外,是因为我们找到了背后那人的身份。”
    “你是说楼兰小公主的那位帮凶?”
    空气间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熏得人头晕目眩,何漫舟的嘴唇上下碰了碰,她的声音渐渐跟洞穴中的回声重叠,一切都变得飘飘渺渺,所以跟白亦从的对话也变得不再真切,几乎像是她在极度慌乱之下产生的幻觉。
    “对,楼兰公主的帮凶,白家的叛变者,我想起来了,那个人到底是谁。”
    “那个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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