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假”迎春》正文第二百四十一章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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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春蹙了下眉头,“我倒觉得你再劝劝母亲才好,毕竟,大妹妹还这样年轻啊。”
    孙绍祖望着迎春微拧的柳眉,“你倒爱操心,你当我没说过么?母亲说这是大妹妹的意思。”
    迎春想到孙惠雁事事以孙老太太为主,又说,“你还是再劝劝罢,我改天再劝劝大妹妹。”
    孙绍祖答应下来,目光落在面前晃动的帘子上。迎春看孙绍祖若有所思的样子,问道:“可是有什么事了?”
    孙绍祖想了想,下定决定,走到迎春身边坐下来,“我想我该和你讲讲我和惜月的事了。”
    这是孙绍祖第一次和迎春正面提到惜月,迎春早听过惜月的各种传闻,心下对惜月很是好奇。听孙绍祖现在这样说,索性转过头来,正色的望着孙绍祖。
    孙绍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悠悠讲起。“你也是知道的,惜月是我姨母的大女儿,惜月比我小两岁,因我和惜月年岁相仿,自小,我们常在一起玩耍。因为碧容是比我小得多的,我倒不喜和碧容玩,总是和惜月玩在一处。而且,惜月从小就善良,性子也温和,而碧容从小就有些跋扈,这也是我不喜欢和碧容一起玩的另一个原因。”
    说到这里,孙绍祖牵起迎春的一只手,团在掌心里。“就这样,我和惜月从孩童的玩耍中悄悄长大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说到这里,孙绍祖笑了一下,“惜月开始变得越来越美丽了,她也害起羞来,见我时,不再像从前一样扯着我的手叫我,她只是轻轻的唤声‘表哥’,然后立在姨母身后。有时候惜月悄悄的望着我,偶尔被我发现,她的脸就会红了起来。”
    “惜月女红做得极好,她做的帕子和荷包都是极好看的,就像她一样。有一次,她偷偷让人送我块帕子,我一看极是喜欢,悄悄的藏了起来。就是那块帕子,被我现在也珍藏着。”孙绍祖望着迎春,“就是你看到的那块。”
    迎春一笑,并没有打断孙绍祖。
    “我十五岁那年,母亲开始给我议亲,母亲着实看中一个知府的女儿。我知道此事跑到母亲面前坚决不要娶那个千金,也就是那时候,母亲知道我和惜月心心相映之事。母亲反对,她的理由倒是简单,姨父是个极不妥当之人,母亲怕我有这样的岳父而影响我的未来。可是我偏就要非惜月不娶,那段时间,我和母亲闹得很僵,母亲索性把我关了起来,不许出门。”
    “我被关在房中,很是焦急,怕母亲果真定下我的亲事后,我就不能再和惜月在一起了。在我的心里,惜月就是唯一,我不想用妾的身份来委屈了惜月,我那时只想拥有一个我爱的人,不想像其他男子一样妻妾成群。我让厚朴悄去找惜月,只想得了惜月的一句话,如若她肯和我在一起,纵是抛了身份和亲族,我也是愿意的。”
    “我在被人看守的房子里,如煎似熬的等着厚朴归来,我坐立不安,我心神不宁,我怕最终等来的是惜月冷冷的拒绝,我甚至想,如果惜月拒绝了我,我岂不是连生着的希望都没有了么?一个时辰,竟然变得那样漫长,厚朴终于回来了,他说是因为看守的人太多,他没时间进了来,所以耽误了时间。厚朴说,惜月知道我被关起来时,哭得什么似的,她写了一封信托厚朴给我。”
    “我迫不及待的打开惜月的信,惜月只在上面写着几个字:定不负相思意。我看得心潮澎湃,看得热血沸腾,原来惜月也是极爱我的。厚朴又告诉我,母亲正在差人给我选冰人合八字。我情急之下,让厚朴又去找惜月,我决定带着惜月离开这里。”
    “我和惜月约定在第二日晚亥时初,我到姨父府西角门等惜月。我拿了自己从前的体己,包了几件衣服,让厚朴引开了看守的人,我逃开了家。等我到了姨父府西角门时,敲了门,惜月就出来了。我把惜月扶上了马车,自己来赶车,我带着惜月逃离了,我想着从此和惜月就是过上神仙眷侣一般的生活了。”
    “惜月把自己的体己交给了我,我知道惜月是把她的一切都给我了。我和惜月一口气到了福州府,我拿着自己和惜月的体己去买了一间小院落,和惜月住在里面,安顿下来的第一天,我和惜月拜了堂,那天,惜月成为我的新娘。那段日子真是我一生难忘的,每天惜月都陪着我,我抚琴,惜月做画,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孙绍祖的脸因为回忆而变得温柔起来,“只是,我们都不善于生计,几十两银子,不久就被花光了,我和惜月的日子过得捉襟见肘。你记得我从前和你说过么?我是连剩饭有时候都是吃不上的,我说的就是那时。惜月总是把饭都留给我,我又心疼她,最后两个人谁也吃不饱。这样的日子,我们过了有一段时间,不久,惜月身子不适生病了,我没钱给惜月请大夫,惜月的病就愈来愈重下去了。斟酌了很久,我决定带着惜月回家。”
    孙绍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就这样,我带着惜月又回了家。母亲见我和惜月这样狼狈归来,很是生气,虽然迎了我们回来,却依然很生我们的气,毕竟,我逃离家门时并未想过母亲的感受,母亲就是恼了我们,我也说不出什么来。母亲是刀子嘴,豆腐心,她虽然不和我与惜月说话,却依然给惜月请了大夫。母亲告诉我,惜月只能是个姨娘,不能成为我的夫人。我大骇,母亲说:奔者为妾。我虽极力抗争,可是连族里都觉惜月已无资格成为我的夫人。”
    孙绍祖垂下了头,脸贴在迎春的青丝上,“就那一句——奔者为妾,从此,惜月就只是个姨娘了,而我,也不再想娶一个于我而言极陌生的正妻……可是就是这样,大夫依然没有救回惜月的命,惜月在一个冷得令人心颤的隆冬里,香消玉殒了。”
    夫妻二人良久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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