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扰人》第九十三章难言之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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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妹妹言重了，在世上闯荡，随时都可以有各种，意料不到的事情发生，能够在别人危难之际施以援手，我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份内的事情而已，还请你千万不要太记挂在心上！而且这一次，你可以说及时出手救了我的命，那又该怎么算呢？”
    虽然隔着面具，从未见过她的脸孔，但是一段时间以来，无论是这种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的，还是豺狼猛虎等走兽，我总是会留神注意她或它们的双眼，因为眼睛，至少很大程度上，总是没法骗人的。
    尽管确实传说有超一流的忍术，连眼底透露出的神情都是假的，瞳孔里出现的只是真实的幻象，但那是遇上陌生人，或者临敌之时，当然不可同日而语。这种情形，我想我还是能够分辨得出。
    自那日在林中第一次相见，她领命行刺哪个重要人物，我虽不甚通音律，也隐隐觉得她的箫声中，蒙着一层犹疑或忧郁。如今细看她的双眼，虽然晶亮清澈，但透出的忧伤，似乎只有更重。我却也不好再接着和她对视，个中原因未必是我能管得了的，
    “这个自然，谁都不敢说自己没有需要请人相助的时候，那时当然要另行打扰，就不和您客气了！”
    我把她向鬼步门的众位妹妹，相互引见已毕，却发觉，这是又该到了要分手的时候了。
    尽管她不想说，看她做的那刀头舔血的没本钱买卖，相比较我来说，也没有什么本质上的不一样。世间强手，层出不穷，这种活计，自然是有了今天，也怕没明天。
    “这次我特意来找你，就是想要找到这把利刃的主人，能帮你的忙也是意外之喜，事先我并不曾想到，”
    她的声音，可说非常的低哑，但却足够的清晰，内力修为是不弱的，
    “尊主对我有救命之恩，本我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但如果那日我不明不白地死于荒山野岭，至于报恩还是什么的，就更加是一件遥不可及的事情了，再也无从谈起。
    “这么久以来，这、这是我第一次失手，尊主分派任务时，按说不会超出这人的能力范围，本来我也以为自己是十拿九稳的，看来还是大意了……我还要回去向尊主复命，再好好想想，到底应该向尊主怎么交代，她老人家面前，可不能信口雌黄，但是如果我就这么一走了之的话，就是躲到天边，也一定会被她找出来，那时候，便真是求死不能。
    “真是没有想到，平素我从没有跟别人，说这么多话的，甚至连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虽然你话说的这么客气，而且我那日后背重伤，相救之恩，实是感激不尽，但岂不是什么都被你看到了……”
    她欲言又止，尽管还是看不到她的神情，但声调逐渐变低，目光游离在一旁。
    当时我确实没有想到那么多，只是觉得救人要紧，可现在想来，这么做确实有些冒失了，后果好像比抓捕恶贼，还要让人挠头不已。
    看她默默的将脸转向水边，只向我留下一个落寞的侧影，可能是因为受伤的缘故，身形并没有那么流转自如。经历过生死关头，一个人的性情，恐怕也多多少少，要产生些变化的。多说无益，她又没有怪我，也算是承了我的情，我向她抱了抱拳，即是相谢，也是告别。
    我向鬼步门的各位姐妹辞行，因为将会有一段时间，不能够再次相见，不过大家之间使用约定的记号相互联系，经过这一次的试演之后，只会更加熟练，所以这一切都并不是问题。
    我且让离夜袭夜等四人，暂理门中事务，以四人之机敏乖巧，鬼步门自行运转，本不成问题，只要任何时候，都不要轻易和别的什么人随便置气便好。
    这来历不明，甚至可以说鬼使神差的阵法，更应该勤加修炼，进一步发扬光大，其实在任何时候，作为自保，足绰绰有余。若有什么事情，大可来联系我，想来几日之内便可赶到。
    人总是身不由己，现在我身上，也有很多要办的事情，所以这个有家主这个称号本是好事，却还并不能够安安心心的，在山野之中，相安一隅，还请各位帮众姐妹，千万见谅，还不要怨我薄情寡义，而不顾她们的死活。
    此番费尽心思，终于算完成了前田大人的委托，我也可以回去向秀次复命了。
    计算一下日子，这次回去恐怕比之前，交代的时间要久得多了，秀次性格反复无常，看来再被他痛斥一番，是免不了的。
    将这贼人的首级，包好系在腰间，这里的事情，不管完不完满，也算是有了一个结局。
    那本经书已经被这首级的主人毁于一旦，再没有任何痕迹留下来了，同是学武之人，我对里边的内容，说一点不好奇就有些言不由衷了。武无第二，有谁又不希望自己是天下无敌呢？尽管我并不是，一定要修炼这种邪门的武功。有他这个活生生的例子，难道下场还不够惨么？
    持续已有些时候的迷蒙大雾，终于开始慢慢变得淡了，远处的水面，已经能够分辨的清。各自出来讨生活的渔船，在水面上穿梭来去，继续他们一成不变的平静生活。既不知道，想来也不感兴趣，这座城市的其他角落，曾经发生过什么。
    众人从林中各自散去，我也准备寻一匹快马，速速往回赶。可是左近走了几里，竟然都没有人家。这样下去还不知道要耗到几时？只好凭印象，往比较近的集市赶去。
    大约也就走了半个时辰，我发现前面竟然聚了不少人。
    通过这段时间在能登城里城外盘桓的经验来看，也许是因为这里地广人稀，很少有人聚会的地方，就连集市，也比那些大城市，要萧条许多。因此，这次来的人，出乎意料的多，但是大家都很有秩序，自觉的排成一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