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扰人》第九十四章但求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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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起在寻访这个贼人的路上，耳闻有个老和尚在山里边分发粮食，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很多当地贫苦的百姓，还有流离失所的灾民，都被吸引过来。
    如今四处常年战乱都不太平，人们简直就把他当做一个活菩萨相似，希望找他扶危解困，就连有什么疑难杂症，也希望能在他这里得到救治。
    能登城也是各方势力争夺的焦点，战事频繁之下，民众深受其扰，大名安抚灾民，毕竟也不可能面面俱到，这个老和尚也在倾尽财力做着同样的事情，听说他每天早起和自主赶来的帮手们，做了固定数量的饭团，就在寺庙附近，给有需要的人分发，因为急人所难，所以近一段时间来，名气越来越大。
    我倒是想看一看这个老和尚，便在旁边一直等到，整个粮食分发结束。最后一个人，从老和尚手里接过食物后，深深地鞠躬行礼。老和尚两手合十还礼，闭上双目。
    有一个看起来年纪甚轻的小和尚，急匆匆地跑了过来，附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师父，已经有消息传开，就在决见川附近的密林之中，出现一具无头尸体，官府已经派人将他收敛完毕了。而据说从着装身形上看，和师叔十分相像！”
    尽管他应该是特意压低了声音，但是却当然不会知道，我是完全可以听得清的。
    老和尚连眉毛也没有动一下，似乎对这个结果早就有所预料。
    “我在这里做些微薄功德，也算是替他弥补那些罪业，希望他能够谅解我的苦衷，早知如此，唯一的方法就是散掉全身武功，成为普普通通泯然众人，他走火入魔，已经执念入脑，又怎么可能听得进去我的劝呢！唉，师弟，如果在另一个世界泉下有知，该不要怪我躲着你吧！”
    我们这样越俎代庖替别人清理门户，也不知道净土真宗的人会怎么想。
    听闻这些僧人非常护短，无论自家的僧徒犯下什么滔天罪行，癞痢头孩子也只是自家的好，被外人帮助，料理自己的家事，恐怕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地方。
    这件事目前到此为止，却最好不要走漏风声，否则惹祸上身，后患难料。
    今日的粮食分发已经结束，人群慢慢的都已经散去，我已经走了很远，回头望时，那老和尚还在默默打坐，好像一座泥塑的雕像。而年青的小和尚，拜伏在地，头也不抬，仍然保持着那个姿势。
    找了快一个时辰也没有打听得到，什么地方有脚力快捷的马匹出售，穷乡僻壤，这个事情也不能够挑拣太多，只是被搅得心绪烦乱。
    这样磨人心性的过程，还不知要费多少周折，一时我也有些气馁。
    既然没有结果，着急也是无用，我只好先信着步子，顺着大坂方向走去，也并没想到要如何快法。
    看天色已近正晌午，不知是七尾湾还是哪条湖的支流，横拦在回经大坂的路上，抬眼却望不到对岸。此时阳光毫不吝惜地洒在波光闪闪的水面，一改前两日我满眼所见的雾气沉沉，水里也不再似那时的浑浊不堪，竟然泛着浅蓝色的光。
    虽然寻找脚力甚是麻烦，比较心神不宁，但看眼前难得的一方好水，我也觉得心中轻松许多，为什么不干脆横渡过去？
    我突然觉得几日来的辛苦，好似只有如此畅游一番才能够缓解，这个念头上来也是非常的奇怪，当时我便想，何须有太多顾忌？收拾了一番，便一头扎进水里。
    在这个抬眼七八里内渺无人烟的地方，附近也没有其他闲杂人等，会对我的行为大惊小怪，说三道四。
    至于阿舍能不能跟得上，我倒并不担心，你要是有兴趣，就跟我一起来吧！
    似乎早有预料一般，看我并没有危险，它就常常不在我身边，不知何处玩耍去了。也还真是一个自由自在的性子！倒要考校考校它，是不是还能跟得上来？
    真难想象它跋山涉水，会是一个什么样子。这个甚是通灵的家伙，一般的艰难险阻，可是绝对挡不住它的了。
    阳光穿透之下，浅水处几米以外的事物都亮晶晶可以看得见，身边五彩缤纷的鱼儿，或前或后，簇拥而过，地面上又到哪里找这些奇妙的景象呢？
    自那天追逐落荒而逃的淫贼，功夫已经撂下了许多日，近来疏于历练，没过多久，丹田内的气息已经感到阻滞，修炼时必须努力接近自己的极限，才会有所提高，于是我定住一口气，愈加往深处游去。
    水底深处礁石林立，远远看去，便锋利无比，此处已经漆黑一如深夜，却能感到，身边的暗流劲道愈加汹涌有力。我也得放慢了速度，免得被水流带动，一头抢上去挂花见红。
    迷蒙模糊中，我只瞧见一巨大的水下生物，黑黝黝的形状甚是奇特，在水中竟然还能睁眼，似乎定定地瞪着我。
    ***
    抬头看见一旁的银行特别专属经理，好像已经在我们身边站挺久的了。我先从入神的状况，回到了现实当中。再看一看表，应该已经过了银行下班的时间了。
    出于礼貌，内着白衬衫，文质彬彬，又身材饱满的少妇型客服经理，当然不好意思打扰我们这两位“贵宾”。
    我连忙推了一把大口，起身向这位职装OL行了个礼，将我们的书信，重而重之的交回她手里，看她再度封回保管箱，然后微微前倾俯下身子，送我们走出银行VIP房。
    从贵宾室出来，原来已经到处都是灯火通明。
    “这个吸血淫贼竟然还是净土真宗的一个高手，虽然谈不上祸国，但是也足够殃民了，看来武艺这个东西好像很难说，可是真的有人，练功练的便走火入魔了吗？这种梗我以前都是当武侠小说里面乱扯的，以为并不足信。”
    “别看的太入迷，搞不清楚状况！反正这书信里的内容，我可从来都没当过真！”
    大口君马上就开口讽刺我，但这个时候，我的心思却已不在跟他逗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