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画》28.至高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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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院。
    陆纯又奏:“李府主助教主平定朱宗镇叛乱,居功厥伟,今又升任风衣府主,循例应授右使荣衔,请教主定夺。”杨清道:“本座也正有此意,只是右使乃教中至高荣衔,需政务堂大会合议后方得颁授。如今韦左使出镇江南,东使又缺位,急切难成。本座已派快马召韦左使回山,倒是东使荣衔谁可接受?”陆纯道:“关中总舵主刀天妄镇守山陕多年,劳苦功高,可授东使!”杨清道:“此事发清议院清议。召开政务堂大会也是你清议院职责,也由你全权处置吧。”
    育生院剑院藏书楼后有一座清幽二进小院,少冲迁入育生院后便居住于此。少冲调任川中总舵主后,曾将金菱儿接到成都。金菱儿耐不住南方湿热只住了半个月便回了安平堡,少冲回房后,心中闷闷不乐,忽听案前有轻微的脚步声,以为是侍女送茶,便道:“放在这里就可以了。”来人不做声。少冲抬头一看,却是柳絮儿。
    柳絮儿回山闲居,一晃已有三载。少冲惊问道:“你怎么来了?”柳絮儿眼圈红红的说:“你不来看我,我也不来见你,以后就不见面了吗?”少冲闻听这话颇为动情,吁叹一声道:“回来就好,这两年委屈你了。”柳絮儿闻听这句话,泪花就簌簌往下滚落。
    她刚扑倒在少冲怀中,门外就传来一阵嘈杂声。只见金菱儿怒气冲冲直闯进来,案前执事李浩瑜灰头土脸地跟在后面。少冲诧异道:“你怎么来了?”金菱儿双目含火道:“我便来不得吗?”盯着柳絮儿,眼中能冒出火来。
    柳絮儿勉强挤出一丝笑,道:“妹妹一路辛劳,还是先歇歇再说。”金菱儿闻言腾地跳起来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在这里充什么正房?”柳絮儿唬了一跳,长气不敢出一口。少冲喝道:“好啦,你少说两句。”金菱儿恨声嚷道:“是她还是我,你选一个吧。”
    少冲只剩苦笑,忽见李浩瑜在院中探头探脑往里打望,便大喝一声:“你还不滚出去!”金菱儿听岔了音,误以为是呵斥自己。一张脸上顿时写满了惊愕、委屈,她冲着少冲绝望地叫道:“你不要我了?我走,我走!”抬腿往外跑。
    柳絮儿推了少冲一把,急道:“你还不追去,出了三长两短,我还能活吗?”少冲赌气道:“让她走,看她能去哪。”心里到底放心不下,等他追出门,已不见了金菱儿的踪影,忽见李浩瑜在墙角朝自己招手,跟着他走。拐弯抹角,在园中的荷花池畔找到了金菱儿,正坐在池边树下抹眼泪。
    李少冲凑上前扶她肩,被她狠狠地抖了去。知她在气头上,少冲不敢造次,陪坐在一旁,往池水里丢石子。约过一盏茶的工夫。金菱儿道:“你是精卫,要把池子填了?”少冲哈哈大笑,搂住了她要亲嘴,金菱儿使劲挣扎,没能挣开,脸被舔的湿乎乎的,就顺服起来,说:“你想她回来,就光明正大的把她接进来。你们这样偷偷摸摸,岂不让人笑话?旁人怎么说,说我是母老虎容不得人……”
    少冲揽着她的细腰,说道:“其实她的身世也蛮可怜的,自幼没了父母,一个人在世上孤苦伶仃的,就像这水中的浮萍,随风逐浪,飘落无依。”金菱儿推开少冲的手,说道:“那我呢?我又有什么依靠?”少冲捏了捏她的鼻子,说:“我不就是你的依靠吗。”金菱儿拨去少冲的手,幽幽地说:“过去是,将来还是吗。她来了,你要分一份给她,明日还会有人来,后天呢,还有多少人要来?你还能顾得过来吗?”
    望着少冲的窘态,金菱儿竟扑哧一笑,刮着他的鼻子说道:“冤家,跟你说笑呢,她是无根的柳絮儿,我可是有根的菱角,用不着你牵挂。好哥哥,去哄你的絮儿妹妹吧,莫伤了人家的小心肝哟。”少冲握着金菱儿的轻轻地拍着,感慨道:“好菱儿,你们都是我的心肝好宝贝,离开谁也不行。”金菱儿笑道:“我的好哥哥,是人一副心肝就能活命,用不着两副那么多的。”
    送走了金菱儿,少冲唤来李浩瑜,当面训斥道:“你是做我的案前主事,不是我的仆奴,更不是我门前的一条狗,你看看你自己,畏畏缩缩的,像什么样子?”李浩瑜遂挺直腰,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刚刚得报,韦千红已回落髻山。今早他向教主上了一道表章,劝教主尽早还宫,理由是按我教规矩政务堂大会历来都是在中宫监政务堂召开的。”
    李少冲道:“那就让她回去,院小人多也着实不便。”李浩瑜道:“陆纯奏请召开政务堂大会,用心不纯。韦千红上这道表章更是居心叵测。属下担心他们会在政务堂大会上突然向府主发难。”少冲抬眼望天,哈哈一笑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猎狗烹’。古今一理。好在咱们有田有产,不至无处可归。”
    二日,李少冲请辞风衣府主复任川中。杨清问韦千红:“北使此言如何?”韦千红道:“李北使平叛有功,护法得力。自接掌风衣府,不辞劳苦,兢兢业业,为众人楷模。今百事复兴,正用人之际,望请北使以大局为重,辅助教主,广大我教。”杨清道:“左使所言极是。北使所请,恕本座不能答应。”
    少冲道:“近日得闻,八月十八日中原各派会聚华山开英雄大会。窃以为此次中原各派会聚华山殊为可疑,恐各派与蒙古人暗中联手,如此江南半壁将不能久保。天下大乱,于我教亦有莫大之害。此事不可不察。”
    杨清问:“北使有何高见?”少冲道:“愿往华山,暗行釜底抽薪之计。”
    韦千红道:“李北使正堪担当此任。北使师出洪湖,又曾卧底紫阳,熟谙中原武林人情世礼。北使出使,定可马到成功。”
    杨清点头微笑,向新任东使、关中总舵总舵主刀天妄说道:“那儿是你的地盘,你要全心辅助北使。”刀天妄答道:“属下定效死命。”
    堂会即散,杨清命摆宴兰草厅,各府院厅监局所正副主事皆在邀请之列。歌舞饮酒至一更天才散。李少冲归来,众皆愤愤不平。少冲道:“秋游华山乃人生一大乐事,诸位为何不喜反忧?”杨竹圣道:“咱们是育苗栽种,眼见有了守城却让人家摘了果子,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去?”少冲道:“错过这季还有下季,只要你我兄弟耕种不辍总会有收成的。”众皆称是。
    华山南接秦岭,北瞰河渭,扼守关中地区进出中原的门户,素有“奇险天下第一山”的美誉。
    入秋之后的华山,山林尽染,红橙黄绿青蓝紫各色具备。少冲一路走来,被这秋景感染,暂将一腔烦恼抛闪在一边。柳絮儿和金菱儿私下悄悄跟着,待少冲觉察时,已将出川,无可奈何只得带在身边。在华山南麓偶遇钟白山。少冲道:“西隐一脉从不参与中原武林之事,钟兄如何也到了华山?”钟白山笑道:“贵教也从不问江湖之事,李府主不是也来了吗?”二人对视哈哈一笑。
    钟白山道:“明晚华山论剑,传言将要决出一位顶尖高手添补白师叔留下的缺位。小弟愿助府主达成心愿。”少冲道:“钟兄何以认定我就要这虚名?”钟白山道:“梨花社草创之初亦被视为邪魔外道。中原各派必欲除之而后快。三年间,有少林、铁枪、丐帮、孤梅、九鸣山庄五次攻入晋州。梨花社几欲灭门。自二十年前白师叔在华山之巅跻身十绝,梨花社与中原武林只争利不争义。各派虽仍敌视,内心却已不再视梨花社为邪魔外道。”
    金菱儿插嘴道:“中原十绝当然是中原人,自家兄弟就算打的头破血流,也有和好的时候,总比外人来的亲呀。”一力撺掇少冲去夺十绝之名。
    少冲笑道:“听君一言,茅塞顿开。我敬钟兄一杯。”又笑道:“你是菱儿义兄,与我本是兄弟,以后不要在一口一个府主,倒显得生分了。”金菱儿亦笑道:“若按我们老家规矩,你们就是连襟呢?赶得上兄弟一样亲呢。”众人都大笑。
    宴散,钟白山便将素日所见的各门各派的武功路数说与少冲听。兴之所至,就拉出了畅谈通宵的架势。柳絮儿旁听了一阵,抵不住困意离去。金菱儿去厨下冲了壶进来,一边服侍茶水,一边旁听,丝毫不觉困倦。
    自黄山英雄大会起,英雄大会的会期由原来的半个月改为九天,承办方不再理会与会者的食宿等杂务。这九天会期又分为三段,前三天谓之‘四海会’,专为会老友,识新友所设;中间三天用以议论江湖是非,判是非,解纠纷,叫做‘和合会’;最后三天以武会友,切磋武艺,称为‘英雄会’。恰逢二十年一度的华山论剑与英雄大会撞在一年,故此合并召开,把论剑放在‘英雄会’的最后一天。
    四海会期间少冲去拜访了紫阳真人,紫阳宫落脚之地在背山朝阳的紫千观,四周无遮无拦,高洁清幽。杨秀携一干三代弟子迎候在观门口,只言紫阳、谢清仪已去走访各门各派,并不在观中。却问少冲:“如此冷落,李府主介意吗?”
    少冲笑道:“杨师姐肯接见,已是莫大荣幸了。”说话时问起了那个叫封迎的少女,杨秀笑道:“连你也知道她了?她是师父去年收的关门弟子。牙尖嘴利的,活脱脱就是当年的梅儿。”说到这,杨秀眨着亮晶晶的眸子问道:“你已见过她,你说说看,她像不像以前的余已己?”少冲笑了笑未作回答。
    杨秀道:“她就生在你走那年,也是个苦命的孩子,生下就让人丢在西来庄街口。小枝抱回来时,襁褓里尽是蚂蚁,瘦的就剩一把骨头了。后来被红袖带去扬州,五岁那年,小枝又给要了回来,当女儿养,当弟子教。忽然就草鸡变凤凰,成了小枝的长辈。小枝到现在还后悔带她回来呢。”
    说话间,封迎走进院子,望见少冲在堂上,便低下头转身进了厢房。杨秀道:“这倒也怪了,见了谁都不脸红,偏见了你就躲。”少冲自嘲道:“想必是忌惮我的恶名。”说话时朝外又望了一眼,心里竟咚咚地跳成了一团。那封迎活脱脱的就是余已己重生。
    当日后晌李少冲拜访杨秀的事便在华山传开来,又有人澄清说紫阳宫掌门人、当家人余百花、谢清仪却并未接见,此事传扬到最后,离着天火教驻地最近的几个川西小帮派便主动上门来拜访。吐故纳兰又将从川中带来的秋白桃分成若干份送与左近各派,都接了礼,也有小部分回了礼。
    四海会结束的当晚,崆峒、点仓两派掌门及唐门继任掌门唐璐先后走访天火教驻地。和合会中间又有两个川西小帮派来求少冲挑头为川西武林挣个公道,少冲婉言谢绝,随即又派人查明事情原委,动用历年积累下来的人脉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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