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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人难,做名人难,做一个名女人,更难。
包光光已经记不清这句话,最早是从哪个名老女人嘴里冒出来的了,只记得这句话在问世以后,便以一个摧枯拉朽的度横扫了妇女界,以至于后来,即便是大学女生伤春悲秋的时候,也会时不时地被提起。
开始的时候,老包还有心情跟着嗟叹几声——或许这里面更多是为了巩固他“女性之友”的地位,但未尝也没有觉得这句话很酷、很沧桑的意思。
然而在今天,他却只想对创造这句话的人说:放你喵的天地无极八卦罗圈屁;你做个名女人都活不下去,那那些做名女人保镖的,岂不是一天得抹八回脖子?
毕竟在面对着一群又一群眼睛冒着绿光,名为“粉丝”的非理性生物时,身在内圈的你,其实只需要承受那些试图将你衣服撕碎的目光;而挡在外圈的保镖们,除了要承受那些足以撕碎身体的怨念之余,还要经历真正高强度的身体对抗。其对抗的激烈程度,堪比老包当年上学时所乘的公共汽车。
那时候的大公共,还是所谓“三接头”的车厢,两两间用“皮蓬”连接的那种;其缝隙,大得足以让一个成年人掉进去——老包就曾经亲眼见过因为车厢内过度拥挤,掉进去惨被压断了双腿的。
更加悲剧的是,那天,他包某人因为迟到和所谓的“撒谎”连累得全班被扣了五分。
不过也正是从那天开始,包光光便对“挤公车”这项全面挑战选手体能,还有忍耐力的极限运动产生了恐惧,只要是兜里有钱,他宁肯不吃中午饭也要把钱省下来打车。当然实在囊中羞涩的话,那他就只好走路了——反正那时候他的人生轨迹也不过是从家里到学校,再从学校回家,撑死了,到稍远一点租书、租录像带的地方晃上一圈,然后从那个长相酷似流晶法师的家伙手中,拿点“箱底货”。
至于那活动板房搭起的,外表涂得跟忍着神龟一个颜色的游戏厅,则十分幸运地就坐落在他家和学校之间的路上。
对此,包光光觉得很庆幸。
再后来么,政策上真正开放了,家里面的经济也就搞活了——老爹下海做买卖挣了点钱,成了“先富起来”的那一小撮人当中的一个,也买了车。因此包光光还一度乐观地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用再经历那种恐怖的梦魇了,尽管那时的他,其实还分不清车上的那些脚踏板,到底哪个是刹车,哪个是油门。
只可惜,穿越的巨浪堪比那年的印尼海啸,彻底击碎了他富二代的梦想;而正当他好不容易确认了这个糅合了中世纪与哥特式风格的时代,并不存在那种沙丁鱼罐头一般的交通工具时(浮冰港所谓的“公共马车”,其性质上其实更像那边的蓝灯的士),眼前这些疯狂的教民们,又让他重温了一把儿时那糟糕的体验;而小怀特和托尼这一对“隐性”情敌手臂挽着手臂,用胸膛迎向汹涌的人潮的这一幕,更让老包有了一丝哭笑不得的感动。
——话说当年大洪水的时候,咱们抗洪抢险的小官大兵们,不也是这么干的么?
“如果说苛政猛于虎,那信仰这玩意,恐怕就不亚于洪水猛兽了……”当然包光光也知道眼前这些疯狂的教民,未必都是维多兰的铁杆粉丝,
更多的,也许仅仅是听过其“圣女”的名头,想要见见真人而已;只不过他们赶在了一个特定的时间,特定的环境,因此才集体爆了。
毕竟脑电波也是波,是波,就有“共振”的可能,这也是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的情绪,能够互相影响的根本原因。
但“共振”这玩意,作用可不仅仅是互相影响,更重要的,是放大!没错,就好像狂龙的精神力振荡一样,脑电波的共振,也会让人的情绪变得更加激烈。
这个激烈程度,显然是和参与者人数和思想的统一程度成正比的,当聚集起来的一千个人中,有一半在同一时间产生了同一种情绪时,产生的共振,足以将其他心思较为接近的人拉进来并带着其一起疯!
所以在那个时候,个体的意识也就可以被忽略了,剩下的,仅仅是千万“盲从众”中的一员而已。
“……也许这,便是所谓‘信仰’的本来面目?”包光光胸中忽然多了一层明悟,只可惜还没等他深入研究,身边一个焦躁的声音,就把他重新拖回了这座充满了檀木和圣香油味道的狂热殿堂:“什么面目不面目的,你倒是……赶紧想想办法啊!”
是维多兰。
虽然这妞当大姐头时,也曾经见过不少所谓的“大场面”,在军营中,走到哪也是受人追捧的主;但军人的自律性,又岂是这些无踪无派的普通市民能比的?因此像这种惨被围观的情形,在维多兰不到二十年的人生里,也是第一次见识。
一时的愕然,让她错失了躲回走廊的机会;等围观群众的情绪都激昂起来,却想走也走不了了——天知道她抽身一走,那些狂热的教民们会不会连那面镶嵌着木门的墙也给挤塌了?
像这种狂热的程度,已经远远过了一般牧师可以控制的范围;眼瞅着护花使者,和急匆匆赶来的教士们组成的人墙就要被冲垮,而人流中,有那体质较弱的也被人挤倒,维多兰心中不由得暗暗后悔:
——早知道,就走她来时的那条路好了,没事往祈祷大厅里钻个什么劲?
好在,那个带她走上了歧路的无良主公,最终并没有让她失望——就在维多兰手足无措时,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她原本都提到了嗓子眼的心,终于能放下了:“闭上眼睛!”
说是声音,其实维多兰敢肯定在那一刻,她并没有听到任何东西,好像说话的人,本来就站在她内心深处一样——这种感觉相当的奇妙,如果不仔细分辨,你甚至会错以为那本来就是你心中的念头。
但维多兰不会。因为这个声音她刚刚才听过,不是她那个古灵精怪的无良主公是谁?
对于她这位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主公,维多兰还是很信任的,毕竟在修女院里时,她就见识过对方的机敏和能耐,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人能够完美解决眼前的困境,那么她这位主公,肯定是其中之一。
因此维多兰二话不说,乖乖地阖起了双眼,结果,便错过了这一幕令人赞叹的奇景:
星星点点的光,在祈祷大厅的诸多神像前陡然炸亮——虽然强烈,但不知道为什么并不会让人觉得刺眼,只是感觉到一种温暖,一种融入水中的安宁。
光点缓缓地坠落,就好像那飘洒的雪花,抚慰着大地的伤,也抚慰着人的心灵;而在你不知不觉间,那雪花又凝结起来,成了一片一片洁白而又剔透的羽毛,轻灵婉转,似幻似真。
这不是神术!只是一个低阶的“闪光之尘”而已,顾名思义就是在一个区域内,降下一些闪光的粉末以使隐了身的目标无所遁形,和“闪光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只不过前者更偏重于“查敌”,而后者更偏重于“惑敌”罢了。
至于后来的羽毛,则是一个小小的幻术,纯粹是老包为了应景才弄上的。怕效果不够,他还在维多兰身上加持了一堆像什么“蛮牛之力”、“猫之灵敏”、“迅捷术”之类乱七八糟的法术——反正只要是能让人光的,全上,直到把维多兰加成了一个光芒四射的“蛋蛋”才算满意。
“好了,现在跟着我唱——奇异恩典,如此甘甜,我罪竟蒙赦免。昔日迷失,今被寻回,盲目重又得见……”而这时候,包光光的声音又一次在维多兰的脑海中响了起来。只不过这一回,话语中显然加入了音阶了。
没错!这正是那边脍炙人口的一赞美诗《天赐恩宠》,其流行程度,差不多全世界的基督徒都会唱,因此你说它是基督教的“圣歌”也不为过。
当然包光光不是基督徒,他家老爷子老太太也没人信那个,之所以会唱,纯粹是因为看电影《无间道》的时候,被里面的主题歌《再见,警察》迷得不行,结果上网一查,却是这《天赐恩宠》的精简删节版,听上几遍,也就记得差不多了。
毕竟这歌的旋律其实并不复杂——也正因为旋律简单,才让维多兰有了随着老包的意念传音,鹦鹉学舌的可能。
当然了,过了这么多年,包光光的歌词中也难免没有错漏的地方,翻译成大6通用语时,也顾不上什么合辄押韵;那维多兰的嗓音说起来也有些暗哑,远不如小辫儿乌吉娜那般纯净空灵。
但正是这种略带点中性话的嗓音,却将歌曲中的那份庄重与祥和,推演到了极致;而维多兰那多舛的人生,也恰好符合了这歌隐含的宗旨:
忏悔。赎罪。感恩。重生!
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也许是文明经历过断层的关系,在音乐方面其实是相当匮乏的,一般意义上的歌,也不过是将一句歌词翻来覆去地唱,而游吟诗人在演唱时加入的变调,便是所谓的“技巧”了,又哪里听到过像这般简洁而充满虔敬的告白,如此直入心底的旋律?因此一个一个,听得是如痴如醉,原本骚动的人群,也彻底安静下来。到得维多兰唱道“身心可朽,生命可绝,圣殿巍然不毁。寄身其间,平安喜乐,人生圆满丰沛”时,前面和小怀特等一众教士排着人墙的托尼,居然放声大哭!
这一哭,可就不得了啦——就好像是打开了泪水的开关一样,引得无数教民也哭了起来。他们泄着对人生的迷惘,对生活的感伤,甚至不久前对城外大军压境的恐惧和如今云开雾散的狂喜,都在这一刻彻底地爆了。
然而奇怪的是,维多兰的歌声并没有被众人的哭泣所压住,反而像火焰中涅槃的凤凰般,一飞冲天,其鸣叫天地可闻,振聋聩。
那,是暴风雨之后的瑰丽彩虹!
“……扩音术么?看来这小怀特,也不见得就纯是根木头嘛!”洞悉了战神祭司的小把戏,包光光心中莞尔,又想到后世歌星那些调动气氛的技巧,不由得给维多兰建议,要她一边唱,一边过去将跪在地上忏悔的,或者先前就被人挤倒的倒霉蛋搀扶起来。
于是在“唯有众神,与我永在。声声唤我依托。天堂盛景,垂世万载,光明如日不晦……”的歌声中,维多兰踏着人们自让出的道路,从尽头走到末尾;只是没有人注意到,那个一直跟在维多兰身后亦步亦趋,穿着古怪法袍的绷带少年,居然步出了人群,融入到门外那温暖的晨曦中,
步履从容,义无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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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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