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梯血祭》NO.4-095悔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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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u 自从归来,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从底比斯登船离岸那一刻,她的心情就没有放晴过,那是从心底深处传来的创痛,宛如一道从此深植于记忆中的伤疤,痛得人不敢回头。
    一趟埃及之行,或许每个人都会有各自不同的感触,但是对她,唯一的意义是结束。一切都结束了,从此后是彻底的了断干净,他和她的人生,再不会有任何关联。
    床榻里传来嘤嘤的哭声,伊莲凑到身边,满是不安的询问:“美莎,你怎么了?”
    “别烦我!”
    扯过盖被蒙住头,她现在只想一个人安静的哭一会儿。
    凯瑟王来到门口,已能清晰听到房间里传来的闷闷的哭声,做父亲的心中叹息,是的,从看到鲁纳斯绘制的那些地图,他就已能明白这份伤心是从何而来。最牵挂的女儿,这一趟远行,他在意的唯有平安,从来就没有交派过这种任务,可是这孩子,却是把能做的全都做了。要如此去算计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而且还是生命中的初恋,只因各站立场,所以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一切好恶亲疏,行动选择,都不再是由自己的感情去决定,而只能是由立场决定,这滋味,想来是不好受吧?
    坐到床边,他搂过伤心孩子,什么也不说,只是搂进怀里,默默的安抚。
    或许是这怀抱太温暖,让努力隐忍的疼痛找到了宣泄出口,美莎在一瞬间哭到断肠,上气不接下气的哭着问:“阿爸,我是不是很坏?我不想……真的从来不想……”
    他不让孩子再说,吻上额头,语声温柔:“阿爸知道,没有这回事,我的美莎是最好的孩子,是心地善良的好女孩。这个世界上,本就有很多的不得已,这不是能用对错好坏去衡量的。你没有错,错的……是命。”
    这个夜晚,伤心少女就这样哭着睡去,为孩子擦去眼角遗留的泪痕,凯瑟王凝望良久,心中滋味莫名的复杂,既有心疼更多是无奈,这究竟应该怪谁呢?王权之累,是不是身在其中的人,注定没有谁可以逃开?即便是他努力想保护,却也无法代替孩子去面对必须经历的苦楚。
    起身离开时,鲁邦尼还等在门外,开口劝慰说:“陛下不用太担心了,美莎从来就不是个脆弱的孩子,她有着坚定的心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凯瑟王沉默不吭声,坚定的心性?那种东西从来都是经由伤痛磨砺而来,可是说心里话,他宁愿最心,每个人的身边都有她们的黑手,才能一次又一次如此便宜的策划阴谋毒计!而正是你的愚蠢,成了对这些人最有利、贡献最大的法宝和王牌!”
    不,斯特拉王太后坚决不接受:“你怎么知道她没有撒谎?我不相信!不可能是这样,不可能!我没有谋害你父亲,那不是毒/药啊!”
    塞提毫不客气的反问:“不是毒/药就可以乱下药吗?若非是你起了不良之心,就算那个苏蒂巧舌如簧,她又哪来的机会?!”
    一种彻骨的恐慌涌上心头,王太后真的害怕了,若是让人知道先王拉美西斯竟是死在她的手上……不不不,她根本不敢继续想下去,一把揪住儿子,连声音都在颤抖:“我的儿子,阿妈知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不会了。这件事……反正……反正你父王已经不在了,就让它烂在肚子里好不好,千万不能说出去……”
    塞提仰面吸一吸鼻子,努力想阻断眼泪横流,慨然长叹:“母后到现在才知道害怕么?可惜,晚了!你怎么不先问一问,是由什么人来审讯,才敢让人确信那个苏蒂所说字字属实,是连撒谎的余地都根本没有?!已经有人盯上了你,对不起,我救不了你,作为儿子,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只能是……为母后……保住一份身后的名声。”
    他说什么?身后?!
    骤然听到这个字眼,斯特拉王太后一张脸都没了血色,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颤声追问:“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要我死?!你……你怎么说得出来?我是你的阿妈呀,是你的亲生母亲。”
    塞提却只能说:“对不起,事情到了今天,已经不再是由我说了算。”
    王太后只当他是在开玩笑:“这叫什么话?你是法老,整个埃及都是由你说了算……”
    塞提闭上眼睛,低声叹息:“是啊,这是多大的权威,可惜,要掌控这份权威,首先第一条就是没有余地犯错。无论是谁,即酿成大错,那就必要为此付出代价。王权,从来不容悔棋,母后即走错了最要命的一步,那也就不必奇怪会被人要命了。对不起,我真的救不了你,也只能承诺,王太后的死后尊荣不会短少分毫,也不会让你在史册中……留下污点骂名。”
    至此,斯特拉王太后被彻底吓傻了,满心盘旋只剩了一个念头:她的儿子要杀她?!她的亲生儿子,竟然……想要她的命?!
    “不!塞提·梅里安普塔,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你的阿妈,是你的亲生母亲!你是我怀胎九月,是从我的肚子里爬出来的!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我没有杀人,我没有谋害你父亲,我是被骗了!我是被奸人骗了,你听到了吗!”
    殿堂里响彻王太后歇斯底里的哭叫,塞提深吸一口气,扯开母亲疯狂抓着他的手,含泪横心,绝尘而去。
    当夜,斯特拉王太后爆毙于寝宫,无伤无痕,所有御医皆查不出死因,只能以思念先王推论,定为忧思过度,无名猝亡。死后以王太后尊荣入葬,以苏蒂为首,一群忠仆陪之殉葬,而因先王陵寝已封,法老明言不便再重开打扰,所以夫妻未得合葬,而只是单独埋葬于西岸山谷,具体地点,少有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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