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梯血祭》NO.4-162继承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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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而比这更要命的是,如果说要按照生母的身份去换住处,要把他换到最偏僻最小最破的地方去,那身边已经用惯的仆人呢?是不是也要跟着换?现在王后/宫殿里照顾他起居的人,都是从王后阿丽娜留下的老仆了,在内廷里自来都是最有体面的一群人,总不可能也都跟着一起被打发到最偏僻最小最破的地方去吧?那岂非都成了贬谪?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呀。而如果这些人都没有跟过去的话,也就必然意味着塔纳尔的身边要彻底换一茬生人了,这应该才是最危险的吧?关乎饮食起居安全,身边距离最近的人如果都成了陌生人,不了解不放心,谁若有个心存不轨、想安插个黑手过来不容易?想要了他这条小命岂非都是随时随地?所以呀,我都想好了,如果塔纳尔真要被赶出姐姐的宫殿换住处,那就让他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好了,随便阿妈同不同意我都要这么干。谁让姐姐嫁人走了,今后在内廷里就数我最大,当然有义务要护住所有小弟小妹,总不能再让谁遭了暗算。”
    凯瑟王的眼中浮现笑意,随手胡撸一把:“这还差不多。哦,姐姐走了,就知道充大哥了,可怎么到了姐姐那里,就成不懂事的孩子?胡闹没边,自己都不觉得丢脸?”
    齐丹亚一阵坏笑:“是啊,就因为他们都比我大嘛,父王不是都说吗,姐姐嫁人,以后能见面的日子怕都不多了,所以呀,当然要格外珍惜这种还能当小弟、能不讲理胡闹的好机会。我觉得吧,姐夫应该就是用来修理的。父王要是不方便修理他的时候,那就交给我好了,就是要让他老老实实当妻奴,休想翻身,是这个道理吧?”
    坏老爸一声破笑,没好气的瞪一眼:“多管闲事,这个还用你操心。”
    齐丹亚欣然点头:“嗯,我知道,落在姐姐手里算他倒霉,但是吧,也总要表明态度,我们才是一边的嘛,当然要和姐姐站成一队,一块修理他。”
    凯瑟王听得笑,脸上带笑,心中却在叹息,只唯愿众神保佑,这份最本真的姐弟之情,能够永远的保持下去吧。但是啊,身在王室所要面对的残酷世事变迁,谁又知道究竟能保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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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瓦休甘尼
    年迈的哈塞尔亲王的确病的很重,最近这大半年都根本没能再离开病榻,突然看到出嫁多年的小女儿冷不丁的跑回来,哈塞尔亲王着实一愣:“你怎么回来了?”
    分别多年,看到父亲垂老病弱的样子,穆里妮险些当场落泪:“听说父亲病重,是陛下让我回来看望的。”
    长子索玛尔与次子苏迦什一道归家探父,在耳边解说起因由,历世精明的老亲王就不由越听越皱眉了:“只让你回来,却没让齐丹亚跟着一起来?还让你回来好好尽心照顾,不必急着回去?!”
    听到这些,哈塞尔亲王隐隐察觉不对,再等听儿子们说起此行哈尔帕的见闻,尤其当听到雅莱被闹出抢军功吹牛皮的话,还是以齐丹亚带头闹事,和哈尔帕的小子们打群架都实在打得热闹,他的脸色才真的变了。
    就在穆里妮还在把这些当作笑话讲的时候,哈塞尔亲王一阵猛烈咳嗽,已是捶床大怒,气急败坏根本顾不得王妃尊荣就指着鼻子骂过去:“糊涂!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这样糊涂?亏你竟然还真能心安理得的回来!”
    穆里妮吓了一跳,满目茫然:“父亲怎么了?”
    哈塞尔亲王更怒:“你到现在还不明白?这么多年的王妃都成了白混的?陛下为什么突然让你回来?若真是为担忧我病重,从你们抵达哈尔帕有说过这话吗?为什么是到临走了才突然抛出来?还有,既然知道我病重,说不定这就是回来见最后一面了,那会不让齐丹亚一起来吗?为什么只让你回来,还刻意叮嘱尽心照顾不必急着回去?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真就一点没觉出来?我这个病,自己心里最清楚,陛下来时也同样看得清楚,年纪已经到了这里,已经是在走向末路结局,哪还能再重新好起来呀?可若好不起来你又该怎么回去?回去以后只要问一句,你父亲好了吗?说没有,那你又干嘛回来?这不就成了罪过?再要把你重新打发回来不都是随时随地?再要不然,那就除非是我死了,料理完了葬礼你才有可能再回去!这……这俨然是王对你动了大怒,就是在变相把你往外赶,你看不明白啊!”
    穆里妮大惊失色:“这怎么可能?我有什么地方要惹王动怒了,这没道理呀。”
    哈塞尔亲王颤巍巍指向儿子,当真痛心疾首:“还有你们!怎能一个个全都这么糊涂?!怎能让齐丹亚这样胡闹?你们怎么不拦着他呀!我明白了,全都明白了,刻意赶回来,这就是要用我的嘴来教训你们这群糊涂虫!尤其是你这个糊涂母亲!”
    穆里妮又惊又怕:“阿爸,我……我真的不明白……”
    哈塞尔亲王勃然大怒:“就是因为你什么都不明白,所以才要让你远离齐丹亚!就是因为你这个母亲太失职!你还好意思替齐丹亚辩解回护?岂不知正是你的这种态度才让王动了大怒!诋毁之词来自美莎,你们就敢跟着一起叫嚷嘲笑了?你们这些没脑子的,怎么就不想想美莎这样说的目的又是什么?诋毁自己的丈夫对她能有任何好处吗?那可是她自己选的丈夫!这场大战几经转向,是谁在其中起了关键作用你们不清楚?即便这孩子我已经多年没见过,但仅凭这番作为已足可断定,那是与父亲一脉相承的精明,要论厉害手腕绝不逊色!这个样子,她说的话,你们都不会仔细掂量掂量吗?”
    索玛尔若有所悟:“父亲的意思是说,她是有意让外人都小看雅莱!”
    哈塞尔亲王恨声提醒:“别忘了,雅莱的身份是分封领主!对一个领主来说,太强只会是危险,很多时候只有示弱才安全!毕竟,他已经不是其父赛里斯了,没有那份名望资本可以再肆无忌惮的去示强!这根本都是为了哈尔帕的安全!可是你们呢?你们也跟着一道起哄又图个什么?尤其是齐丹亚,别忘了那是王子,更是事实上的长王子!王子是可以这么没脑子,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吗?”
    老迈亲王指着穆里妮,简直恨铁不成钢:“就算齐丹亚还小,可是你呢?你也是孩子吗?你怎么就没拦着他,反还要替子辩解回护,看到没有,这才是让王动怒的关键!正因为你是长子生母,所以才不能允许这样是非不分!你呀你,只知一味的溺爱回护,这样的爱子是形同杀子你不懂吗?就算纯粹为了齐丹亚,你也不能这么糊涂啊!看清楚,美莎是谁!那是陛下的心头肉,是其它任何人都比不了的,为父之心,他能不替孩子思虑长远吗?等到来日做父亲的辞世,美莎的安稳该由谁来保障?这么想一想你是不是就该懂了?为什么陛下到今天还没有明确王储?他在思虑什么?简言之一个字眼那就是观望,这里面最关键的无非是两条,一是才能,是在衡量到底哪个儿子才最出色,可堪重任;二就是美莎的安全!将来哪个儿子继位才是对美莎最有利的,这同样很关键!在这种情况下,这些王子弟弟们,哪个与美莎的关系最亲厚,那才是最有力的保障是最有希望的你不明白吗?就说那个六王子塔纳尔,他为什么不顾阻拦执意要跑去哈尔帕,哼,要我看,那就是因为他比你们都聪明!再看看你们呢,任由齐丹亚胡闹,去和雅莱作对,这不是没脑子是什么?美莎既然嫁入哈尔帕,那她必然就是要不遗余力的去维护哈尔帕,如果齐丹亚与哈尔帕之间心存芥蒂,是有不对盘之嫌,你们自己想想,陛下这个做父亲的,就算纯粹为了美莎,还敢把帝国的未来都交给齐丹亚吗?”
    穆里妮听得心惊肉跳,却实在很难接受:“可……可是,帝国法典,是顺位继承制,长子不在选次子……”
    “那又怎样?法典也是人定的,只要是由人制定的东西,又有什么不能改?”
    哈塞尔亲王毫不留情的怒骂:“顺位继承制又是怎么来的?无非是铁列平大帝为巩固王权施行的改革,既然当初能够从吵吵闹闹的议会推举制,变成顺位继承制,到了今天又有什么不能继续改?你怎么敢保证今天的王,不会是第二个铁列平!看看陛下继位这十几年,已经变革了多少东西还不够清楚吗?只要有心,他什么事情不敢干?又有什么事情敢说干不成?而一旦起心真要修改继承法典,那对齐丹亚意味着什么?不要说最后能不能真改成了,只要透出一个要修改的风声,都足够让齐丹亚在转瞬间失/宠/失势成弃子!”
    是啊,谁都明白,如果不是王有心另择他人,那么继承法典根本都没有必要去修改!
    想到此处,从索玛尔到苏迦什都只觉背后阵阵发凉,穆里妮更是一屁股瘫倒在地,连声音都在颤抖:“父亲,那……现在该怎么办?”
    由于情绪太过激动,哈塞尔亲王倒在床上大口喘气,眼神里满是深沉的忧虑:“我的状况,自己最清楚,到了现在已是时日无多。等我死了,你们的未来还能用什么来保障?齐丹亚,就是这个家族最大的希望,他不可以犯错!你们所有人……都不容犯错!若齐丹亚的未来不保,你们所有人也都不会再有未来,明白吗?”
    是啊,他们哪敢不明白,若王真的舍弃齐丹亚另立他人,那么为了王储的掌权安稳,都必要不遗余力的剪除属于齐丹亚的势力阵营,真到那时便是一损俱损,谁都别想逃得掉了。
    哈塞尔亲王指着女儿说:“回去!立刻回哈图萨斯!但是记住,不是让你回王宫,而是……要表明反省态度,以平息王的怒气。回去以后,你不要见齐丹亚,直接去见王,就说你受到父亲训斥,已经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罪责,所以,自请去阿丽娜神殿,为王后守墓以做反省。千万记住,不管这个时间会有多长,你都不能着急,就踏踏实实的自闭于神殿,不要与外界有任何联络,即便齐丹亚跑去神殿吵着要见母亲,也必须把他挡在外面,绝不见面。你就是要以此表明态度与孩子拉开距离,以免再给他带去不好的影响。这样做……便是策略,直到齐丹亚受不了了,要不停的去替你向父王求情,什么时候,齐丹亚求到了父亲的谅解召回令,你才可以再回去。但是记住,关于这一点,绝不能由你暗示给齐丹亚要这样做,一丁点的暗示都不可以有,以我王的精明,别以为有什么事能瞒过他的眼睛,那只会弄巧成拙,明白了吗?”
    穆里妮擦着眼泪连连点头:“是,我都记住了,一定按照阿爸说的去做。”
    哈塞尔亲王无奈叹息:“陛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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