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湖剑歌》第三十九章探望铁匠,芙蓉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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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树静风止,燕舟立于演武场,瞧着尾牙不断叹气,这天底下竟还有自己无法驾驭的兵刃,当即只觉甚是羞愧,在兄弟与弟媳们面前出了丑,这逆刃曾被晋王赐予王越,也不知道那家伙能否驾驭此剑……
    在城主的恳求下,双儿接过尾牙翩翩起舞,以剑柄倒行逆施之法确实惊艳,燕舟在一旁啧啧称奇,言道:“若这丫头能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只怕中原剑修皆须低头。”
    陈玉知挑起一侧眉梢,问道:“比咱们的无锋剑意还要厉害?”
    燕舟恨不得给他来上一脚,无奈笑道:“强弱皆凭自身修为,这天下还真就没有第一!若此时的双儿与我过招,自然难敌无锋剑意,但倘若我与她在同一境界,尾牙必胜……看来你弃剑使刀后,心境跌了不少,若往昔黑剑在手,断然不可能这般提问。”
    话音一落,燕舟似乎发现自己说错了话,竟在无意间戳到了陈玉知的痛处,想他往昔仗剑江湖,在滇南葬剑之时一定心如死灰,千梧桐虽是一柄好刀,但人间却少了一抹惊艳与三尺锋芒。
    “燕大哥,我心境与往昔确实不同,但剑心仍在,来日仗剑仍可一往无前,莫要担心!”
    陈玉知可不是小肚鸡肠之人,而燕舟贵为西京城主,自然也有许多琐事缠身,随后便让陈玉知带着媳妇儿好好逛一逛西京,禹洪山水宴让人胆战心惊,当下闲来无事,自然得好好放松一下,集市热闹非凡,女子们也懒得用面纱遮颜,若有不开眼的家伙上前滋事,也不过随手一招而已……四位通幽境在市井闲逛,陈玉知替她们一人买了串糖葫芦,随后在一处打磨银器的小摊边停下。
    老妪拿着一把小镐子叮当叮当,一环环小首饰格外精致,花纹如梦如幻。
    “几位姑娘,要不要挑些个首饰?我这手艺可是西京独一份!”
    几个世家子弟正巧经过,听闻老妪自卖自夸,不禁碎道:“什么破烂玩意儿,不就是一些个地摊货。”
    老妪知晓几人来历,乃是西京蛮横市井的薛家子弟,故而垂下头去,让旁人看了都觉得可怜,单儿本欲出手教训,却被姐姐暗中拦下,只得瞧着一群人扬长而去,青衫见不得旁人遭罪,便一口气买下了数十对银手镯,随即在老妪感激的目光下离去。
    逛累了自然得去酒楼尝一尝美食与小吃,谁知冤家路窄,竟与一群薛家子弟邻桌而坐,几人见了三位绝色女子实在挪不开眼,若不是与城主府发生了一些摩擦,导致近来须低调行事,他们早就将此等绝色给拥入怀中了。
    其中最俊朗的公子哥瞥了瞥邻桌,不禁挺直脊梁,言道:“自从薛海死后,下一任族长之位便长期空缺,我薛林日后若有机会接任族长,一定不会亏待大家!”
    他话语格外响亮,生怕旁人听不到一般,而这薛家当下大不如前,皆因当年燕舟一剑钉尸,彻底把他们的嚣张气焰给打压了下去,但猛虎底蕴犹在,平日里在城中横行霸道仍旧没有问题。
    “林哥,听闻族中长老所言,若谁有本事寻回符甲,便是下一任族长,你可是已经知晓了符甲的下落?”
    薛林自然不知,而且听闻符甲在陈玉知手中,这陈玉知是何人?能一人入盘阳毁去国运者,他们这些个世家子弟如何与其相提并论?但他此时不想丢面子,便狠狠胡诌:“自然知道,若让我逮到那个窃走符甲之人,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再丢到粪坑里泡上一泡!”
    还不待旁人反应,陆小音便怒拍饭桌,若不是及时收回劲力,只怕这一桌子饭菜都得遭殃。
    女子径直走到薛林身旁,露出符甲一角,冷冷杀意溢出,森然道:“符甲就在我身上,你方才说什么,想要碎尸万段?”
    这杀意虽不如陈玉知一般滔天,却也不是寻常公子哥能够承受的,这些人莫约三两品的实力,当下被这杀意吓得瑟瑟发抖,薛林面色惨白,颤声问道:“你……你究竟是谁。”
    “你还不配知道!”
    平日里欺男霸女的薛家子弟,到了陆小音手中却成了一只只小鸡,被她这么一把接一把丢出酒馆,百姓们在一旁忍俊不禁,都称赞女子巾帼不让须眉,也替他们出了口恶气,唯独陈玉知叹道:“哎,祸从口出啊……”
    傍晚女子们回了城主府,青衫却与她们背道而驰,一人独自来到了芙蓉园,老铁匠成了农民,一人拿着锄头在菜脯里捣腾,而老妇人则在一旁的藤椅上甚是悠哉,瞧着老头子挥汗如雨,满脸笑意。
    “臭打铁的,别来无恙啊!”
    老妇人挥了挥手中竹扇,却也并未离开藤椅,只是在脸上堆满了慈祥,她能在暮年与齐匠心共享天伦,这功劳还得归功于陈玉知……老铁匠一如既往,一张臭脸似乎谁欠了他的钱一般,碎道:“原来是远近闻名的青衫黑剑大驾光临,还真是令这小小芙蓉园蓬荜生辉啊。”
    青衫讪笑,碎道:“你这老铁匠,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讨喜,这不是刚巧到了西京,就想着来探望一下二老!”
    齐匠心摆了摆手,从菜脯里挖出个大冬瓜,嘴里喃喃:“我这里没什么好货色了,你可别打歪主意……”
    陈玉知暗自苦笑,为何人人都觉得自己像只黄鼠狼?燕舟如是,齐匠心如是,不禁言道:“您想到哪去了?当年您已赠予我一柄黑剑,小子又怎会恬不知耻,再来向您讨要兵刃。”
    老铁匠抱着冬瓜仔细打量陈玉知,疑惑道:“剑呢?”
    青衫一时语塞,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事情说来话长,亦不知从何说起,当即言道:“齐老,对不起……我也知晓黑剑乃是你的杰作,更有其特殊的意义,但当日……”
    老妇人笑着打断了陈玉知的话,碎了齐匠心两句,言道:“你别去理这老家伙,不过是一柄破剑而已,能值几个铜板?他平日里可没少夸你,只要谈及漠北与胡人的战役,便会眉飞色舞扯上半日……一柄黑剑能替百姓做如此多事,已然足矣。”
    陈玉知垂头不语,老妇人一席话让他莫要泛起了泪花。
    “好了,江湖中大名鼎鼎的剑客,跑到我这芙蓉园里流眼泪,还算什么剑客?”
    夕阳下一老一少有说有笑,青衫直至深夜才返回城主府,临别时老铁匠随口一言,也不知算不算数,言道是若哪一天心情好,便再替他铸上一柄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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