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殇记》第26章硕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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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弃山脉，冰原极西之地，南北延绵数千余里，既而此山的海拔最高处唤作“幽弃峰”。
    相传在数百年以前，这里是一条绵长的海岸线，东边的海洋一望无际，其温暖的海水中有着丰富的海洋生物，好似取之不尽一般，尽情滋养着一代代的人类先辈。而此处那座阻隔着东西两端的高耸山脉，为何坐落于此，还有那浩瀚的海洋又是为何变成极冻的冰川，此时已是无人知晓……
    硕林，幽弃山脚下的一块绿洲，西边内陆的地下河水流经幽弃山脉，就好像不忍继续看到冰川上的生灵受尽苦寒，恩赐般的停留在此，尽着自己的微薄之力。
    沁湖，绿洲中心处的一片淡水湖，不知何故，长年不冻，致使以其为中心，衍生出了大片的绿林，得名“硕林”。
    硕林，年年生出繁花盛果之地，也是这片冰原之上，仅有的可耕作之地，更是冰川上生灵们的无尽向往之地，本该是神灵恩赐的桃园，但却变成了贪欲之人的觊觎之地，强者的争夺之地，更是弱者的痛苦之地。
    数百年来，冰原之上的生灵们忍受着无尽苦寒，只有懂得适者生存这个道理的人，才有资格继续挣扎的，活在这个冰地雪天的世界，而少数略有实力者，又或是受人拥戴者，更是学会了恃强凌弱。
    武者、族长、异人以及其它聚众成群的人们，为了争夺这片冰原上仅有的桃园之地，巧取着，豪夺着，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不惜发动部落间的战争。
    在经历了无数次的杀伐、挑战之后，冰原之上最终的王者诞生了，他占硕林为已有，幽弃山脚下的绿洲成为了他的王族花园，只有肯交税的富有者，受其驱使的强者，方能踏入此地，享受神灵的恩惠。
    冰原的王上，为了自己搏杀而来的权力，不让他人觊觎，以及把自己的疆域扩充至冰原之上的每一个角落，不只组建了王家军队，更是收纳强者为其王族，来协助他统治整个冰原。
    略有实力者，乞怜硕林的美好，争相加入了这个唤作“船奴”的王家军队，而那些自诩非凡之人，为了分享到些许王者的权力，更是甘愿无条件的受其驱使着。
    此时，这块唤作“硕林”的绿洲，这块残死的亡灵比其生出的果实还要多的桃园之地，其湖畔的东边已建起了一尊高大的王者雕像，日日享受着其子民们的膜拜，但是极度膨胀的冰原之王并不满足于此……
    沁湖畔上，一座更加雄伟的王族宫殿即将落成。
    傍晚时分……
    一群疲态尽显的劳役正排成一条长龙，缓慢的前行，他们即将回到自己的牢营，享受非常短暂的休息，以及少的可怜的吃食……
    “快点……快点……你们这些既矮又蠢的懒驴！”一个看似监工的男人，用他那破锣般的嗓子喊话的同时，手中的皮鞭已经抽在了上着脚镣的冰原人身上。
    挨打的那个冰原人，其族人头上一向绑着的防风镜，早已被人夺走，那麻木的一双小眼中加了一分疲态，灰色皮毛制的衣服也已破烂不堪，破损处多半留有风干的血渍。而这一鞭子，正好抽在了破损最严重处，使其**露出的肩膀上，又填了一道新的鞭伤。
    冰原人根本不敢抬头去看那个鞭打之人，只是冷“哼”一声，脸上露出轻微痛苦之色后，紧跟着前面的劳役继续前行。
    “还有你……快点……也想挨抽吗？”监工手举皮鞭，威慑着排在冰原人身后之人。
    同为劳役，但这个被威慑之人，显然在此受折磨的时日更久一些，裸露的上身，肋骨尽显，其腰上齐着的两块儿破烂布条子，也只能勉强守住自己的最后尊严。
    此时，六人一组，同穿黑袍的的“船奴”从远处走来，风尘仆仆的样子，像是刚刚远出而归，其中三人肩上各背着一只看似装有活物的麻袋。
    不大多一会儿，六人已经走近那个正在鞭打劳役的监工，为首之人，示意身旁五人停步，独自凑近那监工跟前，随手栽下蒙面的黑布，一张阿谀之脸露了出来，接着奉承道：“邹大人，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犯得着您来亲自监工。”
    这个“邹”姓的监工，五十岁上下，皮肤棕黑、个子不高、高颧骨、两眼一高一眼、塌陷的鼻梁像是伤受所致，黑白相间的短发屈指可数，稀稀拉拉的分散在头顶各处，身形微微消瘦但不失干练。再加其挥鞭的手法以及持鞭的手背之上有一道直通小臂的，利刃所致的伤痕，想必是个练家子。
    邹监工显然是船奴的上司，又或是上司的上司，略显傲慢的并未回头瞧那船奴，只是淡淡的责怪道：“还不是因为你们！”
    “我们？”船奴脸色微微有所变化，阿谀中加了几分却意。
    邹监工泄愤似的，挥鞭抽向正从其身前经过的劳役，接着说道：“这个月又死了十几个，你们些窝囊废又没能及时补充上来，这不，工期延误的事情让费大人知道了，不仅严厉的训斥了我一番，而且还说如果在月底之内，不能把延误的工期补上，就要把我流放。”
    “流放？你说的可是？”船奴脸上又填了少许惧色。
    邹监工猛然回身，责备之意更甚的说道：“装什么傻，难道这硕林之内，还有第二种流放？”
    黑袍船奴急忙辩解道：“不……不……邹大人，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太敢相信而以，先不说你对咱们王上是那么的忠心耿耿，就说这十几年来，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怎么可能说流放就被流放呢？”
    “唉……今时不同往日了，咱们的王上早就不是昔日的王上了，自从费大人来到硕林之后，王上眼里再没有过其它人，好像中了邪似的，张口闭口的全是：突破生死，转化为灵，什么的……”
    船奴听出邹监工话语中带有埋怨王上之意，急忙抢近对方面前，随即小声提醒道：“嘘……邹大人，您不要命啦！这样大不敬的话都敢说出口，要是让旁人听到，传到王上那里，还有的活？”
    邹监工在黑袍船奴的提醒下，突然意识到自己一时失语，可能会招致大祸，赶紧装作低头咳嗽的同时，两眼瞥向四周，目光扫至黑袍船奴身后五人时，又刻意生咳两声儿。
    黑袍船奴看出对方的顾虑，急忙宽慰道：“您放心，他们都是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肯定不会出卖你我。”
    邹监工顾虑虽未全消，但船奴说话如此中肯，也不好再说什么，随即装作对黑袍船奴虽有亲近，但仍有埋怨的样子，说道：“这回没有空手而归吧？”
    船奴听出对方意思，连忙回头示意身后五人，将麻袋解开，接着叫苦道：“您就别提了，自从咱们王上打算扩建王宫以来，要求征召的劳役人数翻了两倍还多，再加上王上下令臣服部落的人不能捉，那您说，附近哪还有不服软的部落，就算是有，也早就被咱们王上带着大军给灭了，所以……”
    “所以什么？”邹监工看到麻袋中放出来的是三个冰原人，略有愠色的明知故问到。
    “所以我们只能跑去更为苦寒的极东之地，哪曾想到，那些东地不愿臣服的大小部落，为了避开那些夜行畜牲，一个个的都迁移到北方去了，现在的东地，简直可以说是荒无人烟……”
    邹监工打断道：“行了，行了，说了半天，不就是给你们出去一个多月，只捉到三个矮子而找理由吗？”
    黑袍船奴又是连忙辩解道：“邹大人，您是不知道，那些独活独灭的蠢矮子，几乎从不与其它部落交集，而且都是以小型村落为单位，零零碎碎的分散在极东之地，这还不止，也不知道什么起，不仅会了驯化冰原鼠，还懂得了躲进冰里面避祸，那些冰原鼠倒还好说，摧力追就是了，可是他们一旦躲到冰里面，一点痕迹都不留，根本找不着……”
    “出事儿了，出事儿了，快去看看……”突然远处传来一名硕林守卫的喊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