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殇记》第27章秃子与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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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远处吵吵嚷嚷，众人相继瞧去，劳役队伍中也有几人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微微扭头，斜眼瞅向那去。
    邹监工举鞭抽向其中一人，接着呵斥道：“看什么看？再没规矩，小心晚上没饭吃！”
    与此同时，一个与邹监工同样穿黄色布袍的男人，从其身边快步走过。
    “那边出什么事了？”邹监工喊问到。
    黄袍男人脚步微微放缓，接着停住了脚步，其肥胖的身体慢慢转向邹监工，之前的几步快走，已让他喘起了粗气儿，停顿片刻，倒了倒气儿，说道：“你还不知道吗？下边传上话来，说是有一名黑袍在极东之地被杀了！”
    “区区一个小小黑袍，泛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咱们王上的三千黑袍大军，执行外勤的少说也有一千吧，死一个两个的，不是很平常的事吗？”邹监工极其傲慢的说到，话语中带着对黑袍船奴的无比轻视。
    邹监工刚一说完，似有后悔，赶紧拍拍那位一直站在身旁的黑袍船奴，接着对那一时低头不语的黑袍船奴说道：“当然了，像丁士国这样有才华的年轻人，就不一样了，我们还是一定要珍惜的。”
    那个被唤作“丁士国”的黑袍船奴，受到夸奖，赶紧哈下了腰以示谦逊的说道：“邹大人，拗赞了……”
    看到丁士国脸上仍有不快之色，邹监工继续对其勉励，只见他笑呵呵的说道：“这哪里是什么拗赞，依我看，像这你样有能力的人，穿着一身儿黑袍，真是屈才了，早就该升作蓝袍才对！”说话的同时，给那胖监工使了个眼色，接着又说道：“乌大人，您说是也不是？”
    那一肚肥腩的乌监工，有些心不在焉，但碍于面子，只好帮腔道：“是……是……应该的……应该的……”
    远处吵嚷更甚，聚集的人群已把几个刚从极东之地归来的黑袍船奴团团围在了中间，像是正在议论着什么。而丁士国却显的漠不关心，在这冰雪之地，王上的船奴大军到处捉人，大多数部族都是敢怒不敢言，有些个族长老爷，甚至为了讨好王上，甘愿主动送出自己的族人为奴为役，当然，除了攀附的小人，定然也会有勇于反抗之人，那些不愿失去气节的人们，虽然非常清楚一时无法撼动其王位，但杀几个落了单的船奴来泄泄喷，这也是常有的事儿。自己同样是天天执勤在外的黑袍船奴，“船奴被杀”对他来说早已司空见惯了。然而西士国更加在意的是，自己能否在这硕林之内争上个一席之地。
    当知道有两位黄袍监工有意提携自己，丁士国立刻心情大好，连忙给面前二人微微鞠躬，随即喜笑颜开的说道：“谢二位监工大人提携，小人能认识您二位大人，真我上辈子积来的福……”
    “乌”姓肥胖监工，此时已有不耐烦之色，连忙打断道：“好了，好了，看你们的样子，一个个的累坏了，交了差，就快回去休息吧。”
    能在硕林之中生存，有几个是没点机灵劲儿的，丁士国当然听出话中之意，面前这二位大人是有私话要说，又向二人微微鞠了一躬后，领着手下兄弟，一同压着三个冰原人向牢营走去……
    见众黑袍船奴已经离开，邹监工不忘继续督促那些依旧排着长龙，缓慢前行的劳役，挥手一鞭甩向半空，划出一道响亮的破空之声，随后破锣嗓子再次喊话道：“都给我规规矩矩的……”
    邹监工呵斥完众劳役，目光扫视吵嚷处，接着回头看向自己的同僚，正欲寻问些什么时，被乌监工神神秘秘的拉到一旁，好像即将要说的话，连那些个劳役都不想让听到。
    “不就是死了个黑袍嘛，王上的船奴大军，哪个月不得死上几个。”邹监工似乎不太理解，自己的同僚为何如此一反常态。
    乌监工脸上一股神神道道的样子，回答道：“你是不知道，刚才我去费大人那里汇报工期进度，正好赶上黑袍七组的人向他汇报组内成员被杀的事。”说到此处时，脸上的神道劲更甚，“结果你知怎么着？”
    邹监工被乌胖子煞有其事的样子所感染，连忙也是神神道道的追问道：“怎么着了？”
    “当时我正在与费大人说工期的进度，黑袍七组的人连门都没敲，抬着个死尸就冲了进来。”
    “那个被杀的黑袍？”
    “对，没错！”
    “然后呢？”
    “然后？你想啊，除了咱们王上，现在还有谁胆敢不敲门就闯进费大人的房间，而且还抬着晦气的东西，当时我立刻就想替费大人教训那帮不懂规矩的黑袍崽子，结果你知怎么着？”
    “我说老乌啊，你就不别卖关子了，赶紧说……”
    “你别急啊，我这不是马上就说到重点了嘛，另打岔儿。”
    “好……好……我不打岔儿，你赶紧快说就是了。”
    “就在我走近几步，正要呵斥他们，结果看见他们那一张张的小脸儿，一个比一个蜡白，好像被什么给吓着了，我就连忙去看他们抬进来的尸体，我的妈呀……那死尸的脑袋竟被打出一个大洞！把我也给吓了个半死。”乌监工绘声绘色之时，不忘伸手在自己脸上比划着洞的大小……
    邹监工虽与那一肚肥油的乌监工，同穿黄袍，任职监工，但与其不同的是，自己的这身儿黄袍，可是真刀真枪，经历了大小几十番搏杀得来，是见过血，吃过肉的人，哪会被乌监工随便的几下比划所吓到，随即不屑道：“不就是脸上被打了个洞吗？当年我随王上征伐东北边的塔台部落时，那些个人高马大的塔台人用的都是喷炮枪，只要打在人身上，窟窿比你比划的这个还要大，要是打在头部，脑瓜子直接就没了。那一仗实在是惨烈啊……”说到此时，邹监工已经摆出了一副遥想当年的样子，好像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杀伐年代。
    对邹监工讲述自己的战争经历并不感兴趣，乌胖子连忙扯住邹秃子的袍袖，接着打断道：“你听我把话说完……”看到邹监工的神思被自己从“当年”给生拉了回来，继续说道：“真要是被喷炮枪这类武器打的，我还泛得着跟你说？问题就在于它不是火器所伤……”
    事情并非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邹监工面色露出些许诧异，微微皱眉道：“那是？”
    对方并未直接口述，而是缓缓伸出自己一只紧握拳头的手臂，同时不停的在眼前来回比划……
    在邹监工好奇心猛涨，连忙追问道：“拳头？”
    那胖监工伸出一根食指的同时，补充道：“就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