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灯仗剑录》第十八章曲折迂回[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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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来得好。”一顿拳脚,片刻之间,将这帮打手打得鬼哭狼嚎,东倒西歪。丁晴低声道:“这人的武功,与北国第一高手耶律宗雷有几分相似,劲道刚猛,招式不退不避,有大开大阖之风。只怕他与尊胜法王耶律宗雷有些瓜葛。”
    有人大叫道:“弟兄们,这人武功不差,方才若非手下留情,你我此刻早已扑跌在地、伤筋断骨。再要打下去,惹得他性起,只怕就不能善了。咱们不过受了温老爷的几十两银子和几坛好酒,犯不着为此陪上自己的性命。”另一人道:“大哥说得不错,你我现在已是鼻青脸肿,就是此刻回去,也算是对得起他了。”各人主意即定,一声呐喊,瞬间逃得干干净净,杳无踪迹。
    乌尔都哈哈大笑,道:“你们武功不行,但也还识得好歹,知道大爷我手下留情,不曾痛下杀手,这逃跑的本领也是一流。”与陈青桐、丁晴回到酒楼之中,依旧大吃特吃。不多时,窗处又来了一匹骏马,风尘仆仆,气势急迫,马上一人,青布劲装,精神矍铄。陈青桐道:“这一次是过客,还是又来找你寻仇的?”仔细一看,那人马匹之后,尚有一匹空马,黑鞍墨镫,颇为神骏。丁晴道:“这是宝马‘追云’,如何在这里出现,而且没有人骑?”
    乌尔都啧啧称赞,道:“丁姑娘好眼力。”陈青桐咦道:“他为何挥手?莫非是在向这边某谁打招呼?”话音甫落,却看乌尔都将一锭大银放在桌上,面有歉意,道:“陈兄弟,丁姑娘,我还有要事办理,就此失陪,咱们后会有期。”匆匆出门。便看那马上的汉子一声吆喝,勒住缰绳,将马歇下,与乌尔都不知嘀咕些什么。乌尔都点点头,跨上乌云驹,朝着酒楼这边一抱拳,扬鞭策马,绝尘而去。
    陈青桐与丁晴也往大都赶去,将近天黑之时,进了城内。二人在云岫阁歇息,各得一间上房,毗邻而居。第二日清晨,二人在楼下用餐,一位女真女子坐在隔壁的雅间,被一道雕花小栏杆隔开,与两个仆人自成一室,可见得是个养尊处优的千完颜小姐。她从屏风空隙处,不时往大厅打量,从众食客掠过,眼光瞥过丁晴,不觉一愕,眉头微蹙,若有所思。陈青桐低声道:“晴儿,那位小姐不住把眼看你,好不奇怪。”丁晴头也不抬,哼道:“你少要揶揄,莫不是甚不老实,与她眉目传情,犹恐被我发觉,于是如此说话,不至于教我生疑。”陈青桐闻言,哭笑不得,道:“你如何这般冤枉我?”推搡她的肘臂,喃喃道:“你不信么?她此刻向你走来了。你看看,定然是与你说话的。”此言一出,丁晴不由不信,抬起头来,只觉得身畔微风一闪,花艳艳的衣袂轻轻拂过,一个女子继而俯下身子,若花脸颜盈盈相对,笑道:“这位姑娘,你与我的一位朋友生得好像,可惜他是男子,而你却是女子。”
    丁晴微微一笑,道:“天下相貌相似之人,比比皆是,只是姑娘为何将我看成是一个男子?这实在是有些教我啼笑皆非了。”那女真女子面色惊愕,道:“他也是你的这般从容,说话慢条慢理,颇有大将之风。”陈青桐闻言,暗暗窃笑。那女真少女不依不饶,转过身子,对着两个仆人问道:“你们可觉得她像洪少爷?”那两个仆人躬身一礼,道:“像极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铸出来的一般。”
    少女点点头,对丁晴道:“你看,我没有胡说八道吧?你真的很像那位洪少爷。”眼睛一转,又道:“我叫完颜玉真,你可听说过这个名字?”丁晴摇头,道:“完颜玉真?这是金国人氏的姓名吧?我们从江南而来,大都是第一次涉足,不曾听说。”
    完颜玉真闻言,似乎有些失望,偏偏还不甘心,又道:“那你可有什么叔伯兄弟之类,其中或是与你长得一模一样,或是与你有几分相似?”丁晴道:“他们都比较俊朗,可是没有一人如我这般,果真有之,岂非是娘娘腔了么?”完颜玉真奇道:“听闻江南之地,男子多有雌柔之风,如何就不能象你了?”她说着话,一双眼睛往陈青桐看来,便似他就是最好的佐证。陈青桐面上一红,忖道:“我站得直,坐得正,这副身材虽然称不得魁梧雄壮,但是也有天地之间丈夫风范。她若非懵懂昏噩、什么也不懂,便是故意找碴、有意寻我难堪了。”心中颇为不悦,转念一想:“她不过是个千完颜小姐,我与之计较什么?”自顾自地喝酒吃菜。
    丁晴见他如此模样,似笑非笑,道:“非也。所谓南地男子的阴柔之风,实则是指言语举止皆彬彬有礼,不似北地须眉粗鲁,动辄喊打喊杀。此乃文明开化之故,却非与女儿家一般的娘娘腔。”
    完颜玉真幽幽一叹,道:“你说得不错,那洪大哥也是如此,听闻他是嘉兴之人。”丁晴咦道:“你那位洪大哥回去了吗?”完颜玉真道:“他有事离开,说好三月後回来,但是从此杳无踪迹。”再无兴趣搭理,垂头丧气地转回雅室。
    却听得有人叫道:“这位小姑娘莫非是思念情郎?既然如此,何不就在我等兄弟之中挑选一位?什么洪少爷,这里刘少爷、王少爷、赵老爷多得是,哪一位不比他强上许多?”陈青桐大是奇怪,忖道:“哪里来的一帮流氓?光天化日之下,怎敢言语调戏人家女子?”细细打量,见大门口簇拥着一群衣裳褴褛的乞丐,挤眉弄眼,神情促狭,颇不正经。完颜玉真大怒,喝道:“哪里来的一群胡里邋遢、流里流气的叫花子,咶噪起哄,胡言乱语,莫非要跟本小姐过意不去麽?稍时将你们统统投入大牢,打上几十板子,再饿上几顿,且看如何还有气力说话?”那些叫花子交相叫道:“好厉害的一位婆娘,既然如此,我等也不敢滞留了。弟兄们,母大虫凶悍,风紧扯呼。”纷纷笑道:“撤退,撤退,她如此彪悍,若是真被她选为丈夫,岂非是大大的不妙?”
    完颜玉真从桌上提起一把弯刀,就要追赶出去,却见他们脚步轻快,早已逃得老远,遂收住脚势,狠狠唾骂几句,依旧坐下。孰料那些乞丐最是调皮,见她不曾追来,继而转回身子,肆意胡闹,所言所说,还是一如既往的调侃戏谑之词。
    完颜玉真骂道:“这些不知死活的浊物,实在讨厌。”旋即起身,又看他们急急逃去。如此三番四次,完颜玉真冲着身旁的两个仆人喝道:“你们就守在大门口,他们要是回来,二话不说,便将他们痛打一顿,若是打坏了身子,只有我一人承担。”
    两个仆人一声唱喏,解下腰上的一根大棒,左右分立,侍候于门旁。不多时,那些乞丐果真回转,两人呐喊一声,挥舞着棍棒冲了过去,却不知那些花子身手敏捷,扑打折腾,反夺下棍棒,将二人打得鼻青脸肿,唉哟叫唤。完颜玉真骂道:“好狗贼,你们就是逃得天涯海角,姑奶奶今日也决不善罢甘休。”拔出弯刀,亮出明晃晃的刀刃,就匆匆追了出去。丁晴眉头微蹙,道:“情形不对,你我过去看看究竟。”
    一众人前后追逃,绕过几条巷子,来到一处死胡同口。完颜玉真手提弯刀,冷笑道:“此番看你们还往哪里走?”身后两个仆人陪笑道:“小姐武功高强,若是亲自出手,他们这些花子断然没有回手之力。我们也托小姐的福,好好讨回方才酒楼受辱之耻。”前面的一个叫花子哈哈大笑,道:“弟兄们,这几位贵人既然下定决心要和我们一决高下,你我再是肆意逃窜,毕竟有失丐帮的身份。”另一人道:“反正咱们也是假冒的丐帮子弟,就是辱没了他们的身份,那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完颜玉真脸色一沉,斥道:“你们不是丐帮中人么?事已至此,还不说出自己的真正来历?”为首一个面有黑胎的花子笑道:“我们既然冒充丐帮的身份,自然是要遮掩本来的真实来历,怎会因为你们的三两句话,便老老实实地悉数招供?可笑,可笑。”边上一个鹰钩鼻子的花子摇头道:“不可笑,不可笑。”黑胎花子愕然,道:“她们有如此狂妄的要求,还不可笑么?”鹰钩鼻子道:“‘可笑’二字不足以诠释你我心情,该是可笑之极也。”众人拍掌大笑,道:“不错,不错,木世兄说得机是,正是可笑之极也。”
    完颜玉真又羞又气,一张小脸顿时通红,破口骂道:“一些千人嫌万人弃的臭烘烘的乞丐,莫非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好,本姑娘初时尚抱持菩萨心肠,不过想对你们略施小惩,以为后戒,不想你们这帮浊物却是如此的惫懒无赖,罢了,罢了!我就是因此杀了你们,也没有什么不安。”鹰钩花子咦道:“你是什么菩萨?非也,非也,你是女佛爷,何不与我抱在一块儿,一并参那欢喜佛如何?”
    陈青桐躲在角落,听得真真切切,不由眉头紧蹙,忖道:“在酒楼荤话淫语之时,就算此人最凶,这一副好色的嘴脸,实在叫人厌恶。”陡见刀光一闪,完颜玉真再也按捺不得,弯刀径直往他劈下,口中喝道:“你到阴间去欢喜罢?”
    鹰钩鼻子叹道:“那里只有牛头马面,千般小鬼,我和谁去欢喜?还是你菩萨心肠,和我欢喜就好。”言罢,身子轻轻一侧,避开锋刃,抓她手腕。完颜玉真见他如此举止,心中暗笑:“果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我此刻只消手腕一转,刀锋反斫,你的这一双手就要废了。”转念一想,这人无赖得紧,便是废了他的一双手,也是应该,于是冷笑一声,道:“看刀。”话音甫落,不及动手,却看鹰钩鼻子一手蓦然暴涨三分,点光火石之间,已然握着了自己的手腕,嘿嘿尖笑道:“好,好,我的眼神不太好,你将这刀探到我的鼻子底下,教我看个仔细。”
    完颜玉真骇然,拼命想要挣脱,但他那手跟铁箍一般,自己丝毫不能动弹。陈青桐与丁晴相顾道:“这人的招式精妙,好高的武功。”那黑面汉子拍掌称赞,道:“大哥出手,天下无敌!”哼着小曲,得意时,一拳打在了墙上,顿时就是一个偌大窟窿。陈青桐与丁晴又是一惊,忖道:“他也好强的内力。”众乞丐大声叫好。
    完颜玉真急道:“你这臭烘烘的狗贼,还不松手将我放开?”鹰钩鼻子也不生气,笑道:“是,是,我是讨饭的小花子,你是豪门将军府的千完颜小姐,全身撒了花粉,香喷喷的。”作势将鼻子往她身上嗅来。完颜玉真慌忙朝后仰去,大声道:“你少要无礼!既然知道我爹爹乃是当朝的大将军,一声令下,满城搜捕,你们纵然逃得天涯海角也不能脱身。”黑胎花子哈哈大笑,道:“我们何必要逃到天涯海角,只在这大都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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