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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声道:“会水吗?”“江边长大的。”“悄悄下去,找援兵,已经接近离金牛道不远了,或许附近会有其他在路上的正道。”
吴霜点点头,当海一粟和何去分开始,已经没了那娇小的身影,只有船头的江水微微冒出一个气泡。
快船不缓不急地靠向画舫后面,舢板搭上后,一个个黑衣青裤,兵器不一的剽悍汉子登上画舫甲板,每一次脚步都让画舫为之一沉。
众人神色凝重,因为他们看出,每个汉子都非等闲之辈,身着一心门服饰,武功又有这般造诣,只能是阴阳道。
而那兵器
断裂的桅杆上停留着一把硕大无比的铡刀,四尺半长,一尺半宽,半尺厚,沉重可怖,通体暗红。令人称奇的是握把并非在末端,而是开在了一侧的中间,约有两尺,上端是弯曲的刀尖,下端则是厚重的钝锤。刀刃开锋,但厚重坚实,所向披靡,就连夸张斩马刀在其面前也要相形见绌。
那设计,就像是纯粹的为了争斗而生,为了杀戮而死。
“舆尸刀”
张鸦二喃喃道,他怎会认不出自己亲手打造的兵器,而能够将这四十余斤的钢铁杀器运转自如,投掷出这般距离,还有如此威力的,只有那一人
所有人为之一震,这兵器天下闻名,而它的主人只有一个。
那高大的身影缓缓走出,每一步都像踏在众人的心头。
“九星伏吟”诸葛秀喃喃道:
甲板轰然作响,成定踏上了画舫,那张布满疤痕的脸让人毕生难忘,他神色淡然地环顾,但很快,随着一个个名声在外的年轻高手在脑中对上号,那令人窒息的笑容爬上嘴角。
“虎猖狂。”
天高云淡,风清气爽,然而这巫峡内的空气却肃杀难当,扑面而来的是滚滚煞气。
成定看着一行名门正派的子弟,点头道:“李珍说,得不错,你们,果然,会从这,里入川。”
好巧不巧!竟然撞上了返程的阴阳道!
他活动着手腕,“乖乖走,或动手?”
谁都看得出,他想选第二个。
这时,他发现了面前一张熟悉的脸。
“是你。”成定眼中一亮,“成道主,久违。”
陆何愁握着剑抱拳,他戒备地看着这个差点夺走自己性命的人。
我的命,不是给你的。
越来越通透的念头让他的眼神变得尖锐,整个人也开始犀利,其它人只当他是进入临战,但相处多日,崔利贞却知道他战时也非这样,不由有些担忧。
成定思索一下,忽然令人心悸地笑了,“你,不是名门子弟,当人质,没价值。”
“可以,杀。”
他一步一步向着陆何愁走去,陆何愁右手逐渐握紧剑柄,即将拔出
呼!
成定被面前一物拦住,却是自己的舆尸刀,被人单手平举在空中,其臂膀丝毫不见震颤,稳如泰山。
“你的刀。”
天底下还有第二个能若无其事举起这把刀的人?
“啊我记得你。”
成定想起了与面前人在林间的匆匆一见说道,他仔细观察来人的体态呼吸,忽然如同发现猎物的猛虎般,双眼发出骇人的光芒。
“干嘛不找个和你差不多大小的对手?”
海一粟说道,语气森然而跃跃欲试,巫峡的清风逐渐爬上了火热的气氛。
“你,也不是名门?”“的确不是。”
海一粟看着对面的伥鬼,“打个商量,成道主。你我一决胜负,我赢了,阴阳道就此罢休,咱们四川见生死;我输了,我和我师弟任凭你处置。”
“他们呢?”成定一昂下巴,指着其余的众人问道。
“我做不了主,”海一粟摊手说道,成定脸色平静,“这对,你我,有什么好处?”
“哦很简单,我的计划呢,是把你揍扁后挟持你当人质,然后在阴阳道诸位的注目下向西方缓缓而去,欣赏这些废物点心着急跳脚。”
阴阳道的人没人愤怒,也没人出声,只是冷冷的看着海一粟。
成定说道:“那我,为何,要与你单挑?”
海一粟做作地惊讶道:“你会拒绝吗?”成定很简单地摇摇头,“求之不得。”
二人对视,一并笑了。
阴阳道不动,因为他们相信自己的伥鬼;一行人不动,因为海一粟是他们最大的希望。
海一粟松手,成定同样的单手接过舆尸刀,其重量形同无物。
“用兵刃吗?”
“我就是兵器。”
海一粟扬了扬自己老树盘根一般的拳头,上面的青筋早已暴起。
成定眼中的光芒更甚,他忽然有了些许错觉,在看着海一粟的时候,仿佛变成了第三者,也在凝望自己。
哗啦——
平静的江水忽然一阵微波,画舫上的众人各自退到一侧,注视着两头巨兽做准备活动。
“师兄小心啊。”
陆何愁担忧地说道,他能面对成定,不代表他不害怕成定。
海一粟自信地笑了,“我替你抽他。”
说罢,双手自腰间捋开所有上衣,露出一身钢筋铁骨。
略褐色的皮肤,上面有着各式厮杀留下的证明,早已兴奋起来的身体随着呼吸起伏,六块腹肌和如城墙般结实的躯干随这股悸动而微微颤抖,浑身开始散发热气,甚至能隐约看见蒸腾的轻烟。
“这才像话。”
成定一脱袍袖,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身体就此呈现在众人眼前。
海一粟身上的纵横交错的伤疤足以用身经百战来形容,但是另一个
成定古铜色的皮肤上密布着大大小小,或长或深的旧伤痕,仿佛已经被伤疤取代了一般,像是荆棘缠绕周身。
刀伤,箭伤,击打伤,长疤,孔洞,一次次撕裂,又一次次愈合。
大部分疤痕早已泛白,脖子和小腹上的两道,却还呈现肉色。
崔利贞和陆何愁眼皮一跳,各自心中一抖。
江湖传言成定是杀不死的,这话如今不得不令人有些信服。
宽肩,厚腰,猫背,铁掌。
每个在场的人暗暗估算自己能否空手与他们周旋,除了王同有一定把握之外,剩下的人心里都是一寒。
“呼——呼——”
调整着内息,身体内的内力开始飞速运转全身周天,两个人身上的肌肉高高峦起,没有大块的硬质肌肉,而都是小块灵活,充满爆发性的腱子肉,彰显出磅礴的力量,似乎能摧毁挡在面前的一切。每一次活动身体,两个人身上的疤痕就像游蛇舞动,似乎无法按捺地急切于吞噬对手。
嘎巴,嘎巴。
海一粟浑身的骨节作响,抬腿搭在栏杆上,身体紧贴大腿压筋,几乎成了一字马,根本无法想象以他的体格能有这般柔韧性。
咯咯咯
成定简单地扭腰,整条脊柱随着转身发出爆裂似的响声,腰马如同铁柱般伫立,露出宽阔的背肌。
二人各自当对方不存在般活动着,尽管即将死斗,但二人的神色却同样的轻松而平淡,仿佛接下来的战斗与吃饭喝水并无不同。
咔!
海一粟最后捏了一下手腕,活动着双手跳着步子走近;
咯!
成定的肩膀发出一声闷响,转着胳臂缓缓迎来。
两个彪形大汉站定在当中,相距不过一臂,对立而望。
海一粟,一米九二,二百一十七斤。
成定,一米八九,一百九十五斤。
画舫下的汉水风平浪静,两个人相隔三尺站挺,四目相对,四只拳头握紧着,不时发出骨节的响声。
瞳孔不再像人,反而散发着野兽择人而噬的光芒。
二者皆是。
相互对视间,海一粟忽然产生了错觉:
我在照镜子吗?
暴虎冯河,力可举鼎。
天底下当然有比他们身体肌肉壮的;天底下当然有比他们招式技艺妙的;天底下或许有比他们临敌经验多的。
但是,当两者结合在一起,当力量,技巧,速度,经验,灵活当争斗的一切条件达到了最可怕的平衡
天底下,难道有比他们更刚猛无俦的?
两个大汉唯一不同的是表情,海一粟面带微笑,而成定脸色平淡。
“所以来吧?”
海一粟笑着说道,嘴里的空气集聚后呼出,在一片陈静中似乎能听到风声。
成定用鼻孔深深吸了一口气,呼出的时候,胸膛的伤疤随之起伏。
是虎是龙?
是鬼是雄?
成定也终于露出了些许的微笑,张开嘴道:
“来。”
骤然,两个巨大的身体前进,碰撞出无与伦比的巨响。
咚?
不对,不是这个。
张一腾想道。
碰?
也不是这个。
王同思索了一下后否认。
轰——
是这个。
陆何愁注视着眼前的两个人,脑海中确认了唯一合适的拟声词。
轰——!
凶猛的汉子们厮打在了一起,击打发出的声音与宛若巨兽的野蛮动作震撼着每个人的心灵。二人不需要虚张声势的咆哮,那一份轻微的力道,全都用在了对方身上。所以,能听见的,唯有低沉的嘶吼,来自胸腔发力时下意识的发声。那声音甚至不是某种特定的形式,纯粹是自喉咙深处泄露出的野性。
轰!
成定的勾拳被海一粟挡住,后者立刻欺身揉上要打短拳,成定也是前进不给他空隙。四臂相交,紧握,两个人毫不退让,额头重重撞在一起,看的人无不心惊。
成定猛然间抓住了海一粟手腕,铁箍似的力道将要捏碎腕骨。片刻的推搡和拉扯后,海一粟用抖手的技巧从成定的手里抽出双手,两条手忽然间没了骨头似的甩动,游鱼一般地抱住了成定的后脑,肌肉瞬间绷紧,将成定的脑袋向下猛按,同时铁打的膝盖像是攻城锤似的顶向他的脑门。
轰!
成定硬生生用小臂接住了膝盖,内里的骨骼发出哀鸣的抗议。间不容发,他左手兜住海一粟膝弯,腰部发力向上一抬,打乱对方平衡。
海一粟不进反退,顺势而为地把另一条腿凌空,整个人上身直接躺倒在地面,而凌空的腿像是铁棍一般扫向成定侧脑。后者低头躲过,然而海一粟被抱住的右腿小腿发力,仿佛弹簧一般迅猛弹起,脚尖重重踢在了成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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