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年某月某天》作品正文卷6[2]

某年某月某天最新章节目录
   速度划开空间的快感!
    眨眼的工夫,已经能看到远处大院子的红墙上的红色的字迹了。只见在白色的方框中写着一条印刷体的标语:抓革命,促生产!大大的惊叹号后面还有字迹,可是从我的角度,无法看到。一看到标语,明显地感到车子在减速,都能听到老李“咔·咔·咔”地在换挡。再过一会儿,老李一脚刹车,汽车稳稳地停在了大院的门口!这驾驶技术堪称一流!所谓驾驶技术,不过就是对速度和距离的预判,拿捏得非常到位,别的也没啥窍门。
    “赶快赶快,进去登记。这车跑得太快了,没散架子吧?”车一停,老李很快就下了车,朝院里张望了一下,冲着驾驶室里说,说完他绕着车走起来。赖子和老黄倒显得从容自若,慢慢地从驾驶室里钻出来。
    “不急!才几点啊?没人和我们抢着共产!”下了车,老黄也朝院中张望了一下,然后说。说完就慢慢腾腾地朝院子里走去。
    “哈哈,是啊,大白天也不能干事吧?”赖子好像感觉腰不舒服,下了车,一边做着弯腰,挺直,后仰的动作,一边笑着说。
    这就是他们说的“共产主义旅馆”?我四处观瞧。对于“共产”这个词,我还是一直耳濡目染的,打记事的时候起就能在大人的嘴里,电匣子里听到。识字了以后,又经常在报纸上看到!对我来讲,“共产”这个词,只是在意义上来说是清晰,确定的!至于具体是啥意思啊,我觉得我几辈子都搞不明白!反正有一点我是确定的,那是人类最理想的社会。到了那时人人平等,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想玩什么玩什么!不过人都这样生活的前提是人人平等。这社会主义康庄大道咱们也走了几十年了,据说道那边就是共产社会,可是我就觉得这人人反倒越来越不平等了!
    此处是公路的交汇地,四通八达的十字路口,看来这里才是通往县城的大路。我们来时老李抄了近路,走的是盘山路,还是沙土路。旅馆就在路边上,院子很大,能有一个学校操场那么大。院墙最近被粉刷过,看着红彤彤的,墙上的标语十分醒目。刚才我看到是院门左侧墙上的标语,现在能看到右侧的标语了,同样是在排列整齐的白框中写的,可用的是美术体,字也写的漂亮。那上面写着:不等不看,发展才是硬道理!我看到这条标语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这也不对称啊?不光字数不对称,字迹也不对称。我再仔细一看,发现白框中,被白油掩盖的下面还隐约能看到字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条标语是后写上去的。标语虽然都是大面上的口号,但也是最能体现政治变化的风向标啊!
    旅馆后面,大约一里地远吧,就是个村镇,或者是个公社所在地。那里零散地聚集着几处不同于民房的建筑,隐约地还能听到电线杆子上的高音喇叭在放社么歌曲。院子里有两排成直角型的红砖房,一排短,一排长。院门口立着一根胳膊粗的木杆子,顶上挂着一个两面镶玻璃的长条框,里面安着灯泡,是夜里照明用的。框中也是白底红字,写着“汽车旅舍”。
    没多久,老黄就在院中冲我们招手。老李和赖子上了车,车子发动起来,开进了院,在院中央,找了一个停车位停下。由于刚下完雨,整个院子都泥泞不堪,地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泥坑,还有汽车轱辘和马车,驴车轱辘压出的小沟,看上去根本无法下脚。
    “这地方这么脏也能住人啊?我还是在车里对付一宿,给老李看车吧。你们俩把大衣脱了,都给我。”幽净看着一院子烂泥,紧邹眉头地说。
    “现在刚开春没多久,晚上也能冻冰棍啊!能行吗?”长青担心地问。
    “多大点事啊,又不是头一回,一闭眼就天亮了!”幽净轻描淡写地说。
    “随你吧。吃完饭我弄个破暖壶,给你送点水来。”长青也没强求,无奈地说。
    “我可不用别人用过的暖壶!”幽净急忙拒绝道。
    “渴急眼了咋办?,我尽量找没用过的,对付着喝吧,再说你不是还有绝技吗?别挨嘴,倒呗!”长青微笑着说。
    “唉!其实都······”幽净欲言又止,情绪好像一落千丈!
    幽净抱着我们的棉大衣钻进了驾驶室,关上车门,歇息了。我和长青下了车,正在瞭望,看看是否能找到还算硬实的路线,走到那边住宿的房子跟前。老李看来真是饿了!也没管许多,头一个,跳着脚,径直地朝屋那边走过去。赖子一看,一挥手说:“跟党走,吃大盘子,抽‘良友’,冲啊!”说着话,紧随老李的脚窝儿走过去。我和长青也没再瞭望下去,既然一时无法看到更加好走的路线,也许径直走就是最佳选择,况且还有别人踩下的脚窝儿。无论如何,这都是一条路线,我俩随后也跟了过去。
    短的这排红砖房前段是两扇刷着蓝油漆的大木门,门前面是石棉瓦搭成的简易的雨搭。老黄就站在雨搭下等我们。
    “弄了多少?”老李来到老黄面前立刻问道。
    “这个数!”老黄伸出一个巴掌在老李眼前一晃,神秘地说。
    “这点x钱能吃饱啊,好几条大肚子恶狼呐!塞牙缝儿呗?”赖子使劲推了老黄一把,恼怒地说。然后迈步朝门口走,刚走没几步,大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年轻女人从里面走出来,看到赖子,停止了脚步,再没朝前走。她依着门,搔首弄姿,眉飞色舞地说:“呦哦,来了,大赖子,挺长时间没见了啊?”
    “宝贝。可把我想死了!”赖子抢前一步说。说着话,赖子搂住她就要亲嘴!就看这女人身子朝下一蹲,用胳膊肘子朝赖子的裤裆里捣去!
    “别给我弄断了,纯粹的小伙家巴事儿啊。”赖子闪到一边,夸张地说,而且顺手拍了拍她的屁股。
    这女人看着不超过三十岁,长得不丑,个子也不算矮,但是看得出来骨骼粗壮!可能她身上雄激素比雌激素分泌得多一点吧?所以天生就是一副男人的骨架,唇间还隐约能看到黑黑的小胡子。她虽然脸上摸着一层厚厚的粉,也掩盖不住黑黝黝的底色。毫无疑问,她这张脸,是过去风吹雨打日晒的形成的颜色,特意的掩盖只能更加凸显原来的本色!你无法看出她是媳妇还是姑娘,一般女人生过孩子,看着都肉滚滚的,腚大腰圆。因为她的骨骼天生就像男人,所以可能生育对她来讲,就是偶尔成了一个女人,有时被逼无奈,不得已下了个崽而已。她弄了现今城市里都挺流行的“荷叶头”,穿着一双乳白色的高跟鞋。乳白色的鞋,是眼下市里最流行的款式。如此偏远的县城,她是如何把握跟上潮流的,谁都无法解释!
    “你们今天又来这么早?”倚在门口的女人和赖子闹完了,下意识摸了摸头发,瞟了赖子一眼,失落地说。看她那表情就好像从火堆里冲出来,一下子掉进了冰窟窿里。
    “你这头发真漂亮!今天又是白班连夜班?”赖子似乎被她感染了,也心不在焉地说。
    “现在倒小班了,人多。我今天就上白班。”她的眼珠转了几圈,斜眼看着赖子说。
    “噢-唔······”赖子表面上显得十分遗憾地说。不过熟悉他的人,都能看出来,他在暗自窃喜。
    进了大木门,就是内廊,两边是客房。房门都是简易的木板条钉的,没有一扇是完好的,不是有窟窿,就是几块木板条已经脱落,上面还都是涂鸦,乱刻。门中间都画着一个圈,里面标着数字,这一定是房间号码,不过有的能看清,有的看不清。走廊里弥漫着一股烧柴火的气味,这是一股经常烧柴火,所以沉留下来的气味,干烘烘的,带着浓烈的木材的烟味。进门右手第一间房的门上标着“一号”,房门上有个小木牌,上面写着:登记室。不远处斜对着“登记室”的房门上标着“五十”,看来这是最后一间客房了,我们就住在这个房间。
    一进屋,就能闻到一股刺鼻子的怪味,这是一种混合的气味,恐怕连狗都分辨不出具体都是啥味,里面有什么发霉的味儿,臭脚丫子味儿,柴火的烟味儿······等等吧。屋子里潮湿,阴冷,一铺大炕几乎占满了整个屋地。炕边上勉强地放了一张简易的木桌子,桌子上摆着一个竹条桶的旧暖壶,和几个龇牙咧嘴的玻璃杯。大炕上叠着几落儿被褥,炕席上面有不少地方都被烤糊了,一块黑,一块紫的。炕洞中央有个小铁门,因为这屋子里没炉子,天冷的时候就把炕洞当炉子,通过小铁门往里放劈柴,点着直接烧炕取暖。
    我一进屋就直邹眉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怪不得幽净认可在车里冻着,也不进屋住,这屋还能住人啊?老李他们好像都习惯了,进了屋,爬上炕,拎起被褥,使劲地抖落了几下,翻过来调过去看了一番,然后全都铺炕上,也不脱鞋,个个囫囵着撂倒了。我小心翼翼地挨着炕沿坐下,仔细地看了看炕上的被褥。这些被褥应该都是用白色的棉粗布缝制的,可一来是用的太久了,二来一定是挺长时间都没有替换,清洗了!根本看不出本色来了,黄不黄,黑不黑的,成花布了!原来老李他们刚才紧抖落,翻看被褥,是在挑一面看着干净一点的朝上。
    我正在挠头,盘算着夜里如何睡觉。这样色儿的被窝,得多大胆子才敢钻进去啊!不行的话就坐一宿吧?赖子一骨碌爬起来,下了地,推开门冲斜对面的“登记室”喊道:“哎,哎,宝贝!给弄点劈材来烧烧炕啊!这天还不能断火吧?别拿我们当傻小子啊?!”他喊了半天,对面也没反应!赖子正想走出去,去对面搞个明白。
    “别喊了,她不在,有事出去了,说是要找人替个班。你们先歇着吧,过一会儿,我给你们烧。”就听对面的门开了,一个老年男人的声音传过来。这声音虽然苍老,但是底气十足,还透着一股狠恶的意味。一听声音,就会让人感到,这老年男人即使在说好话,温暖的话,也带着几许沧桑的凉意!
    我急忙溜下地,想看看这老头长啥样,可是刚走到门口,对面的门“吱扭”一声关紧了。
    晚饭开得早,因为我们来的早,老李老黄一直催着要吃饭!所以没到下午四点就开饭了。这个被叫做“餐厅”的房屋很大!但是紧挨着马棚和厕所,所以一走到“餐厅”的门口,就就能闻到马粪驴粪的臭味,还有厕所里的骚臭味儿!
    我一走到“餐厅”门口就想捂鼻子,但是一股猪肉的香味突然飘过来!这是一种纯粹的肉香!别管是猪的那个零件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