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金羽陌上尘》POV2敏敏[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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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这酒里会不会有什么古怪的门道呢?”隔壁那人捏起嗓子,模仿着敏敏的口气贱贱地说道。
    “告诉你,本姑娘现在正在朝你翻大白眼!”
    敏敏果真翻了个大白眼,然后悄悄地将头上的银钗摘下,探入酒中,她依稀想起,在哪本不知名的笔记杂谈中似乎有这样的记载,说银子可以试毒。借着偷来的月光,敏敏发现放入酒中的银钗上,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的变化。
    “傻妞懂得倒是挺多,想用银钗试毒?没用的,这世间毒药何止百种,银子只对几种毒药有反应。不喝的话盖好盖子再给我推回来,我的存货也不多了!哎,我欲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
    怕什么,反正有石墙呢,没等那人说完,敏敏就已经横下了心,她双手捧起竹筒,狠狠地喝了一大口竹酒。
    清冽的酒香直透肺腑,好爽!
    “嘿嘿,在下没有看错,姑娘果然那个够馋。我也喝一口,今天不错,明月佳人,春山对酌。此等风雅之境,人生几何?”
    咕咚一声,一壁之隔外,那人似乎也喝了一大口。
    “明月,只有透进来的这些许微光;佳人,和你隔着一堵石墙;春山里满是杀人越货的强盗嘿嘿,此等风雅之境,的确是世所罕有。再说,你怎么知道我就是佳人了,告诉你,我其实是个丑姑娘。又老又丑,嘴歪眼斜的那种。”
    不知不觉间,敏敏已经走到了塌方跟前,背靠石壁,抱膝而坐。那男人的声音里有种奇妙的东西,只凭这几句话,便让她不似刚才那般惶恐无依,一种莫名的踏实之感,在敏敏的心中时隐时现。
    “嗯……那样的话就更加了不起了!这又哭又闹吃东西还特别香的老太婆,更是世所罕见的妙人!今日却和在下这区区一介凡夫俗子不期而遇了,啧啧,这叫造化呢,还是叫缘法呢?”
    哎….都被他听见了……好羞……
    “说正事,你为何也在这密道之中呢?”敏敏干咳一声,岔开了话头。
    “我是能掐会算的登徒浪子啊,专门来此等候佳婆。”
    “啪”地一声,敏敏朝石壁上砸了一块石头。
    “别饶舌,你就当本姑娘现在是掌御驾、查缉、刑狱的金羽卫!你这个宵小之徒还不一五一十地将本官所问之事统统招来!方才你说自己是登徒浪子,我看这句话你便说得足够坦白!”
    “本浪子现在饿了,没有力气说,要吃了腊肉方才有力气交代!”说话间,一根刀鞘从石壁处的缝隙中探了出来。
    “哎~这人……”敏敏莞尔一笑,伸手把刀鞘从石缝中拽出,用随身的帕子把剩下的小半块腊肉包好放在石缝口,再用刀鞘顶着,缓缓朝石壁另一头推去。
    “好香啊。”收到腊肉后,那人吧嗒吧嗒地啃了起来。
    “嗯,这是我朋友做的,她手特别巧,不仅腊肉做得好,像米皮啊、凉粉啊、破酥包子、红糖糌粑之类的,做的都好吃!”
    “啊,我赞的不是腊肉之香……”
    “不是腊肉,是什么?”
    “算了,没什么……”
    听声音,那人三两口便将一大块腊肉吃光了。不多时,一个油纸包又缓缓被刀鞘沿石缝推送了过来,敏敏伸手取过,打开一看,里面竟然包着一块酥油红糖锅盔。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边吃边听我说吧,我这里还有辣板鸭、和牛干巴,竹酒虽然不多了,但是水还有一大囊。足够咱俩待上三四天的了。”
    “为什么要待三四天?”
    “我的同伴已经在昨夜赶往云龙搬兵平乱了,差不多三四天后可以返回,看你的样子,是被歹人追进这密道之中的吧。他们可不是一般的歹人,所谋之事甚大,你该不会又凑巧知晓了他们的机密吧?”
    “嗯……”
    “所以,在官兵到达之前,你就老老实实待在这密道里吧!你能找到这密道的入口,让我猜猜,你应该是镇远调防至此的千户陈知勇之妹,没错吧?老婆婆……大宁朝卫所当真是没救了,领兵千户竟然是又老又丑的老太婆的大哥,他老人家现在还能上得去马吗?”
    “咦…你怎么知道我是谁?你到底是谁?”敏敏又一次朝石壁摔出了石头。
    “我嘛
    流浪人归,亦若,回流川(日语)
    我是一个归家途中的游子,无意间知晓了歹人的机密,我的同伴们着急去云龙堡调兵平乱,对,没错,咱们现在遇见的,已经算得上是叛乱了!我身体有点小恙,没法在这山路上星夜疾驰,因此藏身于密道之中,待叛乱平定之后再继续我的归乡之旅……歹人说,家眷中有陈千总的妹妹,能跑进这千户密道之中,想必你就是咯~”
    “归乡?你的家乡是哪里?”
    “按理说,是滇云……”
    “一派胡言!滇云人怎能是一口北地官话!”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已改鬓毛衰,婆婆相见不相识,怒问浪子何处归~~”
    “好吧,这个问题暂且先放下不谈,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哥是谁的?”
    “我是从歹人那里听来的啊!你刚刚有没有看清他们的装扮?是不是穿着侗蛮的衣服?”
    “对啊,穿侗蛮的衣服,说汉话,口音很像北方人,但是和你的口音还不完全一样……”
    “既像北方话,又带点南方味,对吧?我来考考你,一群口音不南不北的人聚在一起,又会使兵器,又听号令…在你们黔贵,哪些人具备这些特点?你是军户家的女儿,连这千户密道都能找到,这个问题应该也难不倒你!”
    “你是说,这群歹人是安平驻军假扮的?”
    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敏敏当然没有回答不出的理由。
    “可是,安平卫驻军与我们镇远卫军兵无怨无仇,为何又要穿上侗蛮的衣服来找我们行凶呢?”
    “安平卫驻军和你们没有仇怨,可是这侗蛮和你们却有着血海深仇啊!云山屯外五十里,就有好几个侗蛮的寨子,宅子里的侗蛮和你们在镇远卫前些年平乱时镇压的侗蛮,同属一部。不少当年在镇远暴乱的侗蛮侥幸逃脱围捕后,都悄悄地投到了云山屯周边的侗寨里。”
    “那就算他们冒充侗蛮挑起了镇远兵和真侗蛮之间的冲突,他们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安平卫军兵不是全都奉调去往北地平倭乱了吗?现在满安平卫就只剩下云山堡一处,还剩几百军兵没有开拨了吧。”
    “是啊,问题是,剩下的这四百军兵,他们不想走……”
    “啊!”敏敏突然间恍然大悟!“他们想让镇远兵逼侗蛮叛乱!然后,安平卫一乱,他们就可以借口留下剿匪平乱,不用万里迢迢地去往东北赴援了!”
    那人啪地拍了一下手。
    “好聪明的姑娘!看来方才是在下把你看扁了,恕罪恕罪,请受在下一拜!”
    “这算什么?本姑娘可是看过《三国》的!”那人的夸赞听起来诚挚无比,敏敏不禁微微得意,但马上意识到,这句话貌似并不单纯是夸奖。
    “你刚刚是不是一直认为我傻乎乎的?”
    “一点都不‘傻夫夫’的。”那人模仿敏敏的蜀地口音说道。“姑娘既熟读《三国》,在东奴粟鞨,便已经可以领兵为将了!”
    “读了三国就能领兵?哈哈哈!既然粟鞨兵如此不堪,安平卫守军为何如此畏之如虎?不对,不仅是安平卫,我听我大哥和同袍闲聊时也说过,粟鞨兵,似乎特别特别厉害!”
    那人稍一沉默,轻叹一声后说道:
    “这两国两军对阵疆场,往往比的不是谁更‘腻害’”
    (敏敏并没有意识到这人在时不时地学自己说话)
    “决定胜负的,往往是谁更烂一些……粟鞨兵如果对上大宁开国时的金戈铁马,即使像现在一般占尽天时地利,也会被一往无前的大宁铁骑碾成齑粉。
    但是现在,大宁的卫所从里到外已经烂透了,像安平卫驻军这般,又如何能够上阵厮杀?”
    “嗯……”敏敏手托下巴,沉思了一下。“安平卫驻军的阴谋,你又是怎生知晓的?”
    “我和几名同伴在赶路途中经过云山堡,发现整个屯堡气氛怪异,不似大军出征前的感觉,倒好像是要密谋兵变一般。因此我的伙伴秘密查访,发现几名军校在凌晨时分伏击一名侗蛮,这事就越发地显得蹊跷了。
    他们便悄无声息地捉了一名参与伏击的军校。严加拷问后,那人供述说,他们伏击的侗蛮,是一个侗寨的小头人,在云山堡内有一相好的暗娼,他们让暗娼假意约该人于当夜幽会,然后再将其活捉……”
    “啊!我刚刚在城门处,看见乱兵杀了一个人,就是这个侗蛮小头人吗?”
    “对,杀掉之后再去袭击你们,然后把尸首遗落在现场,就是如山铁证啊……乱兵原计划在你们明日行经十六里铺时动手,那里商旅多些,侗蛮造反的消息传得也就快些,然而现在行动却提前了,看来,是乱兵因我们出手掠人而察觉到了异常,才临时改变了计划。”
    好歹毒!敏敏心头泛起了阵阵寒意……这让她忽略了一个问题——对面那人若是普通的差旅行商,为何又会对军兵叛乱之事如此感兴趣呢?
    “我听他们说,要抓住几个人,放走一些,然后…还要杀掉几个人……”
    “这个,我就不晓得咯……”
    在这个问题上,他撒了谎,
    “掳走指挥同知的家眷,杀掉陈千户的幺妹及几个倒霉蛋,余下的人放掉。”被擒获的军官详细地招出了云山堡乱军的整个计划。
    “兄弟,无巧不成书啊!这镇远援兵陈千户的幺妹,和你有莫大干系!弄不好,那小丫头日后会坏了你的大事……看他们这怂样,这么机密的事情够呛能办好,要不要我暗中帮他们一把,把这柄悬在你头上的“项上之刃”除了?”他的同伴一边说,一边用手比了一个砍头的手势。
    “一切自有定数,能否脱险,看她自己的造化吧,和我无关。至于她能不能坏了我的事,那就要看我的造化了你也知道,这么多年在我身上,凡是认真算计的事情最后反而都走样了。这次,就随缘吧……”
    但是,他当时也不会想到,这个未曾谋面却与他干系重大的女人,此刻竟然以这样一种奇妙的方式出现在了他的身边……真真的造化弄人啊……
    “一切看造化吧……不过,你应该不用担心,这帮叛乱的兵丁本事稀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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