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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办了一所私学,给普通百姓人家的孩子教授识字和算术,生活虽然不算富裕,但是,比起那些在常年唉黄土地上辛勤劳作的农民来说,至少寒风吹不着、烈日晒不到,而且社会地位也相对比较高。
倘若谁家要请他帮忙写封家信,也是备好了水果和饭菜。即便巩登科坚决推辞,主人也要包上水果和锅盔让他带回家去。
巩登科自幼喜欢读书,生有一副善良和多情的心肠。他每次帮助别人代写家信,其中不外乎“家中无虞,切勿挂念”、“你在他乡异地,保重身体”、“每日多食多饮,切勿思念家眷”之类关怀和呵护的话语。
主家常常口述至此禁不住泪流满面,甚至哽咽抽泣,无法继续说话了。
巩登科一边写着信,一边陪着主家流眼泪。
他的泪水滴到了信笺上面,打湿了刚刚写完的毛笔字,浸染了一大片黑渍。不得已,他撕碎了糊染的信笺,又重新从头开始书写。就这样,一份家信要写上好几遍。
巩登科的妻子巩顾氏是由父母包办的远亲的女儿,性格强悍,做事麻利,一向对性子慢悠悠的巩登科恶语相加,但是,心中却对他是极好的。
这一天,巩顾氏在家里要浣洗全家老小的衣服,左等右等不见出门给乡亲们帮忙写信的巩登科回家。巩顾氏的怒火袭上心头。她一把推开院门,就要去寻找丈夫。
巩顾氏走到大街上,倏然看到道上走着一群头戴白帽子和黑盖头的的回回人。他们一个个蓬头垢面,背着大小包袱,扶老携幼,蹒跚着向碾伯县城里走去。
巩顾氏觉得好奇:这年头世道也算太平,也没有听说附近哪里遭受灾害。这些是从哪里逃荒来的回回难民呢?
巩顾氏走上前去,向一个中年回回妇女问道:“你们这是从阿里(哪里)过来的?发生阿门个(什么)事情了?”
那个回回妇女身穿沾满了灰土的长衣衫,头上戴着一顶绿色的盖头,用惊恐不安的眼神看着巩顾氏,操着不太流利的汉语说道:“瑙们(我们)是从循化来的。循化信仰哲合忍耶的撒拉人造反了。衙门(政府)的官兵杀了过来。杀死了好多人啊。瑙们的日子实在过不哈(下)去了。”
巩顾氏追问道:“你们现在要到阿里去?”
那个回回妇女眼神迷惘地回答道:“瑙……瑙也不知道。”
不好!巩顾氏赶紧撒开三寸小脚,晃晃悠悠地向自己家跑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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