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鲜血烈焰》正文卷第485章按部就班的战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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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并不排斥机巧与奇谋，但这些东西出现的时候，往往意味着用正常手段无法取得辉煌的胜利。所以我更希望大家把精力放在提升正面作战的硬实力上，堂皇之胜，远甚于阴谋诡计。”
    这话是毛雄辉在书信中说的，陈永华记得很清楚，至于夏完淳……他已经完全适应大明吴王的作战节奏了，而且还有一套局势是毛雄辉故意传出来的“黑话”——占矿，爆兵，A过去！
    “所以这一轮攻破吕宋之战也是按部就班地去打，没有也不需要什么奇谋？”陈永华提出了这样的问题，而夏完淳的态度分明是——“这么明显的话，还用说么？”
    “那样也好，至少说明我军实力远远强于对手。”作为这次出击的大明吴王旗下势力的两个指挥者之一，陈永华已经度过了最中二的那段青春岁月，他现在努力告诫自己求稳、不要心急，甚至连这场战斗本身都不是最重要的事情，战后的建设工作才是大头。
    “盟友的船队准备完毕，即日可以起航。”在这一天稍晚的时候，夏完淳和陈永华得到了这样的消息，而一个时辰以后，总数超过三千艘，其中大船至少有数百艘的联合舰队开始陆续离港，这浩荡之势，这雷霆之威，就仿佛当年永乐皇帝还在的时候的下西洋……应该说比那个还要壮观。
    “三保太监下西洋之时，南洋、西洋还多是一些土著国家，大明也因此收服了许多藩属国，一时间威名远扬，然而这种威名是不稳定的，一旦下西洋的行为终止，这些藩属国也就逐步失去了控制，泰西人驾驶战船而来，小小藩国一个接一个地被占领……所以之前的行为不够，远远地不够，必须把那些地方都变成我们的领土，上面住满了我们的民众，这样才是长久的威势……”
    这些言论来自《应天日报》，夏完淳收集了很多份，读的也很仔细，而这些年来，他心理上最大的变化其实是对“仁义”的定义——之前是非常传统的“克己复礼为仁”，现在则是新锐的“开疆辟土为仁”。
    “三代升平之治，说白了就是土地不断开发，疆域越来越大，所以老百姓才有足够的田地去种，破产农民较少的时期，困死在南北两京十三省，只知道盘剥佃户，引起大规模起义是最愚蠢不过的做法，走出去，杀出去，为国家，为民众开辟新的地盘，这样就能让大家过的更好，这难道不是仁么？”
    若是在崇祯年间，或者弘光初年，夏完淳把这一套“歪理邪说””说给恩师或者父亲听，那么一顿责骂会少不了，但现在，连他的父亲夏允彝都在搞“经典的新解读”了，开疆辟土、“用我们的剑为我们的犁获得土地”、“让世界接收我们的规则”在迅速地成为主流思想。
    “所以这是一个好时代啊。”夏完淳想着，打开了一个酒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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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踌躇满志的夏完淳品酒之时，在光复军舰队不远处的大西舰队中，刘文秀这个和大明吴王走的最近的张献忠四大义子之一，正在感叹之中。
    “果然百闻不如一见，这远海的风景，和近海就是不同……鸟特大，鱼特多！”刘文秀刚说完就看到一堆受惊的鱼从海面上腾空而起，“等等，那是什么，是鱼还是鸟？”
    一个作为向导的渔民解说道，说这东西听说叫飞鱼，鱼鳍长得和翅膀一样，从水里跃起来一下子几十丈远……刘文秀听罢则问了句“好吃么？”
    “好吃，当然好吃，将军如果想吃的话，小人可以抓一些上来……”
    “不用抓了，本将自有办法！”刘文秀在这些问题上脑袋活络的很，直接拿着细绳绑在箭羽上，强弓猛射，很快一堆飞鱼就被“擒拿归案”，手下的人还没夸完“将军神射”，刘文秀就下令“烤了，大伙一起吃！”而在大西政权的抚南将军和手下一起吃上香喷喷的烤飞鱼的时候，从较远的郑家船队方面传来了铳炮之声。
    要说“海战正面硬刚谁最猛”，自然是光复军舰队，然而如果说“海盗行径谁最得心应手”，确实是郑家舰队更熟练一些，例如说捕捉这艘形状尖细、航速很快的小船的过程，郑家舰队就很有一种“进了老子的手心就老老实实留下来吧”的匪气，而抓住的这些人的身份也非常的特别——不是西班牙人，不是荷兰人，不是南洋土著人，而是如假包换的阿拉伯人。
    “‘域外天魔爪牙’要介入此战？”这是率领郑家舰队的郑芝豹做出的推论，至于被俘的那几个家伙装硬不肯说话，那根本不是问题，把这几个家伙拖在船尾，让汹涌的海浪去拷问，过不了多久就会招了！
    郑芝豹在不久之后得到了他们的口供，其内容倒是让这个郑芝龙的兄弟倒吸一口凉气——这些人自称是“偷偷地去泉州，然后再去福州和什么人接头的”，这是不是意味着“域外天魔爪牙”已经渗透到福州府城之内？
    “审讯不出更多的结果了？那就杀了喂鲨鱼！这帮狗贼若是敢动大哥一根毫毛，老子就去屠了他们老巢！”
    郑芝豹还记得把审讯结果告诉友军，尤其是光复军，而此后一直到台湾AP县城的路途都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儿，在安平港短暂休整后，联合舰队再次向更东、更难的方向航行，当大型岛屿再次出现的时候，那就是吕宋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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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全面要塞化，但仍没有为现任统治者带来任何安全感的马尼拉城，萨比尼亚诺-曼利克-德拉腊和卡瑞尔-雷尼尔兹在讨论一个相当血腥的话题——如何处理城内的华人？
    “这些家伙数量还还有一万多，始终是个祸害，不如趁此机会，将其一举消灭！”
    面对萨比尼亚诺-曼利克-德拉腊的“狠辣”，卡瑞尔-雷尼尔兹却相对谨慎的多：“尊敬的总督阁下，我从不怀疑您消灭那群愚蠢的异教徒的速度，但是我们必须考虑杀戮那群异教徒会导致来袭的军队陷入狂暴的复仇之中……”
    “这算什么？这根本不算什么！”萨比尼亚诺-曼利克-德拉腊在旧时间线上主导了第三次针对华人的屠杀，时间就在郑成功病故之后，这个人狠起来连自己都怕，更何况是战争时期大肆杀戮“敌侨”，“你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你，谁知道这些可憎的异教徒在偷偷地搞什么勾当，谁知道这些家伙会不会在哪个夜里作乱？对于这样的人，直接屠灭更好，你不会是怕了吧？”
    “我……”卡瑞尔-雷尼尔兹心说当初你也想着投降，别装什么英勇，但话到嘴上却变成了——“我还是觉得借刀杀人比较好。”
    萨比尼亚诺-曼利克-德拉腊心中暗笑——不这样来一套，你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又怎会提出一些有价值的方案，你不会到时候突然作乱把我交给异教徒来换取活命吧，当然话到嘴边变成了——“天主保佑，你应该确实想出了克敌制胜的方案。”
    卡瑞尔-雷尼尔兹“这样……然后这样……再那样……”地说了一番，萨比尼亚诺-曼利克-德拉腊则是先沉思然后连连点头。转瞬之间，密谋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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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马尼拉城的一号人物和二号人物在实施自己的密谋之时，联合舰队正在吕宋岛的西岸以正常速度行进。
    马尼拉城在吕宋岛的南部，从西海岸走更近，而在沿着西岸航行的同时，不断有新的居民点被发现，吕宋岛的文明程度在南洋诸岛中并不算太低，一些相对大一些的聚落已经开始出现，但苏禄苏丹国这样的政权核心在更加南方的棉兰老岛，而吕宋岛这帮的土著人还处于分散，不成组织的状态。
    但再不成组织的土著，面对强大的舰队、众多的枪炮都有“明智的畏惧感”，而如果这些强者愿意进行贸易的话，武力威慑下，还真是一切都好说。事实上这些天来大规模的以物易物已经进行了多次，产品倾销和收集原料，以及收集情报的过程在同时进行。再加上之前郑家贸易时候的刺探，一个“马尼拉那边究竟啥样”的问题也算是得到了初步解答。
    “西班牙人和荷兰人，至少杀掉一半儿，土著人看态度，不愿意接受我们的仁义的必须严惩，还有那些海外子民，能救多少算多少……”陈近南脑海里过着这些描述和处理方法，然后有了一点点担心——
    那两条泰西老狗，究竟会耍什么样的花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