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沫若自传第四卷,洪波曲》苏联纪行日记[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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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输入。研究结果,防止成功,乃得新埃及种,系由栽培种与野生种配合而成,更能耐病。此项新种,干高,球大。丝长五十毫米,早熟,收获大,耐病力强。此乃苏联新发现,为全世界所无。
    在一九三二年,纤维长者仅占百分之二,目前则长三十三毫米以上者已占百分之九十。
    有各色棉花,褐色,黄色,绿色,粉红。有纤维粗大者,可作为羊毛代用品。绿色棉花为马克西勉可氏所发现。
    棉田宜先种芦赫尔拏草或苜蓿一二年或三年之后再种棉花,则成绩更佳。苜蓿不及芦赫尔拏。但后者似为中国所无。
    明日将返莫斯科,因所得各种赠品,无物容纳,拟买皮箱一口。五时顷入市,购求皮箱竟不可得。这可证明苏联的一切生产是怎样有组织,有计划。苏联并非贫困到无皮革可制皮箱,只是战时生产集中于军需及其他更迫切的日常必需品,皮箱之类当会在停止生产之例了。作战四年间,既成的皮箱当然是不会再有存品了。
    夜在宾馆中有盛大的饯别晚餐,参加者为乌兹别克科学院主席和副主席,及戏剧音乐界名人。歌星哈里马·拏西洛娃女士(
    )居主席位,她是乌兹别克人民艺术家,曾经获得斯大林奖金。面目颇类蒙古人,黄黑而宽阔,神采奕奕,头上梳着两条长辫。席间自动唱歌,手执一磁盘,以指甲敲打节拍,与日前在集体农场所见者相同,大约这便是乌兹别克的民族形式之一。
    演《奥赛罗》中之德斯德孟娜者与余邻座。余与之握谈,誉其演技之佳。德斯德孟娜之幽娴贞静,适如其量,和奥赛罗之慓悍粗率,也适成对照。她很高兴,自言心脏衰弱,艺恐不能更见精进。面色颇苍白,确是不甚健康。奥赛罗亦在座,人甚沉静,与舞台上所见者迥然不同。
    在席上,继约翰孙博士之后我也说了这样的几句话。
    “到塔什干来住了一个礼拜,受着恳切的招待,我非常感谢。在这一个礼拜中,我参观了新的乌兹别克,也参观了旧的乌兹别克。乌兹别克人民毫无疑问是有很高度的文化的。新的乌兹别克是人民的乌兹别克。工业、农业、学术、教育、戏剧、电影、音乐、绘画都达到了很高的水平。不足三十年的努力,从旧的乌兹别克蜕化而为新的乌兹别克,这是社会主义的伟大胜利。这对于我们中国人民应该是一个很大的鼓励。我敬祝各位主人的健康。”
    七月十九日
    六时顷赴飞机场,晨风大有寒意。飞机已向空中蹓跶,俄而飞回,即便起飞。在机中颇感疲倦,时时入睡。十一时半到达阿克休宾斯克,仍在此小休,一切风光依然如旧。休息可一小时,又继续起飞。六时二十分到达莫斯科。莫斯科时间要晚三小时有奇。
    回寓后始知丁西林恰于今晨离莫斯科返国,在衣橱内发现他所留下的一张字条。
    今晨乘飞机离莫斯科返国。到重庆后就去看你的太太,报告你的近况。希望不久就可以在重庆会面。
    西林,七月十九日晨一时半。
    相聚曾十日,相别复十日,一旦远离,颇觉房中过于空阔。入浴一次,用中饭后正拟午睡,送水果的人来了。水果是由塔什干空运回来的,梨、杏、番茄、黄瓜等分量很多。水果在莫斯科是珍品,我便趁新鲜,把来分送了人。
    闻中苏两国曾发表共同声明,宋子文已于五时前离莫斯科返国,等柏林会议结束后,还要再来继续谈判。
    九时顷傅大使以汽车来接,前往晤谈,至十一时始归。原来去年美国副总统华莱士访苏时,傅大使亦曾往塔什干。塔什干尚有中国领事,此在事前毫未知悉。
    七月二十日
    上午在寓润色讲演稿《战时中国的文艺活动》。
    中饭后苏太太来,约往参观历史博物馆。馆中由旧石器时代起陈列到现代,甚为井井有条。一部完整的苏联历史更被形象化了。这是绝好的历史教育。只需在半天之内,谈笑之间,便可以温习一遍国史或甚至人类史,苏联新爱国主义之蓬勃发展,不是偶然的。
    见到乌克兰托里坡尔吉(T
    )的彩陶,年代约在四五千年前。这在学者间也判定为与巴比伦彩陶有密切关系。色彩文样虽颇相似,但质厚而器较大。它和巴比伦彩陶间的亲密似乎还不及中国彩陶与后者间的。
    有几片汉瓦,文为“天子千秋万岁常乐未央”,是一九四一年出土于贝加尔湖区的卡拉斯诺雅尔斯克省内。有纯汉代式的中国建筑的基址被发现,发掘者为基塞列夫教授(P
    )。据说明者云:“教授之意以为乃纪元前九十九年李陵降匈奴后所建,两个月后当有详细报告问世。”我很希望能够见到这项报告。在我的想法恐怕不会是李陵的居趾。馆中所陈列者只有瓦当和一铜制兽环,这些应该都是由中国传去的。北匈奴境内没有可能自行制造。李陵降匈奴后,虽然做到左贤王的高位,无法从中国境内输入这些物品。假使在发掘品中还有更确凿的证据可以断定为李陵遗物,自当别论。假使不然,可能是汉家的公主下嫁时,王室为慰藉她的乡愁,特别建立此屋以为陪媵的。我也叩问了,此外还有些什么物品出土?说明者亦不知其详,只言尚有陶器。
    建筑中有炕二,以备取暖。兽环饕餮有角,颇大,足征其门不小。瓦当亦甚大,足征其屋亦不小。在贝加尔湖区有此发现,则苏武牧羊处的北海便是贝加尔湖(“贝加尔”即“北海儿”的音变),可以毫无疑问了。
    七月二十一日
    晨起时,天雨。未几雨霁。
    十时顷齐同志来,共同译述《战时中国的文艺活动》。正译述间,胡济邦来,塔斯社记者来,苏太太来,齐同志遂先去。塔斯社记者问我游斯城和塔什干的感想,我得到机会把我的感想整理了一次。
    这是两座对照的城市。斯城受战祸最为剧烈,塔什干则未受战争的直接影响。但斯城的伟大胜利是有无数塔什干的伟大建设以为后援的。我很感谢对外文化协会的凯缅诺夫会长,他特别选择了这两座城市给我们看。我们看到苏联红军的英勇,而同时也看到了苏联人民和苏联学者的英勇。尤其在我自己,因为是中国人,更增加了无限的景仰和勇气。中国还在日寇的铁蹄下,为什么我们不能够像保卫斯大林格勒的英雄们一样,把祖国解放出来?中国也建设了三十多年,为什么我们不能够像乌兹别克的人民一样,把祖国建设成和平幸福的国家?能够的!但需要一个前提,便是国家要真正成为人民的国家,人民然后才能够拿出自己的力量。
    午后本来打算去参观革命博物馆的,苏太太说,博物馆今天休息,须得改变计划。
    胡济邦便提议往参观农奴村。这也是一种博物馆,系就农奴时代的地主庄园而成,其中一切陈设可以看出农奴时代的面貌。但乘车前往时,馆正在修葺中,也不能参观。我们便在馆外的园林里散步了一会儿。算好,我因牙根发炎,头部正感觉着闷痛,经那林中新鲜空气的涤荡,便渐就平复了。
    三时半回寓,在食堂中用食时,复遇着在德黑兰同机的那对老外交官夫妇,他们仍是笑容可掬。
    写就《苏联印象》以备广播。
    傍晚,朱庆永来,邀出散步。经过红场,走到克里姆林宫外的河边。步道十分清洁,岸上有石堤可供凭倚。谈到了中国历史上的人物,朱君提出了王安石、王莽和秦始皇。秦始皇是应该肯定的,他收到了统一中国的功劳。中国历史的趋势虽然已趋向于统一,但由秦始皇袭六世的余威,雷厉风行,故收到了水到渠成的功效。当然,论开创的勋业,我们不能忘记商鞅。论思想的启承,我们不能忘记吕不韦。
    朱君说,苏联的学者也有人赞扬秦始皇,更有人主张两汉也还是奴隶制的。卓文君的父亲有家僮千人,程郑亦有家僮数百,足见当时还是奴隶生产。有名的“张安世有家僮七百人,皆有手技作事,遂富于大将军霍光”,这奴隶生产的证据似乎更见确凿了。
    中国的奴隶生产在春秋末年已经开始扬弃,经过陈吴革命之后便来了彻底的蜕变。卓氏、程郑的例子只是边鄙的现象。张安世的例子也只是前时代的残余,是特殊的变例。汉代如还是奴隶制,那么大将军霍光的奴隶应该比张安世的还要多,而且都应该是有手技作事的。张安世纵有家僮七百人,皆有手技作事,断不会便富于大将军霍光了。故张安世的例子不仅不能证明汉代是奴隶制,反而是适证其反。
    缓步,把克里姆林宫绕了一周,在北面草园中略坐片时。已经七点钟了,管园的人吹出哨子,游人均退出草园。
    回寓后接到大使馆的电话,明日星期,傅大使约往乡间游玩,十时半将有汽车来接。
    七月二十二日
    十时顷苏太太来,传言明日十一时,东方语文大学要我去做语言学的报告,我感觉着有点惶惑。因为我对于语言学毫无研究,怎么能做报告呢?我疑心是传言有误,请求作罢。
    十时半与胡世泽同车至使馆。被招待者尚有女客三人。一为计划经济学院学生,与胡济邦同学,已颇有年事。一为女作家,曾翻译美国赫尔曼的剧本,在上演中。又一为歌剧演员,原籍西班牙,闻其子年已二十。
    汽车往东行,可一小时许到达银松林。乡馆在松林中,是一座旧式的农家屋。园中颇有花草,有洁斯曼正开,其香甚微。胡济邦云,在苏联很少香花。我想到日本也是这样,日本的兰花根本不香,梅花也少有香气。这无疑是地质里面缺乏了什么的缘故。天气本很晴朗,原拟在松林中席地坐谈,不料突然大雨。雨不一会儿也住了。
    中饭后有桌上游戏种种,但我均不内行。又有音乐跳舞,我也只能作壁上观而已。
    五时顷与秦秘书同车先归。秦君云八时半将再来邀赴使馆晚餐。至时秦君果来,遂复同往。傅大使及其他客人均已回馆,食事纯是中国风,颇合口味。
    使馆中的陈设,宫灯,地毯,紫檀家具,一切都是中国出品,颇为堂皇。建筑也相当讲究,据说在帝俄时代原是一位贵族为他的宠姬所置的别业。革命后,贵族亡命,宠姬落魄,曾经屡次要求愿入使馆服务,未能如愿。结果是有一项秘密被发觉了。由逃亡向国外的贵族写给他宠姬的信里泄漏了这项秘密。在浴室里的墙壁里藏匿着两个宝石匣,在一座木橱顶上还放着一个。按图索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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