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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层面上,不当真。但我始终认为,狐仙的能耐和狐仙的好,不是三百多年前蒲松龄的虚构,蒲松龄不过如实地记录了下来,将狐仙的怜贫济困、知心、诚爱与痴情,文字化了而已。美丽而专情的狐仙,都是忘我无私的,超然物外的,对人只求情与爱、诚与真,可茅屋草舍粗茶淡饭,可被人误解被人猜疑,只要相守的人不变心,就是搭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你要不说我还真不知道。至少不知道你能把书上的论述,背得滚瓜乱熟!”她略嘲一笑说。
要是别人这么说,我保准老大不高兴。啥叫“背的滚瓜乱熟”呀?这都是咱的原创,咱啥时拿过背来的东西欺世盗名、充当博学?别看咱嘴笨,但咱的脑袋还真就是正儿八经的语言创造工具。如果咱的脑袋能够当嘴使,这天下准会多一个了不起的辩才。但她这么说,听起来就顺耳。她不是别人。
见我有些犯卡,她撅撅下颌催促:接着来。
“确实否认不了,只求付出不求回报是狐仙的禀性,狐仙也都能根据实际需要,施展法力变来实实在在的财富,帮助相守的人走出困境,过上富足美满安逸尊严的生活。我敢说,现在渴望一夜暴富的男人们,没有不想黏上狐仙的,这要是黏上了,便可一夜间解决房子车子问题。闲来周游世界,尝遍天下美食,逛逛阿姆斯特丹的红灯区,口袋空了,那纤纤细手又会给塞满,生活的烦恼将不复存在。
“娶一个,放到家里,是现在越来越粗俗、越来越贪婪、越来越没有创造力的男人们的群体意识。但城市中的男人们,似乎没什么机会。瞧那,一条条绞索似的环城公路,一阵阵川流不息的铁流,一股股肆无忌惮的工业废气,早把狐仙拒斥得远远的了。甭说狐仙儿的踪影,恐怕连狐仙儿的气息也难寻觅到了。
“据说一个在政治、经济、文化上举足轻重的城市,还要建七环八环。最好别出再建九环十环的馊主意。这万一要是采纳了,建成了十环,到脸皮撕破大打出手的某天,多臭的飞弹都能击中靶心——十环,这得给发射方的媒体,提供多大的大肆渲染‘性能精良、准确命中’的事实依据呀!长人家的士气,灭自己的威风,啥透的人都不这么做。
“闲话少叙,言归正传。作为一个愿意等待狐仙,也诚心等待的人,我就爱把生活往回了想。一想,就能回到叫人陶醉的田园牧歌的年代,。那个年代,是狐仙往来人间异常频繁的年代,新出炉的狐仙与凡人相亲相爱、丰衣足食的佳话,在村与村之间流传,温暖着寂静的村夜,安抚着一颗颗贫寒的心。
“人们讲狐仙听狐仙,是人们眷恋狐仙盼望狐仙。可以这样说,无论讲狐仙的人,还是听狐仙的人,都巴望成为佳话中被狐仙光顾、并与狐仙厮守的那个人,安享狐仙带来的幸福。好在,那是一个充满机会的年代,狐仙就在周围,‘心诚则灵’,灵则事成,可不只是那个年代的呓语。然而,年代不同了,习俗改变了,现在,香火传递都成了问题,还有什么成不了更糟的问题呢?还有什么资格指望狐仙再有所作为呢?
“反正我等待狐仙,等待的是狐仙除法力外的所有,无过多物质所求。按说,狐仙是可以等待的,可如今狐仙又是等不来的。但不能因为等不来,就对狐仙的存在持有怀疑态度。别人咋怀疑不关我事,虽说我的等待一年年落空,但这天下有狐仙,始终是我坚定的信念。也许正是出于这个坚定的信念,我的不可求,被有幸变成了可遇。”
她的神态有了些认真,脸上戏谑的痕迹消退,亮起来的眼睛似乎在说:像这么回事,你真走运。
哈哈,这是初步的肯定,有保底的啦,赶紧倾力而为吧。下面,是我对她的正式讲述:
——那天,就是一个普通的日子。我真是做梦也没想到,在为普通大众代步的环线地铁上,我会遇到一个。应该说被我识破了一个。
当时,快到乘车高峰,站台上的人明显多了起来,一些刚离开工作岗位的人们,都显得倦怠和懒散,没几个我那样精神头正足着。我么,这是歇了一整天后,赶着去上晚班。
我从第四节车厢的前门上的车。车厢里已经有些挤,但还没挤到透不过气来的程度,然而人体散发出来的污浊,开始浓重。
车一开动,我就感到车厢里有些不对头,某方位,有个奇异的气场在悠晃。直觉告诉我,这摆动的车厢里会发现什么。我的目光在车厢里搜寻,没费多大眼力,就在距车厢中门约一米的地方,发现了目标:原来是位年轻女子啊。这位年轻女子,年轻度能晃花我的眼睛,周庄姣好的女儿身,透出无以言表的神秘气韵;饱满的嘴唇涂着褐黑色的唇膏,眼圈涂成大圈的渐变黑,虽然大圈的渐变黑里,感觉得到清幽的眼神,但却看不见发出眼神的眼睛;白皙嫩滑的脸,被古怪的面妆,衬托得愈加冰清玉洁。
狐仙!我一下子反应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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