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时节正逢君》卷三8931行苑寻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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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皇子在平乐苑？那是什么地方？”听完朱蕊的回禀，皇侯云熙问道。
    “平乐苑是表演‘角抵戏’的地方，那里养了一些选□□的扑力子，专供宫廷和官坊欣赏表演，”朱蕊虽是第一次来西苑行宫，却是宫里的老人了，知道的不少，她继续说道，“今早，八皇子来了，要去平乐苑跟那里的扑力子比赛角抵，三皇子不放心他，陪同一起去了。”
    “那个‘活阎王’这次不知道又要坑害谁了。”皇侯云熙皱起了眉，半晌，回神望了眼来时方向，还不见折风和卿尘他们的身影。
    原地来回踱步等了一会儿，皇侯云熙没有耐心继续等下去了。
    “鹊儿，你在这里等折风，不管他有没有找到卿尘他们，告诉他我去了平乐苑，然后你们一起来，”皇侯云熙把怀里的珐琅彩云铜袖炉递给小宫女，“你把这个拿去，一个人呆着冷。”
    “奴婢不敢要，殿下身体虚弱，还请您自己留着取暖，奴婢身子糙不怕冷的。”鹊儿急忙又是摆手又是摇头。
    “拿着吧。”皇侯云熙把云铜袖炉塞进鹊儿手里。
    “殿下，您……”朱蕊很是担心他还未痊愈的身体。
    “就这样吧，我走走身体也发热了。”皇侯云熙淡然微笑。
    “谢殿下……”鹊儿不安地跪地叩头。
    “你等在这里，如果半个时辰还不见人，你就来寻我们。”皇侯云熙轻轻拍了拍鹊儿的肩膀，带着朱蕊离开了。
    平乐苑里此时热闹欢腾，聚了不少人，哄笑声喝彩声不断。
    平乐苑地势平坦占地广，大大小小的角抵表演场融入景致中，周围分布供人观看和休憩的亭台楼阁，此外还有专门安置扑力子的园子，供他们平日练习和生活，集中在苑里西北角。
    绕过许多处楼台亭馆，回廊曲槛，穿过一个不疏不密的林子，来到一处清静的园子。大敞的月洞门一眼望去，一个青石墁地的大园子，陈列着矛戈弓箭的演武场。
    七八个身形健硕的汉子立着，围簇着端坐在围屏扶手交椅上的一个人。
    年纪六十开外，身材中等，白白胖胖富态十足，毛发胡子已经花白，修剪的十分齐整。保养得宜的两只手交叠在前，左手上套着一枚硕大的蓝宝石金戒指，右手习惯性地不时摩挲戒面。
    他正观看着演武场里两个扑力子练习角抵，一个管家模样的男人从园子外进来，不急也不慢地走到老者身边，躬身低头说了什么，老者蹙了蹙眉。
    “怎么都跑到这苑子里来了？”
    “三皇子办的‘群芳宴’，特许到西苑行宫，来了不少宫里的小主子，还有京城里的公子贵女们……”
    “行宫这么大，哪里不能去，这苑子有什么好玩的？一个个身娇体贵的都往这里跑。”
    “八皇子来了行宫就直接奔这里，正巧碰到几个扑力子，缠上了不让走，非要陪他玩角抵。赢了不高兴，输了不服气，哼哼赫赫得折腾半天了。”
    “那个‘小阎王’也来了？他就是愣头骄蛮的，没有脑子还爱惹事，别整出什么事情来。”老者很是厌烦地皱紧了眉头。
    “三皇子之前是陪着一起来的，这会儿不知道去哪里了。”
    “那小子怕是还没‘醒’吧，听说昨晚闹腾了通宵，哼……年纪不大，酒色习气倒是沾染不少……”
    “二公主带着九公主，领着些公子贵女们也来凑热闹。”
    “大公主没一起？”
    “大公主和四皇子早前是来行宫了，不过没呆多久，听说跟二公主闹不愉快，已经离开了……”
    老者一脸不耐，烦闷地扯了一把胡子。
    “他们不知道您老在这里，要不都得来给您请安的。”
    “别，还是不要了，人多嫌烦。别管他们，随他们去吧，他们爱咋折腾咋折腾。”
    “这……是不是也不太好，毕竟是皇嗣，要是出了点儿什么事……”
    “那还怎么着？我一把老骨头了，早已是耳聋眼花了，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皇帝的小儿们，为什么要我来看着，我自己都不中用了。”老者不满地叫嚷道。
    “是是是，您老应该安享天年了，只是，没出事还好，万一有什么……皇帝知道您老在这里，却什么都没管，只怕面子上也不好看呀……”管家劝道。
    “我就这点儿爱好，只想安安稳稳地享乐，也不让我清静。”老者气气哼哼嘟囔着。
    “那不都是皇子皇孙，还得叫您一声‘皇爷爷’呀。”管家抿嘴笑了。
    “我可担不起，虽然都是一个姓……”老者终于脸色稍霁，心里还有不乐意，“我家的小儿们也没这么让我不省心的……”
    老者也不是外人，正是当今皇帝的大皇伯——被封为太颐亲王的皇侯宣珲。老王爷喜静，平时侍弄花鸟修养身心，偶尔兴致来了就跑到西苑行宫来看“角抵戏”，再住上几日游乐玩耍。
    老王爷转头看向身边站着的一个壮汉，熊腰虎背沉稳有力，是扑力子的领头，人称“铁板沓”。
    “石磬，你去八皇子那里看着吧，不用管他随他高兴，只是别出格闹出人命就行，”老王爷对他的身手很是放心，想了一下继续吩咐管家道，“你去告诉底下的人看着点儿那几个小祖宗，小事不用理会，有什么状况及时来回禀。”
    “是。”
    “是。”两人应声而去。
    “等到下半日应该就都回去了……”老王爷无奈地自语，收回心神，继续观看二人角抵练习。
    平乐苑里转悠的皇侯云熙有点儿发蒙了，走了几处表演场，就是不见要找的人，苑子这么大，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
    “殿下，奴婢打听清楚了的，三皇子确实来了这里的。”朱蕊肯定地说道。
    “现在也不用一定要找三皇子了，刚才远远看到了二公主一群人，不知道卿尘他们是不是也跟着过来了，若能找到卿尘也……”
    “殿下您看……”朱蕊突然急喊道，手指向远处轩廊拐角的一个身影。
    “嗯？”皇侯云熙看过去，什么也没有发现。
    “奴婢好像看到小应子了，眨眼就不见人了，可能是眼花了……”朱蕊犹豫道。
    小应子是跟随卿尘一同去给二公主送礼的随侍小太监。
    “当真？”皇侯云熙没有迟疑，追了过去。
    小脚大步地追，穿来绕去，也没见到人。来到了一处表演场，不期看到一个绿衣小宫女，正入迷地看着角抵表演巴掌拍得欢，竟然是小宫女莺儿。
    朱蕊把玩得正高兴的莺儿拉了过来。
    “啊，殿下，您真的来了呀，”莺儿给皇侯云熙行礼，有些兴奋地叫道，“您有没有看到刚才的角抵戏，真的好厉害，奴婢还是第一次……”
    “莺儿，闭嘴。”朱蕊轻声喝道。
    莺儿赶紧捂着嘴巴不敢再多说话，眼睛眨巴看着皇侯云熙。
    “你怎么一人在这里？卿尘他们呢，你们三个不是一起的吗？”皇侯云熙问道。
    “啊，大侍监带着小应子去了，二公主说有回礼给殿下，大侍监让奴婢等着，说殿下有可能会来，殿下还真的……”莺儿说着又兴奋起来，被朱蕊一个眼神止住，又赶紧闭嘴了。
    “回礼？去哪里拿，在这苑子里？”皇侯云熙满心的怀疑，平乐苑只是表演角抵戏的苑子，二公主怎么可能把东西放在这里。
    二公主发了话，身为奴才的卿尘不可能不遵从。他带着小应子去的，那两人又在哪里？刚才看到的人影真的是小应子吗？为何只看见他一人。
    皇侯云熙带着朱蕊，顺着莺儿指的方向寻去，留下莺儿在原地等着折风和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