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美妻好种田》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第104章举手之劳,不足挂齿![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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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梅。可如今,早已不是梅开时节了。
    我嘴唇嚅动两下,终究还是将话题转开:“谢大人,此番回去后,我可能要辞官了。师父他年事已高,还需人照顾。”
    我企图从他面上看出一丝不舍挽留,却一丝也没有,他连杯子都握得很稳,只道:“应该的。”
    这样,就只能死心了吧。我笑了笑,怕眼泪掉下,合上眼睛装作闭目养神。
    师父的故居修在姑苏城郊一处村落内,他一向说自己是大隐隐于乡间。我推开门,有尘烟滚来,我呛了一下,冲里面喊:“师父!”
    无人回我,翻遍每处角落,都不见一个高瘦的老叟身影。周围熟悉的乡里闻声过来,看见我说,打我走后师父的身体就不大好,前些日子去了,墓就修在后山。
    我向替师父收殓的几位乡里道了谢,爬到后山山腰,一座小坟包立在山林间,孤零零的,坟前长满了杂草。
    赶我入京时,他怕就已得了重病,不想让我知道拖累我,才将我一脚踹出姑苏城。传信来京,也只说一切都好,让我好好做官,不要回去啃老。
    我跪在杂草上,磕了三个响头。谢纾站在我身后,弓着身子洒了杯清酒。我擦了擦泪,说:“师父,这位是丞相谢大人。”
    “谢大人身居高位,为百姓谋福祉,是个好官。”我扯了下嘴角,“倘若投胎,不要再说大官都是什么奸邪佞臣了。”
    回京后,我没提起辞官的事,谢纾也没有问过我。
    梅花凋尽,梅子酒却还未动。我和谢纾将酒挖了出来,摆在院中石桌上,又备了两个酒盅。他不言,我不语,就只你来我往推杯换盏,一坛酒很快见了底。我喝得晕乎乎被送回家,有些后悔没有借酒装疯抱他一回。
    后来一切如旧。每次我得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儿或者做了新式的点心,都想送去谢府。怕去得勤了,引来流言蜚语让他不快,往往攒一两个月再一起送去。他不忙的时候,礼尚往来,请我去京中某家新开的饭馆尝菜色。
    随几位皇子日益长大,朝中权力相互倾轧,却好像永远影响不到他。
    也对,他本就是中流砥柱,哪派没落,谢相也屹立不倒。
    偶尔从钦天监回家时,会半路遇上他,他弃下马车步行在我身侧,就这么隔着一臂距离,不远不近。晚风得闲,拂起他衣袖,吹过我脸颊。我捡些有趣的民间传闻说给他听,等到家门前时,依惯例告知他明日的天气。
    小院仍然是那个小院,月落日升,有盏孤灯伴我黄昏。大抵是经书抄多了,我愈发心如止水,也愈发明白,知足常乐,方得永恒。
    有时我想,谢纾心上的人远在天边,可我念着的人就在身旁,从这点看,我要比他幸运。
    过了三年,蒋灵台娶妻,从院子搬了出去,这小院便剩下我一人。
    走前他几番犹豫,问我:“你是……还在等谢大人么?”
    我摇摇头,起初是在等他的吧,可等待本身是一件消磨时光的事情,时间一长,我执念也一日一日淡了下去。
    人生在世,能握在掌心的东西太少太少,就如我占卜天气,天象再清晰地显示晴天,我也不能断定隔日不会有倾盆大雨。
    更何况……虚无缥缈的人心。
    又是三年,又是恩科时,当年御花园见到的小公主已长成聘婷少女,榜下捉婿,点了金科状元做驸马。
    提到状元,我便想到谢纾。
    我十四岁那年初至望城,正逢十六岁的谢纾高中榜首骑白马游街而过,耳边有人说:“快看,状元郎是谢家的谢纾公子。”我从众人中望去,他堪堪投来一瞥。一眼惊鸿。
    这才是我们的初遇。
    三年后我去了钦天监,他从翰林院出来,做了丞相。身份更加高不可攀,但总算能再让我遥遥望见他一面了。
    一面十年。江湖夜雨十年灯。
    宣帝十六年清明前,我告假回姑苏。师父驾鹤西归八年整,昔日承欢膝下时,我觉得他苛待我,什么活都让我做,年纪大了,倒常常忆起他的好。我想再去陪陪他。
    这一去除了准假的监正无人知晓。谢纾近来政务繁忙,我们已有数日未曾碰面,若因此去寻他一趟,不免有些刻意,统共来回不过半月工夫,何苦劳烦他挂心。
    一路山长水阔,回望城正是惜春之时。我带了姑苏的特产,准备回府搁下行囊就送到谢府去,未料一回京即听闻他要娶妻的消息。
    连新娘都没打听出自哪户人家,就急火焚心一个冲动杀去抢亲,我看见大红喜服的谢纾,目似点漆地望着我,我张了张口,话未说出,便有利刃穿胸而过。
    下一刻,汗水砸下,梦醒了。
    我正趴在石桌上,额角冷汗涔涔,对面的谢纾站起身。
    卢生原当自己已儿孙满堂,荣华一生,谁知米饭都没煮熟。我这一梦,反而恐其成真。
    心头滚过思绪万千,我想叫住谢纾,纵使要被他拒绝,也要亲口告诉他,我喜欢他已经很久很久。
    他却先叫了我:“卫跹。”
    “去姑苏时,我其实在想,待你辞官,领着师父一同来望城,就住在谢府内,不必再辛苦操劳。”
    我怔怔抬起头,见他身后梨花铺了一地,清风盈面,他拂去眉心花盏,一勾唇角,语气郑重:“保家卫国,起舞翩跹。不妨——再冠以‘谢庭兰玉’。”
    泪盈于睫,我不敢置信地望着他一步步走上前,一手握着那寒梅荷包,拇指按在“跹”字一侧,我用暗纹绣的“纾”字上,一手轻轻挽起我一缕发丝。
    丞相年过二十未娶妻,我用一个荷包,给自己撩来完美姻缘
    “劳你等我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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